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氣息太重。」

這就是侯衛東對於易中的評價，下了評語，也就將易中拋在腦後，張勁留在機關組織幹部們急打掃衛生，侯衛東下樓的時候，張勁還在樓梯上喊：「弄點洗廁來，機關管得好不好，首先就要看廁所。」

在新管會口，十來個工人正在搭架子，見侯衛東下車，楊柳就和一位年輕人走了過來，道：「侯主任，這是佳境廣告公司的小陳經理。」侯衛東看著正在搭的架子，問道：「什麼時候能完。」

小陳經理大嘆苦水，道：「原來計劃是後天做好，時間突然提前，因為是侯主任的安排，我就把其他事全部停下來，把公司安裝工全部調了過來。」

「謝謝你對新管會的支持，二點之前能安裝完畢嗎？」

小陳回頭又看了一眼正在安裝的架子，這才道：「應該沒有問題吧。」

侯衛東對楊柳道：「佳境廣告不錯，如果今天效果好，以後可以為我們的固定合作夥伴。」

楊柳額頭上有一層細的汗珠，見侯衛東認可了這事，心裡也輕鬆了，對小陳經理道：「中午我讓人送飯過來，就在工地上吃飯，不要停下來。」

「講解員水平如何？」

「小賈口才不錯，以前專門做了一個講解稿子，能講。」

侯衛東心裡到底記掛著彙報材料的事，待了楊柳幾句，便朝公司趕去，在車上想道：「易中文筆頗佳。又能思考問題，如果用得好，倒是一把好手。可是他上也確實有問題，特別是在關鍵時候摞挑子，實在可惡，這是要付出代價的行為。」

回到辦公室，他提著筆想了一會，在紙上畫了六個方面的彙報容。

下午兩點鐘，楊森林帶著一幫人準時到了新管會，他穿著一件沒有標誌地夾克衫，質地很好，臉瘦瘦的。眼睛很銳利，一邊聽著講解，一邊細細地瞧著宏偉藍圖，一大群人簇擁在其後。

講解人是招商科的賈莉，畢業於旅遊專業地中專生。很清純爽利的小姑娘，雖然面對的是縣委領導，卻並不怯場。按照講稿很流利地講了出來。

楊森林突然回過頭來，盯著侯衛東，道：「侯主任，新管會藍圖倒是繪在了布上，很超前，能否將藍圖變現實，你真的有信心嗎？」

侯衛東沒有料到楊森林問得這樣直接，道：「高速路建以後，新管會地理優勢將凸顯，沿海地區將對部分產業進行轉移。這對益楊十分有利，我們全新管人將不負縣委縣政府重託，將新管會建設好。」

楊森林道：「侯主任有這個決心。是好事，不過有決心是辦不大事的。還必須有現代經濟頭腦。」說到這裡，他將目對著高副縣長、桂剛以及組織部老柳等人，道：「我們國家的改革是漸進式改革，同時也是逐步放活私營企業的改革，前一階段國家提出了抓大放小，省改委主任也談到了明晰產權的意見。」

「在過去二十多年的企業發展歷史上，曾經有兩條道路可供選擇，一是以集經濟為主的蘇南模式，另一個是以私營經濟為主地溫州模式，蘇南模式曾經煥發過活力，但是實踐證明，溫州模式才是真正的功道路。」

侯衛東聽著楊森林娓娓而談，語言頗有召力，心道：「楊森林也算是破格提拔，果然有些水平，就不知作能力如何？」

楊森林話鋒一轉，又回到了益楊現實，道：「益楊的縣屬企業大多虧損嚴重，廠已經率先破產了，土產公司也在進行改制，但是還有七、八個縣屬小企業沒有完產權改革，我們必須要打破頭腦中的條條框框，敢於攻堅克難，敢於打敢仗，爭取在一年完所有縣屬企業的改制，這些虧損企業拖得越久，越難以解決。」

他看著人群，道：「今天我特意請了分管工業地副縣長，組織部長，紀委書記，還有我們的財神菩薩，就是要讓大家都清楚這事，凡是違背改革大局的，組織部門、紀委可以分別理，另外，財政要想盡千方百計保證改制地基本資金，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也是市委市政府的意見。」

桂剛點頭應承著，心裡卻是暗自苦，他當了一年多財政局長，知道益楊財政是典型的吃飯財政，而

種讓人吃不飽的吃飯財政，要解決縣屬企業的包袱，萬、兩百萬的事，要讓財政額外拿出上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基本上是不可能完的任務。

楊森林對著電視鏡頭道：「這是全縣大局，常委會要儘快形決議，對於如何實施，很簡單，全縣幹部只有統一了思想，就沒有過不了的關口，至於行遲緩地幹部，更簡單，沒有行便換人。」

益楊諸人多數是土生土長的幹部，對現實況了解得極為清楚，聽了楊森林的話，臉上出微笑，心裡想法卻很複雜。

「以後益楊縣城地企業全部要搬出城區，就放在新管會和開發區，空出來的廠房多數在城中心，可以公開拍賣，這些錢就是改革地啟資金。」

侯衛東心裡明白，楊森林是趁著視察新管會之機，向全縣人民發布其實政綱領，他又想起了祝焱的待，暗道：「楊森林果然銳氣十足，不過立足未穩就做出這樣重大的決定，似乎之過急，看來我還是要對這位新領敬而遠之，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看了藍圖，楊森林又要求到新管會轄區看一看，新管會此時已經征下了四平方公里的土地，房子也拆除了不，可是土地還沒有平整下來，也沒有房地產商駐，到是荒草一片。

一行人全部坐在依維柯里，侯衛東站在車頭，給楊森林等人做解釋說明，而楊森林神明顯有不愉之態，當侯衛東指著一大片空地講道：「這是我們新城區的廣場。」

楊森林就打斷道：「侯主任，難道新管會只有規劃，就沒有一拿得出手的東西嗎？」

侯衛東忙道：「新管會是去年立的，前階段主要是征地？」

楊森林道：「一年多時間了，你所說的規劃在哪裡，文本在什麼地方，通過縣委常委會討論嗎？」

侯衛東實事求是地道：「新規劃還在深圳設計院，今年才能完稿。」

「同志啊，社會發展是一日千里，一年時間了，新管會還是這個樣子。」

楊森林沒有繼續說下去，又道：「市委市政府對益楊提出的高速路戰略很興趣，在大會小會上多次表揚過，市委擴大會就要吸取益楊這個戰略思想，這是益楊對市委的貢獻，思想提出來了，就要見行，當然，這事也不怪新管會一班人，一是時間短，二是憑新管會，也是辦不了這個大事的，下一步縣委常委會除了縣屬企業改制以外，還要研究新管會發展問題，專門下一個決定，理清思路，提高認識，促進行。」

在新管會轉了一圈，侯衛東道：「楊書記，新管會主要區域就視察完了，辦公樓現在是租用的，我們過去看一看。」

楊森林揮了揮手，道：「開發區離這裡不遠吧，到開發區去。」

這並不是原來的安排，侯衛東暗道：「也不知秦飛躍作好準備沒有，如果沒有準備，肯定會被楊森林弄得措手不及。」

不過，在楊森林面前，侯衛東也無法通知秦飛躍。

依維柯開了十來分鐘，就進了開發區，進了開發區，立即看到了一巨大的黑煙，儘管關了窗戶，仍然可以聞到陣陣臭味。

侯衛東知道這是開發區幾個生產基酸的工廠，好幾個工廠專門收髮來加工，很賺錢，但是對周邊環境影響很大。

楊森林的臉漸漸沉了下來，他對高副縣長道：「這是開發區的地盤嗎，怎麼在開發區還在搞這種低檔次的工廠，這個黑煙怎麼能得了環保這一關，環保局難道看不見嗎。」

「為了短期效益，置人民群眾於不顧，這種發展，是要付出代價的。」

高副縣長笑道：「楊書記，益楊財政困難，環境也沒有特殊之，招商很難，能把這些廠子搞來，秦飛躍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裡在縣城的下風區，應該沒有問題。」

又道：「再走百來米，就有幾個較為現代的廠房，我們去看一看。」

楊森林畢竟初來，對高副縣長還是比較客氣，沒有繼續說污染之事，道：「幾個廠都是機械加工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