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知道今年誰能拔得頭籌！”

大家紛紛附和，點頭稱是。

李未央在帳篷裡呆了三天，一出來，其他人的注意力立刻轉到了的上：“縣主上次騎馬摔傷了，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劉小姐關心。”李未央微笑著和戶部尚書千金劉小姐打招呼。

“你真是勇敢呢，妃娘娘最近可是到在向人誇贊你，說如果不是你，九公主可就危險了！”一旁的孫小姐忍不住道，是將門千金，最喜歡英姿颯爽的孩子，聽說李未央那麼勇猛地沖上去救九公主，心裡不免對有三分的好。

李未央笑了笑：“若是孫小姐在場，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的，還會做的比我更好。”

孫小姐笑了笑，那也是，自己的騎功夫可是一流的。

“你這兩天沒有出來，錯過了好多彩的圍獵呢！現在三殿下和五殿下暫時並列第二，七殿下的獵是最多的呢！”另外一邊的林小姐滿眼紅心地看著不遠的圍場。

李未央看向遠，只聽見馬蹄聲大作，塵土飛揚，無數騎士策馬狂奔，競相堵截獵，場面很是壯觀。

“哼，有些人分明是借著傷表現自己，以為救下了九公主就了不起，不過是一點點小事而已！”一道尖銳的聲音冷冷響起。

李未央揚眉去，卻是一臉冷傲的高敏。

高敏見過來，心頭一跳，口中卻不由自主道：“只是被一只鷹驚了馬而已，這點小事還要到炫耀！”

李未央垂下眼睛，事發生的事，高敏一直在現場，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要不就是一直盯著自己，要不就是這件事也有參與。反正，這丫頭沒幹什麼好事。

李未央想了想，突然站起來笑道：“昨日見表姐策馬揚鞭姿態絕俗，不知今天可敢與我比試一下？”

高敏冷笑一聲：“怕你不！”昨日看到李未央摔下馬，理所當然地認為李未央騎一般，心道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李未央的威風，讓所有人看看究竟誰才是最優秀的子！

孫小姐拍起掌：“好好好！我最喜歡看馬比賽！我給你們當評判！”

高敏跳上了馬，面帶挑釁地著李未央。

李未央微微一笑，徑直下了場，也不要人攙扶，躍上馬！的手矯健，姿妙，孫明玉一看便知是個騎馬的好手，不由道：“就以那邊的紅線為界，我數三聲，誰先到達便是誰贏！”

“李未央，你這麼想要丟臉，我全你！”高敏揚起下，驕傲地像是一只麗的孔雀。

李未央出一笑容，向看臺上的趙月使了一個眼。

趙月點了點頭，輕輕回了一個手勢。

這三日，左元一直在等第二次機會，可是李未央一直閉門不出，讓他本找不到任何的時間下手，而剛才李未央又一直和其他小姐們坐在一起，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惹出麻煩，所以他只能暫時按捺不。

然而李未央這個愚蠢的人，竟然突然要和高敏比試賽馬，這可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左元越想心中越興，他盯著前方已經上馬的李未央，目中的殺意越來越濃。他躲在一邊，正苦苦思索，要怎麼樣才能造意外亡的假象呢？其實就算自己殺了，也不一定會查到自己上來吧，這裡有這麼多人，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查到自己頭上？雖然這麼想，可是他卻一丁點險都不敢冒。

就在這時候，不遠圍場的狩獵快要結束了，大批的騎手和士兵正帶著獵回來，他們的上都帶著弓箭，左元不自地笑了，這可不是天賜良機？只要自己藏在人群中，用箭死李未央，到時候別人只會以為是流箭，本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這可不關他的事！

用不了多久，自己又可以升了吧！

“三、二、一！”孫小姐揮舞著巾，難得的紅滿面。

高敏雙夾馬腹，快馬加鞭，很快就沖到前頭去，耳邊風聲瀟瀟，疾速帶來一種說不出的得意。李未央微微一笑，策馬揚鞭，不不慢地跟幾乎是落後一步，高敏聽見馬蹄聲，猛地回頭，見到李未央竟然就在後，不由惱怒，拼命地了一鞭，飛快向前跑去。

看臺上的小姐們平日裡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見過這種場景，開心的不行，完全忘記了往日裡的儀態，大聲地為李未央和高敏加油鼓勁。

魏國夫人冷眼瞧著，心中篤定了高敏會贏，便和一旁的夫人們坐著聊天，並不十分關注場上的靜。

眼看前面就是紅線，李未央冷笑一聲，策馬揚鞭，在一瞬間與高敏比肩而行。

兩人眼看就要一起到達終點。

擁的人群中，騎士們紛紛揚起弓箭正在吶喊，一個不懷好意的人正向著張開了弓。

“閃開！”

“危險！”看臺上的孫小姐突然看見一道銳利的芒向李未央去，急忙大喊。

電火石之間，李未央就在此刻覺到了一道強烈的線在眼前閃過，微微一笑，就是現在！

此刻左元、李未央、高敏的位置正是一條直線，與其說是高敏恰巧站在了直線的最後，不如說是李未央有心站在的前，引來了弓箭手。

箭已離弦。

李未央腳尖輕輕一踢，讓下的座騎小跑數步，隨後猛地彎，錯過了這支原本奪命的利箭。挾著銳利的嘯鳴，箭鏃自李未央的頭頂過，深深貫穿了高敏的肩頭，長箭勁力依然未消，一直將高敏整個人如同風箏一般打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狩獵結束的拓跋真和拓跋玉等人正好到了這裡，卻看到這驚險的一幕，五皇子口道：“是那個妖！”

剛剛的利箭從李未央的頭上過，擊碎了的發簪，滿頭烏發，竟然在空中高高飛揚起來，長發如一烏黑芬芳的泉水淌至腰間，華得令旁人呼吸凝窒。從披散紛拂的烏發中，仰起臉來，目冷冽，容懾人。拓跋玉愣愣地著，那是一種撲朔迷離的，如臨水照影，總也看不真切，只覺得難以視，眩人眼目。

眾人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高敏，都呆呆地著李未央。

直到魏國夫人發出撕心裂肺地大喊，拼了命一樣從看臺上跳了下來。

“敏兒！”

無數人這才反應過來，飛快地向高敏跑過去，然而此刻的高敏早已失去了意識，流了一地，如同破布一樣倒在地上。

拓跋真大聲地道：“太醫！快太醫來！”

李未央卻突然拔高聲音：“抓住那個人！這弓箭是他出來的！”

所有人震驚地向原本正準備趁逃走的左元上看去，左元一下子僵立在原地。怎麼可能，在那麼快的瞬間，李未央怎麼會躲開，又是怎麼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他全的都停止了流，幾乎難以相信！

拓跋玉看了他一眼，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看不出的緒，最終冷聲下令：“綁起來！”

左元吃驚地看著士兵們湧過來，將他按倒在地！

太醫快速地趕到，仔細查看了高敏的狀況，道：“肩頭的箭傷倒不是最重的，只是剛才騎馬過快，又一下子從馬上摔下來，整個腰椎都斷了，這輩子恐怕都——”

魏國夫人失聲痛苦，瘋了一樣地跑過去，抓住左元的臉，用尖銳的指甲撕扯著，如同瘋狂的母，左元尖著，可是卻被士兵們綁住了手腳，本沒辦法彈，他的臉很快變得模糊，魏國夫人還在尖：“你還我兒！還我兒！”

拓跋玉卻走到了李未央的邊道：“你沒事吧？”

李未央冷冷地著那邊，道：“那個人——是什麼人？”

拓跋玉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那雕塑般深廓的臉被午後的染上了一層燦爛的金，勾勒出一種近似輝煌的英氣，可是此刻看起來他的神帶了一不可置信：“是我的人。”

說完了這四個字，他像是如釋重負。他本來可以對撒謊的，可是這樣的謊言會讓他覺得愧疚，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實話實說。

李未央看著他，目突然變得很冷很冷。

有一瞬間，拓跋玉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被那冰冷的目凍結了。

他知道，的心底是有冰渣的，那是懷疑、冷漠和疏離。他已經盡全力向靠近，可是他能夠覺到，李未央心中這些是頑固的，不是遇上一點暖意就會化掉的。尤其是現在，看他的眼神，簡直冷到了極點。

“我知道這件事跟你無關，可是你必須給我一個代，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不保證下一次這弓箭不會向德妃娘娘。”李未央的聲音異常冷淡，但卻十分地肯定，可不會看在拓跋玉和什麼大局的份上，惹惱了，將手裡的資料送給別人也不是不可以，現在怎麼看都是拓跋玉求著而非要選擇他。這對母子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我會和母妃好好說清楚。”拓跋玉沉下臉，道，“不會再有這種況發生。”

李未央淡淡地看了一眼被人押走的左元，道：“我要他以命抵命。”

拓跋玉點頭，道：“我會把他的項上人頭給你。”

李未央的眼睛眨了眨，道：“對於敢殺我的人，五馬分我也不會介意的。”

拓跋玉說不出話來，最後只是點頭：“自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未央要比他殘忍的多，但是，卻也能夠當機立斷，對於所有意圖不良的人都狠得下心腸。

“剛才你是怎麼發現他的？”藏在人群裡，很難發現吧。

“趙月，把你的寶貝給七殿下看一眼。”李未央揮了揮手。

早已趕到李未央邊的趙月冷著臉亮了亮袖子裡的銅鏡，拓跋玉明白了過來。

“剛才我讓趙月關注邊的靜，當那個人出箭的時候，給我一個信號。”李未央十分簡單地解釋道。這其中還有很多複雜的問題，比如趙月是如何發現左元的，又是如何抓住最好的時機，他們約好的信號怎麼傳遞，李未央都沒有說，但拓跋玉卻都明白過來了。

不過是一個局。

從李未央約高敏賽馬，就是誠心要讓去送死的。

“你為什麼選擇高敏？”拓跋玉不明白地問道，在他看來，李未央雖然狠辣，卻不是一個傷害無辜的人。

李未央笑了笑，道：“有人看見這幾日魏國夫人和高敏兩個人去德妃娘娘的帳篷裡走得很勤，你說他們如此關心我，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點回報呢？終生躺在床上不能，你說這樣的折磨是不是比讓高敏死了更好？魏國夫人也會很滿意吧，想必不會輕易放過剛才那個人。”

拓跋真一直在遠著他們，他以為他們在說什麼意綿綿的話，因為他離得很遠，而且看到李未央臉上的微笑，盡管那只是淡笑，可也讓他難以忍。他快速地回頭道：“還不快把高小姐抬起來！”

眾人連忙七手八腳地把高敏抬起來，有幾位小姐都嚇得暈了過去，其他人又七手八腳地去攙扶們。孫小姐呆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剛才了一下高敏，現在卻是滿手的鮮，李未央走到的邊，孫小姐口道：“，好多……”

李未央關心道：“表姐傷的很重吧。”

孫小姐一邊用帕子著手上的，一邊歎氣道：“恐怕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哎呀，真是萬幸，剛才那箭若是在你上，一定會出人命的！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混蛋，每年都會有這種誤傷的況！”

李未央略帶惋惜地笑了笑：“是啊，表姐真是太可憐了。”

白天的事發生以後，因為這樣的誤傷事件每年都有，所以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不過是對倒黴的高敏長籲短歎一番罷了。作為當事人的左元，在伯昌侯的一力打擊下，被削職為民，勉強留了一條命，等候進一步發落。然而他卻像是突然發了狂，跑出了看守他的帳篷，一個人跑到營地外面去，直到第二天找到他，已經被黑熊撕了個稀爛。

趙月道：“小姐，這也算五馬分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拓跋玉還算守信。”

左元兩次對自己下手，這是他應有的下場。至於德妃麼……李未央微微笑了笑，雖然暫時還不能手，但這也僅僅是看在拓跋玉的面子上，不代表對方什麼麻煩都不會有，這不符合一貫的風格。

拓跋真回到大帳時，已是上燈時分。侍侯晚膳的丫頭中有個面孔陌生的小婢，一雙靈的眼睛，捧著托盤走上來：“請殿下用膳。”

拓跋真看了一眼，目卻在的那雙眼睛上凝注了。

似曾相識的覺。

拓跋真盯著問道：“你什麼名字？”

婢麗的臉上頓時爬滿紅暈，吶吶道：“回殿下，奴婢做卓兒。”

拓跋真盯著的臉，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吩咐心腹去查探李未央的形，卻顯然被誤會了，對方似乎是覺得揣到了他的心意，所以千方百計找來一個這樣容貌有五分相似的子，送到他的邊來。

卓兒討好地將托盤放下，溫地依偎到拓跋真的邊：“請殿下用膳。”一邊說，目一邊在拓跋真上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上打轉兒。是鄉間子，突如其來被人尋來，還不知為了何事，可是拓跋真相貌英俊、氣度非凡，而且他看的眼神非常特別，這讓卓兒有一種自己馬上就要飛上枝頭的預。

“你喜歡我麼？”拓跋真反常地問道，面容盯著卓兒的臉孔。

卓兒的臉變得更紅：“殿下人中龍，奴婢……心中十分仰慕。”

看著那張相似的面孔說出截然相反的話，拓跋真有一種啼笑皆非的荒謬，他溫地笑了笑，道：“賞給你了。”說著，他竟然解下玉佩，丟給了卓兒。

卓兒高興地幾乎說不出話來，連忙謝恩。

“殿下，有新消息。”一名黑男子進了帳篷。

卓兒扭著腰肢退下了，拓跋真面上笑影盡去，神轉為肅殺：“又讓人搶在了前頭了。”

“屬下無能。”何拓低下了頭。

拓跋真冷笑：“我原以為他故意放走左元是為了放他一條生路，卻沒想到他竟然壯士斷腕，借此向李未央表明心意，好一著置之死地而後生。”他輕哂。“若左元落在我的手裡，我自然有辦法讓他開口指正德妃。”靜了片刻，又道，“可惜晚了一步。”晚了一步，他本可以有一個大好的機會徹底破壞拓跋玉和李未央的關系。若是讓李未央親耳聽到左元開口說是德妃指使他的，那麼必定跟拓跋玉翻臉。

“我手下連續折損十名重要的釘子，拓跋玉還真是不簡單。”拓跋真笑道。

何拓低頭道：“殿下，恕屬下僭越，消息一再走，府怕有眼線，需得設法除去。”

“看來是要好好查一查。”拓跋真吐了口氣，眉頭一展。

就在這時候，何拓突然喝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