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記者，記者證拿來看看。」

王總是標準的包工頭形象，肚子如大山一樣高高凸了出來，他用略有敵意的眼看了記者證，在歸還的時候，憤憤地道：「記者不是好東西。」

劉瑞雪和杜龍臉就難看起來。

王輝將記者證收回來，他並沒有生氣，道：「王總對記者有見嗎？」

王總就是馬有財的小舅子，他是那種「面有豬相，心頭嘹亮」的人，魯在表面上，其魯就如解放軍頭的草，很好地掩蓋了明一面，這個招他用了許多年，屢屢奏效，他高聲地道：「前一段時間，鋼材銷了，買不到鋼材這房子建個狗屁，**記者就拿這事來做文章，弄得我在新管會差點下不了臺。」

抱怨了一通，王總手著皮帶，道：「你們是省報記者，肯定比三流小報記者水平高，希你們實事求是反映問題，不要聽風便是雨，我什麼名字，這是名片，我是人，說話不好聽，你們是文化人，也別見怪。」

三人頗為鬱悶地上了車，劉瑞雪道：「王主任，怎麼況與政協報的文章全是擰著的，新管會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這一次到益楊採訪，省報並沒有提前通知沙州，王輝本沒有想到他們的行蹤早就被新管會掌握，自然也不會疑心這是新管會故布之局。他道：「粟家豪這人我認識，他是沙州中學語文教師，文字很棒，人品也不錯。我相信他不會寫，我們在益楊採訪結束以後，再到沙州與他見一面，同一個事，哪怕是直著的事。也總有暗面和面，關鍵是看問題的角度。」

此時三人已經得不行。王輝看了表，道：「好事不在忙上，我們馬上回益楊縣城，休息到三點鐘，劉瑞雪和杜龍到新管會，進村戶。了解一手材料，晚上匯總材料。明天上午到新管會去採訪，下午回沙州與粟家豪見面。」

新管會辦公室，各方面況都彙集到侯衛東辦公室。

侯衛東道：「省報這三個記者工作很細心，章主任，你估計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想，道：「他們三人工作比較務實。下午應該要到社員家裡去。」

「我們要掌握主權，今天下午繼續在賓館前面守株待兔，讓楊柳去，章主任提前到粟家村去，爭取下午在村裡面與記者不期而遇。」

由於國大片廣泛傳播，大家在欣賞大片地同時，也學了幾招跟蹤方法，當三位記者走出賓館之時，侯衛東那輛皮卡車便悄悄地跟上，王兵對楊柳笑道：「你放心，他們絕對發現不了，到了南門口上，就可以給章主任打電話了。」

當省報王輝普桑確實無疑地走進了南郊小公路，楊柳就用借來的手機給章湘渝打了電話，四點鐘左右，章湘渝功地與劉瑞雪和杜龍不期而遇。

劉瑞雪悄悄地給留在益楊城的王輝打了電話，「我和杜龍採訪了四家農戶，現在遇到了新管會一位副主任，他邀請我們到新管會，去不去？」

王輝正在縣人民醫院，政協報文章說有六位村民傷住院，但是並沒有說明是什麼傷，他特意要過來核實。

人民醫院，蔣院長恰好是值班院長，祝焱原本就是新管會始作俑者，自然是站在了祝焱一方，給值班醫生打了電話，很快，粟家村六個人的病歷和新管會易中的病歷被送了過來。

「我聽說是六個人，怎麼是七人。」王輝接過蔣醫長遞過來地病歷，依次翻著。

「六個村民，一個新管會幹部，七個人住院，六個村民都出院了，新管會幹部還在住院治療。」

王輝沒有多問，接過病歷仔細翻看著，村民都是組織損傷，而新管會易中則合了十六針，他暗暗吃了一驚：「政協報上本沒有提到這事。」

蔣院長從醫生的角度道：「村民應該是在抓扯過程中地傷，新管會那位幹部是被石頭砸傷的，那些村民下手也太狠了，把人往死里整，現在六個人的醫藥費都還掛在帳上的，還是縣裡打的電話。」

王輝抄著病歷上，隨口道：「農民的本在土地，有了土地也就有了生活保障，農民如果沒

地，連退路也沒有了，他們有過激行為就不難理解了

蔣院長搶白道：「農民失去了土地也不能出手傷人，被打地幹部也是人，也是孩子的爸、父母地兒子，如果他被打死，家庭的頂樑柱就倒了，讓全家人怎麼過生活。」

王輝道：「打人的方式當然不對。」這時，劉瑞雪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沉了一會，道：「既然遇到了，我們就到他們辦公室去，反正遲早是要見面的。」

五點鐘，侯衛東在新管會小會議正式與三位省報記者見面，他故意端了端架子，讓章湘渝陪著王輝等人聊了一會天，這才端著茶杯、拿著筆記本走進了會議室。

侯衛東看著三位神多時地記者，很熱地道：「稀客，真是稀客，沒有想到省報記者能到新管會來採訪，不甚榮幸。」

章湘渝介紹道：「這是新管會黨組書記、主任侯衛東。」

王輝手裡的新管會資料已經過時了，資料上還是楊大金為主任，張勁是常務副主任，他沒有料到新管會一把手這樣年輕，道：「我是嶺西日報的記者王輝，這兩位是我地同事，劉瑞雪，杜龍。」

侯衛東坐下來以後，給王輝、杜龍遞了煙，道：「王記者到新管會來採訪，是大好事，我們歡迎。」

他高聲對章湘渝道：「章主任，這兩天你把手裡的事停下來，全程陪同王記者一行，即要當好導遊，又要當好服務員。」

不等王輝等人說話，又高興地道：「王記者，新管會雖然做出了一些績，但是距離組織要求和人民希還有很大的差距，沒有想到省報記者會為了這一點績來進行宣傳，我代表新管會全幹部，三萬六千人民，衷心謝王記者、劉記者和杜記者。」

楊柳適時地就拿出新買的相機，對著記者們一陣閃。

王輝、劉瑞雪和杜龍面面相覷。

劉瑞雪在心裡一陣嘀咕，「敢新管會還在想著事。」

王輝解釋道：「我們這一次到益楊是嶺西日報安排的系列調查活之一，益楊只是其中一部分，談不上宣傳。」

侯衛東很是熱地打斷王輝的話，道：「系列調查能到益楊新管會來，我們已經到很自豪了，請各位朋友先參觀展覽室，這樣就對新管會有直觀印象。」

在場的新管會所有員都站起來，侯衛東道：「請省里領導來參觀縣級新城管理委員會，請多提寶貴意見。」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看著熱洋溢的新管會諸位幹部，三位記者就侯衛東等人進了展覽室。

這是正科級新管會的展覽室，卻遠遠超出了正科級水準，儘管新管會正式的詳規還沒有出來，侯衛東為了更好宣傳新管會，也為了向企業家們展示新管會的未來，還是按照初設方案高標準做了這個展廳。

侯衛東等人專門找來了沙州最大的廣告設計公司，數易設計圖，搞出了這個展廳以後，祝焱等領導又提出修改意見，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能頂著諸葛亮，花了很多心思的展廳，無論是思路、燈以及現代技採納上，至達到省一級展覽廳標準。

當背景音樂響的時候，大沙盤上燈逐次亮起，侯衛東手拿著遙控筆，親自進行講解，他到新管會時間不長，但是對展廳每個細節了如指掌，介紹起來繪聲繪，極染力。

劉瑞雪原本對這位年輕的新管會一把手帶著幾份輕視，聽完介紹以後，不由得刮目相看。

王輝明白，新管會態度越熱，他手中筆就越容易被化，他趁著侯衛東稍為歇息之時，搶先話，並且是直接進主題，道：「新管會面積約六到七平方公里，建以後，有多農民將失去土地，失去土地以後，他們將如何生存？」

話已開口，他就不想留餘地了，道：「不管是為了發展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都不能讓農民來承擔改革的代價了，漫長的農產品價格剪刀差，農民已經默默承了發展的代價，新一改革，不能以犧牲一部分人的利益來取得進步，這是不人道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