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殿,太後正閉目養神,周嬤嬤遞上一張帖子。
太後慵懶道,“不想見人。”
周嬤嬤低低道,“是德賢夫人。”
太後立即從榻上彈起來,“又回來了?”
周嬤嬤一臉同,“恐怕是的。夫人派來的人說,本來是想帶孫來參加社日的,結果趕慢趕還是晚了一天……”
太後扶額,“幸虧沒趕上,帖子說什麽?”
“德賢夫人等下就要宮給您請安。”
太後歎氣,“哪是來請安,又來推銷孫兒來了。”
“要不老奴去推了?”
“罷了,也難得進京,讓來吧。”太後想了想,終究要留個後手,道,“找個黃點的給哀家撲上,讓哀家看起來懨氣些。”
周嬤嬤一邊給太後上,一邊慨,太後老人家不容易啊!
剛撲完,德賢夫人便到,一看到太後,就驚呼道,“我的老姐姐,兩年不見而已,您怎麽就憔悴這麽多!”
太後連忙給周嬤嬤使眼。
周嬤嬤上前擋住飛撲向太後的軀,為難的解釋道,“太後欠安,本不宜見人,撐著見您的。”
德賢夫人掏出帕子抹眼,“長姐,咱們一母同胞的老姐妹,您何必跟我講這個虛禮!”說著,已經把躲在後的拉到跟前,“若兮,給姨請安!姨病了,今晚你就別回了,留下給姨侍疾!”
太後立刻直脊背,眼睛睜得溜圓,笑道,“沒那麽嚴重!若兮難得進京,你讓到玩玩,別拘在哀家這老太婆麵前浪費。”
德賢夫人摔了帕子,唉聲歎氣,“我倒想讓到轉悠轉悠,但的親事至今還沒著落,哪有心轉吶?不瞞長姐說,妹妹我這次帶進宮,就是想求長姐給您這個姨孫兒說個婿。”
來了,終於來了。
太後不聲道,“哀家那些個孫兒你都認識,尚未娶妻的老二殘疾,你自看不上,老九老十年,年齡不合適,老八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德賢夫人兩手一甩,嫌棄無比,“八爺那生母可不是省油的燈,若兮溫怯弱,到了手裏,三不五下還不就給壞了,長姐您也舍得?”
“那你是看上京城哪家哥兒了,哀家替你考察考察,若是合適,保個的麵子人家應該還是肯賣哀家的。”
德賢夫人與孫對視一眼,出大尾狼的微笑,“這丫頭啊,早年進京,見過七表哥幾麵,思慕不已深種……”
太後頭都腫了,“老七過親了啊。”
德賢夫人歎口氣,“這事可不就怪咱們姐倆兒沒提前替若兮籌謀嗎!個賊捷足先登,想想都氣!”
太後不語,還的錯了?老七就是不娶白家,也還有楚家大小姐呢,不到你們呀。
德賢夫人接著道,“得知老七親的消息,若兮在家哭了好幾日呢,這一年多來都鬱鬱寡歡,老也想開了,隻要孩子願意,孫婿有出息,做個偏妃也能接。”
太後正,“這事你們可不能衝!若兮父親是堂堂江南鹽史,若兮又是嫡出長,什麽樣的好男兒都嫁得到,何必委屈自己做妾。”
若兮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哭哭啼啼道,“姨,為了王爺若兮願意!哪怕做個婢子,隻要能日日陪伴在王爺邊照顧他起居,若兮也心滿意足!”
太後正嚴厲拒絕,德賢夫人也跪到孫旁,嗚嗚咽咽道,“長姐,若兮是妹妹最疼的孫,長姐一定要幫妹妹把的終大事安頓下來啊!妹妹一輩子沒求過您什麽事,就這麽一樁,長姐要是不全妹妹,妹妹……妹妹就死也不瞑目!”
太後煩斃,原本就蠟黃的臉越發難看。
周嬤嬤臉上前替拍背,“太後不舒服,夫人要不明天再來說?”
德賢夫人見太後如此,也不敢繼續鬧,隻得帶著孫哭哭啼啼的走了。
著兩人背影,周嬤嬤歎氣,“太後打算怎麽辦?”
太後煩躁不堪,“替哀家點上煙袋。”
水煙袋一點上,太後狠狠吸了好幾口,才把口悶怒下,似是在跟周嬤嬤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哀家這妹妹,一輩子活得拎不清,心眼倒是不壞的。小時候哀家挨父親的教訓,總是第一個幫哀家求,有一次冬日,哀家在冰麵上冰嬉,沒想到冰麵裂開,落水中,也是不顧自己安危跳下來救了哀家。”
周嬤嬤已經猜出太後意思,“您是打算全林小姐了?”
太後又深深吸一口,“先探探那兩個冤家的口風吧。”
淮王府。
白晚舟一邊爬馬車一邊朝南宮丞問道,“皇祖母這麽晚召咱倆進宮作甚?”
南宮丞搖頭,“不知。”
不知不知一問三不知!
保險起見,太後臉上還留著那層黃,看起來比德賢夫人進宮時還要憔悴。
白晚舟一見,就忍不住問道,“皇祖母病了嗎?”
說著就要上前給看病。
太後看焦急的模樣,有些心虛,“沒事沒事,昨夜沒睡好。”
白晚舟嗔道,“您上大病雖然沒有,小病卻是不斷,覺是要好好睡的,尤其那水煙,絕不可再!”
太後不快道,“狗鼻子嗎,這麽靈。”
白晚舟傲,“反正您休想在我眼皮底下幹壞事。”
還是南宮丞切正題,“皇祖母找我們有事?”
太後又心虛的瞥了白晚舟一眼,目在肚子上流連,這肚子要是爭氣,現在有個崽子在裏麵,也有理由好拒絕德賢夫人了啊。
“老六親才三月不到就有孕,連老五都鐵樹開花了,你們兩個怎麽還沒靜?”
南宮丞想著白晚舟是不願回答這種問題的,便道,“這事看緣分。”
他其實也有點自我懷疑了,夜夜耕耘得那麽勤快,白晚舟那肚子咋一也不。
白晚舟低頭不語,一直吃著長期避孕藥,能有才怪。
太後“哦”了一聲,若有似無道,“聽說老大府裏一個偏妃也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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