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好奇地問：“啥醒腦？”

一個小伙子解釋道：“就是把腦袋按在糞桶里，聞一聞屎尿的臭味兒味兒，腦袋就清醒了，也就聽話了，懂規矩了。”

常文明白了，他好奇的問：“要是聞了尿味兒，腦袋還不清醒呢？”

老頭兒呵呵笑著說：“第二步就得給他吃醒腦藥。”

“吃藥？”

小伙子嬉皮笑臉的說：“就是把腦袋按進糞桶里，讓他吃屎喝尿，這樣就知道厲害了，自然就會聽話。”

常文嚇了一跳，幸虧他識相，編了一個謊話，又俯首帖耳的給老頭磕頭，也就免遭吃屎喝尿之苦了。

看來這一幫乞丐真能折騰人。

常文人看過一些監獄的小說，知道新犯人一進去，就會被老犯人欺負。

沒想到自己也臨其境，驗了坐牢被欺負的滋味兒。

常文問道：“剛才警察跟我說，可以讓家里人往所里存點錢，這樣就可以點小炒，我呢，外面的哥們多，過兩天他們會來看我，我讓他們多存點錢，到時候，咱們頓頓吃小炒。”

常文很聰明，他知道：要想在這個拘留所里有好日子過，就得結這些老犯人。

老頭一聽樂了，說道：“小兄弟，我告訴你：只要有錢，不但能點小炒，還能喝酒呢，到時候，給我頓頓來二兩酒，那就了。”

“爺們兒，沒問題，凡是想喝酒的，都可以喝，我有的是錢。”

一個小伙子慶幸的說：“嘿嘿…我們這一幫人被關了半個月，天天吃白菜蘿卜，啃黑饅頭，一點油星都見不到，這一下好了，咱們可以大口吃，大碗喝酒了。”

晚上睡覺時，老頭拍一拍邊的床，對常文說：“小白臉兒，你挨著我睡，我這兒離糞桶最遠，聞不到尿屎臭味。”

其他人不敢吭聲。

常文謙虛的說：“爺們兒，我還是按規矩來吧，我是最后一個進來的，就應該挨著糞桶睡。”

“小白臉兒，在這間號子里，老子說了算，我讓你挨著我睡，誰也不敢說二話。”

其他的犯人都異口同聲的說：“小白臉，你就挨著老爺子睡吧，我們沒意見。只要你每天中午給我們來個小炒，再來二兩酒，我們就是給你當墊被，也不會有意見的。”

常文心想：怪不得老古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就是好啊，連蹲班房都能優惠待遇。

說來也是常文的運氣好，第二天上午，王小曼就跑來看常文。

常文急切地問：“王姐，我的案子你調查的咋樣了？”

“小弟，現在調查公司所有的人都撲在你的案子上，據初步調查，發現有一個人半夜時分進凱旋大廈地下停車庫，跑到你的車子后面，我們懷疑就是這個人往車子的后備箱里放了有毒的東西。”

“王姐，找到這個人沒有？”

“我們調取了凱旋大廈和街面上的監控攝像資料，發現這個人騎著一輛紅的電車去了城中村，現在，我們正集中力量在城中村尋找這個人，我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能找到這個人。”

“那就好。”

“小弟，你在里面還好嗎？”

常文嘆息了一聲，說道：“王姐，在這個地方能好到哪去，昨天，我剛到這兒，就被拘留室里的一幫老犯人來了個下馬威，差點把我的腦袋按進了糞桶里，好在我腦袋靈活，向他們低了頭，承諾讓他們頓頓吃小炒，還有酒喝，這樣，算是收買了他們的心。”

王小曼苦笑了一下，告訴常文：“剛才，我往你的賬戶里存了一萬塊錢，等花完了，他們會通知我，我會繼續往里存錢，你呢，只管大把的花錢，只要能不罪就好。”

“王姐，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可就一點指也沒有了，有時想想，真想一頭撞死在墻上。”

“小弟，你又不是第一次遭磨難，那麼多艱難險阻，都沒把你嚇倒，難道這一次你就屈服了？這可不是小弟一貫的做派呀。”

“王姐，我只是覺得委屈，莫名其妙的背上了吸毒販毒嫌疑犯的黑鍋，你說，我這不是冤大頭嗎。”

“小弟，事總會弄個水落石出的，你放心，我會抓時間調查這個案子，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從這走出去的，到時候，我會來接你，讓你風風的回家去。”

“哎呀，還談啥風呀。王姐，豆沙還好嗎？”

王小曼已經知道豆家發生的事，可是，不能把這些事告訴常文。

“小弟，豆沙好的，我對說，你是被冤枉的，很快就會放出來。”

“我擔心豆沙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打擊，真怕會承不了啊。還有豆，年齡這麼大了，讓替我心，真是于心不忍呀。”

王小曼心想：你這個善良的小弟，你自己蹲在黑房子里，竟然還替豆著想。

也許你本就想不到，豆正在迫豆沙和你離婚呢。

小弟呀小弟，你太善良了，自從進了豆家，替他們幫了多忙，解了多憂，可是，一旦你出了事，豆家就毫不留的拋棄你。

“小弟，我會隔三差五去看豆沙，你就別惦記了，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要胡思想，要記住一句話：一切都會過去的。”

“王姐，現在我全指你了。”

“小弟，我可不想讓肚子里的小孩有一個坐牢的爹呀。”

常文苦笑了一下。

王小曼走了。

常文一回到拘留室，老頭就問：“是你的一幫哥們來看你了？”

常文點點頭，回答道：“我哥們派了一位大嫂來看我，他們想來自首，把我換出去，我對大嫂說：我啥也沒干，事總會弄清楚的，遲早會出去的，讓他們千萬別自首。”

老頭又問道：“你的一幫哥們給你存錢了？”

“存了一萬塊，我的小兄弟們說了，讓我大把的花錢，用完了再給我送錢來。”

老頭一聽，頓時喜笑開，哈哈笑著說：“太好了，今天中午就可以吃小炒，喝酒了。”

中午，常文點了二十道小炒，又要了五瓶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