清冷的大街上，方圓打完電話后欣喜又滿是歉意地看了李書白一眼。

　“我媽說幫我借到五萬塊，明天就打過來。我那些首飾都賣出去了，應該也有三萬多。齊世民也說幫我借點錢，應該就快還完了。”

　李書白低低地應了聲，目盯著眼前的路，沒再說什麼。

　方圓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對不起啊，讓你和程念因為我的事吵架了。不然我去跟解釋下吧。”

　李書白沉聲道：“不用了，只是生我的氣而已。我太忙了，沒時間陪。等這幾個工作結束我就不再兼職了，你和齊世民聯系下別人吧。”

　方圓知道李書白的況，忍不住勸道：“但這比之前擺攤要賺好多，還沒那麼辛苦。”

　李書白想了想，嘆道：“至等到氣消了再說吧。”

　剛剛在鬼屋他實在太難過了，對程念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他也難的。

　李書白正想著該如何跟程念道歉時，方圓指了指街對面的便利店櫥窗，“那是程念嗎？”

　李書白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于適站起來把程念抱住的那一幕。

　他頓時覺自己的心跳停下了，連帶著整個世界的都如同按下暫停鍵那般。

　李書白整個人像一塊木頭一樣站在那，目盯著櫥窗里的兩個人。

　他看到程念訝異地推開于適，接著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后程念笑起來，于適親昵地在頭上了一下。最后于適自然地把手機遞給程念，很快自己的電話響了。

　李書白下意識覺得是程念打來的，一瞬間接了起來。

　聽到程念帶著欣喜的聲音，李書白的心里蹦出來一萬種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忍著抖的心輕聲問道：“怎麼了？”

　電話那邊冰冷得像是從地底發出來的聲音讓程念有些失落，想著是自己的不對，討好道：“我想見你。”

　李書白沉默了一會兒，“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吧。”

　程念“哦”了聲，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扭道：“我想說關于于適的事……”

　聽到于適的名字，李書白的心猛地著疼了一下，渾的都繃了。

　他不想聽到程念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咬牙聲道：“我知道了。”

　程念一愣。

　想著他應該也覺得自己當時的反應有點過激，因此愧疚著，便直接道：“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李書白覺自己嚨里像是灌進去了一團白的鐵漿般難，那種痛生拉扯著他的每一寸臟，像是要把他從中間撕開來。

　“沒關系，你沒做錯什麼。”

　于適長得不差，家境又好，能給程念很多自己給不了的東西。這樣的選擇題，一點也不難做。

　程念覺得有點不對，疑道：“你聲音怪怪的，我想見你。”

　李書白強忍著心的酸，啞聲道：“不用了，我已經……要睡了。”

　程念連忙道：“對不起，別生我氣。那個錢……”

　李書白立刻打斷，“我會還給你的。”

　在一起時他不需要程念可憐，現在更不需要。

　李書白冰冷的話語讓程念心里也不舒服的。

　吵架嘛，一個人給臺階，另一個人就下啊，不然還怎樣。

　抿了抿，無奈道：“那好吧，那我們明天見面好不好。”

　李書白不想見程念，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坦然地面對，苦道：“等我還完錢再說吧。”

　覺李書白也許還是在生氣，程念心想讓兩個人冷靜下也好，便沒再強求，聲道：“好，那你睡吧。晚安。”

　掛掉電話，李書白難到幾乎站都站不住。

　他讓方圓先回學校，然后一個人朝遠離便利店的方向木然地邁開了腳步。

　方圓追上來喊了他幾聲，他像沒聽到似的，一心想要遠離見到程念的那個地方。

　看李書白神恍惚的樣子，方圓嚇壞了，迭聲道：“李書白你還好吧，你的臉好可怕，怎麼了？”

　李書白勉強擺擺手，“你走吧，我沒事。”

　方圓有點害怕，手拉了李書白一下，覺就像到了一塊石頭一樣。

　被李書白冷漠異常的目看了眼，堂皇地收回手，連忙給齊世民打了個電話，然后遠遠地跟在他后面。

　李書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整個人就像是被了魂一樣。

　他不想起剛剛問過程念的話，對來說自己到底算什麼？

　人？朋友？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說的喜歡究竟有幾分重量，兩輩子加在一起就這麼多嗎？

　真的是可笑極了。

　不，可笑的是他才對。明明一開始就知道和的差距，還是忍不住跑到了哈北來。

　跑來又怎麼樣，放棄夢想又怎麼樣？人家還不是說不要就不要了。

　那點可憐的夢想在心里值幾個錢？生下來就站在很多人的窮極一輩子都到達不了的終點，南都和哈北在心里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些，李書白就像是行走在冰窟里似的，渾上下沒有一不冷。

　“喂，小子。”

　突然好像聽到有人自己，李書白站定子，頭僵地朝一邊看去。

　商店的房檐下，一個年輕貌的男人穿了件單薄的高領站在那。

　十月底，哈北正式進冬天，男人卻像是墮凡間的神裔一般，一點都不覺得冷似的。

　他一手在口袋里，一手夾著煙，目定定地看向李書白。

　見李書白并沒有回答他的意思，男人直接把他拉進了房檐下，“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李書白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男人試探道：“和朋友吵架了？”

　李書白的表有所，但依然不想說話。

　覺自己猜對了，男人輕笑道。

　“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丈夫能屈能，道個歉不就完了。人都是心，你看我家那位，因為我打了前任一頓就要把我趕出來。我故意不拿外套，再沒五分鐘就要來求我回去了。”

　李書白苦地咧了下角，低聲道。

　“可喜歡上別人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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