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躍點燃了手中香煙，了幾口，才道：「老弟，，況不妙啊，鎖廠、廠這幾個破產企業職工，都知道市委周書記要來益楊視察，紛紛揚言要攔車上訪。」

侯衛東瞪大了眼睛，道：「祝書記在會上多次強調要外松，這些工人們是怎麼知道的？」

秦飛躍在青林鎮工作的時候，與趙永勝斗得歷害，結果莫名其妙被公安局抓嫖，差一點將政治前程失掉了，對鬥爭的殘酷深有，他搖頭道：「原因我不清楚，只是我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趕過來給祝書記報告。」

果然，當祝焱聽了秦飛躍彙報以後，臉微變，氣憤地道：「應該整頓紀律了，現在縣委研究什麼事，不出半天就會泄出去，也不知是保意識不強，還是有人別有用心。」

秦飛躍坐在祝焱對面，自高勇地道：「祝書記，開發區的三家企業就給我來負責，絕對不會出問題。」祝焱誇了一句，「秦主任很有政治敏銳，這件事彙報得很及時，要不然縣委就被了。」

下午二點，召開了急常委會議，專題研究信訪問題，再次強調了責任制，每個縣級領導都要負責一個破產縣屬企業，確保萬無一失。

這次會議過後，各地各單位風馳電掣地行起來，應該落實的政策迅速落實，應該補的錢補全部發了下去，實在難以解決的問題就請工會、居委會等相關部門出面做解釋工作，幾個刺頭上訪戶還專門安排了力量。進行跟蹤監守。

最絕的是商業局，縣百貨公司破產之後，有十幾個老工人長期信訪，這一次，商業局下了決心，包了一個大客車，將十來個老工人全部拉出去旅行，免得到時給縣委添。

季海洋則做了一篇大文章。徹分析了益楊縣破產企業問題，從歷史、現狀到解決建議，洋洋灑灑兩萬多字，祝焱看過之後，也是讚不絕口，恰好嶺西《要參閱》記者到了益楊，看了這一篇文章，很有興趣。說是破產問題在全省帶有普遍，提出經過修改以後，這篇文章要在《要參閱》上刊發。

看了季海洋這一篇文章，侯衛東不由得對季海洋刮目相看。同時也認識到自己在經濟上理論功底不深，將黨校下發地經濟學教材放在提包里，每天無事之時，拿出來翻閱一二。

十月十日轉眼就到，一大早，侯衛東穿著藏青西服，打著領帶，冠楚楚，風度翩翩。只是系皮帶的時候，發覺腰圍在不知不覺了一些，皮帶要松一扣才舒服，他把上下來，在衛生間里對著鏡子觀察了一會腹，又在鏡子前擺了幾個拳擊作。假模假樣地鍛煉了一會，這才出了門。

出門之時遇到了郭蘭，郭蘭眼前一亮，心道：「侯衛東真帥。」為人素來端莊，很與人開玩笑，侯衛東主打招呼以後，微微笑了笑，邊走邊說道：「今天穿這整齊，有什麼喜事？」

「今天沙州市委周書記要到益楊來視察。」

郭蘭「喔」了聲，道：「這幾天忙著報全縣的幹部表。忙得昏天黑地，把這件大事給忘記了。」

兩人並排著下樓，郭蘭母親外出鍛煉回來，正在上樓梯，侯衛東主招呼道：「師母早。」

郭師母樂呵呵地道：「你們上班去啊，小侯，很久沒有見到你了，給縣委書記當書，事多吧。」

侯衛東謙虛地道：「每天雜事多。」

等到侯衛東和郭蘭背影消失在門里，郭師母這才回過頭，嘆了一口氣，心道：「要是小侯沒有結婚，和蘭蘭倒很相配，兩家人是鄰居，若他們結婚，帶孩子也方便，唉，也不知蘭蘭是怎麼想的。」郭蘭也是二十四歲的人了，第一次失敗以後，就一直不肯再朋友，這事已經了郭師母的心病，覺得任林渡也不錯，只是兒就是看不上眼，做了好幾次工作，卻沒有功。

沙州市委周昌全書記預計九點鐘到達沙彎子，所以，益楊四大班子的車隊在八點鐘準時出發，半個小時以後，到達了沙彎子。

沙彎子是沙州與益楊界，恰好有一個較為寬闊的平地，平時堆放著木材以及沙石，今天這些建材全部被清理一空，又從上青林拉了些碎石，用路機，臨時鋪了一個停車場，在停車場東角，整齊地擺放著一些展板，主要容是益楊通建設就，以及高速路發展戰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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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書記祝焱、縣長馬有財、人大主任賈英雄、政協主席南志強、委辦主任季海洋都下了車，聚在一起。

人大主任賈英雄做過常務副市長，與馬有財在益楊縣政府工作過一年，他的特點是從不輕易不表態，與馬有財、祝焱的關係都是不好不壞，不遠不近，在市委定人大班子時，祝焱與馬有財都對他表示了支持。

南志強則是來戶，他原是臨江縣長，由於在臨江工作之時，政績一般，又與縣委書記關係張，被調整到了益楊任政協主席，如果不是他在省委有些關係，他已經被免職了。

四人聚在一起，倒也是有說有笑。

南志強笑呵呵道：「嘗嘗我這煙，是雲南煙廠的貢煙，沒有包裝的，直供中南海。」

祝焱的煙癮不大，煙甚，他接過南志強遞過來的煙，道：「老南，我記得你在臨江的時候，曾經與雲南那邊地煙廠聯繫過，準備在臨江設分廠，你再去做做工作，能否把這個項目弄到益楊來。」

煙廠項目是南志強在臨江用心最多的項目，只要分廠建功，臨江縣財政就要猛竄一節，這就是他最大的政績，可惜沙州市委沒有給他過足夠的時間，眼看著煙廠談判就要功了，一紙調令，他就被調到了益楊縣，臨江縣地煙廠項目無限期擱置下來。

此時祝焱重提舊事，南志強苦笑道：「雲南煙廠領導也換了好幾個，重新接頭是一件難事。」

侯衛東等書們都站在一邊，自覺地與幾位領導保持著距離，他們幾人都沉默著看著遠。

十月，秋高氣爽，極目遠眺，一片蒼茫大地，即有的喜悅，又開始帶著些冬的蕭瑟，秋風習來，拂過臉面已是略帶涼意。

袋裡的手機振起來，侯衛東取出來，看看號碼，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侯書，我是城關鎮派出所的老譚，給你說報告一件事，楊衛革的家屬是由派出所和城關鎮政府共同監控，今天一早，我們發現楊衛革的老婆、兒子都不在了，他們很有可能要找周書記告狀。」

滋事大，侯衛東不敢擅自作主，道：「譚所長，你別掛，我把手機給季常委，你直接給他說。」

季海洋接了電話，馬上從祝焱等主要領導邊走開，道：「譚所長，你把所里的人全部放出去，務必將楊衛革家屬控制住。」

掛斷電話，季海洋立刻給公安局長商化打了一個電話，此時他拿出縣委領導地派頭，道：「商局長，我是季海洋，聽說楊衛革家屬失控了，如果真要擾了昌全書記的車隊，就是一個政治事件，你要高度重視，組織幹警力，將城區的十來個老上訪戶控制住，這是政治任務，其中的輕重你是知道的。」

商化接了季海洋的電話，不敢怠慢，把辦公室主任到辦公室，道：「今天是特殊時間，除了窗口部門，其他地人全部出去，我們是一線部門，窩在辦公室能辦案子嗎？」

侯衛東心裡暗自擔憂，不過事到如今，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八點五十六分鐘，視線出現了兩輛小車的影子。兩輛車都是奧迪車，到了沙彎子，緩緩地停到眾人面前，極為平穩，悄無聲息。

祝焱滿臉帶笑，帶著幾位主要領導就迎了過去。

侯衛東在電視里經常見到周昌全，可是真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比電視里更高更瘦，皮微黑，一雙眼睛向凹，目炯炯，他在祝焱陪同下，背著手來到展板前，聽完介紹，他並不作評價，一幅高深莫測的樣子。

做展板、修整臨時停車場，很花了些時間，周昌全卻只是站了五分鐘，與馬有財、賈英雄、南志強等人握手以後，便進了小車，祝焱作為益楊縣委書記，按照事先的安排，坐上了周昌全的小車。

警燈閃爍，八輛小車很有氣勢地朝著益楊縣城開去。

侯衛東坐在季海洋車上，車仍是〈桑塔亞〉悉的旋律，只是比平時略低一些，季海洋頗有些張，道：「你給譚所長打電話，問一問況。」

得知仍然沒有找到楊衛革家屬，季海洋道：「讓公安局的依維柯等到城口，然後跟著車隊，如果誰要攔路，馬上帶到依維柯上，置一定要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