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招待所吃過晚飯，幾位書就坐在會客室看電視書老林職務最高，就了中心，大家都圍著他說話。

到了十一點，會客廳的幾個大人依然在打牌，大家等得累了，話也了，專心看著電視，這群書們平日裏都忙得不可開，都沒有長期看電視的習慣，再加上眾口難調，老林選了一個傻乎乎的節目，眾人也就傻乎乎盯著屏幕。

十二點，會客室大門打開，季海洋快步走了出來，輕聲道：「把車子都開過來。」又對侯衛東道：「等一會你就上祝書記的車，記著坐副駕駛的位置，幫著提手包。」

季海洋待幾句以後，自顧自走了，把侯衛東一個人留在院中。還有些細節季海洋也沒有待，若侯衛東有悟，自然會想到這些細小之，如果想不到，則其書生涯也不會長久。

看著祝焱的影，侯衛東有片刻迷茫，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跟著季海洋走到院門，守在了祝書記的車旁。

祝焱與濟道林握手道別，道：「濟書記，早些休息。」轉過，滿臉笑容又停了幾秒鐘，走到車旁，笑容已漸漸消失。

侯衛東已將後車門打開，恭敬地等著祝焱，祝焱看了他一眼，略略點頭，順手將手包遞了過來，隨後又朝院看了一眼，重新帶著笑容，向濟道林揮了揮手，這才坐回車中。

小車悄無聲息地了出去。提速很快。

公安局長游宏被雙規，這個消息必將在益楊場引起地震，祝焱臉青得怕人，上車之後便一言不發，他不說話，侯衛東在車上坐得筆直。後背僅僅是靠了一點。也不說話。

當車在黨校後門停下以後，祝焱吩咐道：「明天上午九點，請趙書記和柳部長到我辦公室來。」說完就下車。侯衛東一邊應答著，一邊提了手包下車，他正準備給祝焱開車門，祝焱已經下了車，作並不慢。

由於是第一次為祝書記服務。而季海洋又待得不盡詳盡，侯衛東一路上都小心異常，他不知道是否應該送祝書記到家門，就仔細觀察著祝焱的一舉一。

祝焱並沒有接過手包地作，徑直走進後門，侯衛東就跟在他後，到了樓門，祝焱停了一下，待道：「小侯，我住在三樓。今天你跟我上去。以後就送到門口。」

上了三樓。祝焱進了門，侯衛東連忙將手包遞了過去。同時道：「祝書記，早些休息。」屋裏傳來一聲溫的招呼，「這麼晚才回來，你也是一把年紀了，和年輕人比不了。」一個戴著金眼鏡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接過手包，看見門外站了一位陌生小夥子，道：「小夥子是新來的。」

侯衛東趕道：「阿姨，我侯衛東，由組織部新調到縣委辦的。」中年人客氣地道：「進來坐一會吧。」走了，祝書記再見，阿姨再見。」

回到家中，侯衛東連忙給任林渡和組織部楊娜打電話，傳達了祝書記指示。

放下電話以後，侯衛東後背了一片，在衛生間里沖涼之時，回想著這半天的經歷，暗道：「祝焱不過是七品縣，卻讓人產生了伴君如伴虎地覺，看來一門深似海，還不如當個商人自在。」可是轉念一想，「當商人也有難，就以青林石場為例，幾年時間就死了秦大江、毀了曾憲剛地家庭，條條蛇都城咬人啊。」

上床前，他將鬧鐘調到了七點。

一夜有夢，皆是游宏被押上汽車的景，夢中他猛想間想起，那位押著游宏的人很面，應該是沙州公安局地師兄羅金浩。第二天從鬧鈴驚醒，侯衛東迷迷糊糊地下了床，他異常清楚得記著夢中的景，又竭力回想著昨天縣委小招待所的現場況，他得出了結論，昨夜夢中得出的結論是正確的，確實是師兄羅金浩押著游宏。

「切，居然會在夢中認人，這事讓我遇上了。」

侯衛東嘆一聲，趕洗臉刷牙，又從冰箱裏抓出一盒牛，邊喝邊朝車下跑去。

上了老柳地車，侯衛東就開始攀，他甩給老柳

子煙，這煙是新出的好煙，比紅塔山還要貴，大有取勢。

「祝書記一般在哪裏吃早飯。」

老柳著子煙，也就沒有初見面時的傲慢，向侯衛東介紹道：「祝書記早上起得早，要打太極拳，然後在家裏吃早餐。」他看了看錶，又道：「祝書記很準時，八點鐘肯定出來。」

祝焱果然在八點鐘出來，侯衛東在門等著，接過手包，跟在他後，到了小車旁，侯衛東連忙上前一步，把車門打開。

祝焱見侯衛東辦事很伶俐，心裏也就有幾分滿意，等到侯衛東上車，就問道：「通知出了嗎？」這話他原本也不需問，但是侯衛東畢竟是新手，他並不是太放心。

「祝書記，昨晚已經通知到了。」

「嗯。」祝焱沒有再說什麼。

九點，趙、柳兩人準時來到了祝焱辦公室，季海洋就拿著筆記本坐在一旁，他是縣委辦主任，領導們定下的事，需要他去落實。

侯衛東將茶倒好以後，正準備離開，祝焱發話道：「侯衛東，你也坐下來聽一聽。」

祝焱開門見山地道：「公安局游宏被雙規，從濟書記的口風來看，他肯定回不來了，今天請兩位來，就是務一位公安局長。」

「這個人選，要通法律，同時要有殺氣，能鎮得住局面，收拾得了局，益楊這兩年經濟發展得快，社會上流氓地皮也活躍，游宏出事，給縣委提了一個醒，必須採取霹靂手段，打掉一批為害百姓的犯罪分子，公安局長這個人選，任重道遠啊。」

「趙書記、老柳，你們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柳部長在組織部多年，對幹部極為悉，試著道：「能否從公安局部提拔？」

「游宏主持公安局工作這麼多年，這幾個副職從來沒有向組織反映過況，即使他們沒有問題，也不能重用。」

趙書記最了解祝焱的心思，道：「公安局長就在政法系統來選，不僅要悉法律，為人更是要強一些，否則收拾不了游宏留下來的爛攤子。」

柳部長把政法系的領導幹部在腦中過了一遍，道：「合適地人選有兩個，一是政法委副書記章程，他是科班出，在法院工作過，有經驗，有文憑，二是檢察院副檢察長商化，他是軍人出，任副檢察長多年，點子多，能力強。」

祝焱兩條眉擰在一起，又慢慢舒展開，他道：「商化更合適出任公安局長。」

「你們兩人還有其他人選沒有？」

「沒有。」「沒有。」

祝焱也就拍了板，道：「季主任，立刻通知商化過來，我要親自跟他待。」

他又對柳部長道：「手續和程序問題就由你去把握，此事宜速。」

侯衛東在一旁聽到商化地名字，心裏一陣翻騰，兩年前，他被帶到了檢察院，就是由商化副檢察長進行詢問，不被疲勞審訊，還吃了幾頓老拳，當時他發誓要報仇，如今商化了公安局長，報仇難矣。

此時，商化正在起訴科聽案子，忽然接到縣委辦電話，讓他立刻到祝書記辦公室，祝書記召見，他不敢怠慢，馬上放下手中地事，直奔縣委。

侯衛東站在窗枱前，看著大院，當商化下車以後，他就來到門口。

「商檢，祝書記在辦公室等你。」侯衛東見商化上樓，便主迎了上來，不能報仇，不如主釋了前嫌。

商化記憶力頗好，見到侯衛東以後不楞了楞，到了祝書記門口，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調到縣委辦了？」他看到侯衛東點頭，馬上道：「這是大好事，我們兩兄弟好好祝賀一番，你什麼時間有空，我請你喝酒。」

進了祝焱辦公室，商化就將軍人本做得很足，腰直立著，一幅神抖擻嚴肅認真的樣子，他見侯衛東拿著本子坐在一旁，暗道：「他什麼時候了祝焱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