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訓狗人好不容易才拉住了那條狼狗,蔣海大呼道:“得救了!”
眾人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場景,都是倒了一口冷氣!
李長樂已經了個人,額頭上一塊掌大的臉皮已經沒了,肩膀、脖子還在不停淌,手臂上有無數花生米大的牙齒印,全有多爪印,可這並不是眾人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們竟然看到,李長樂的臉孔不知何時已經被狗咬破了,之所以說是咬破了,那是真的出現了數道裂,一塊一塊的人皮一樣的東西往下掉,那場景讓人簡直難以置信,仿佛在看到一個披著的人皮在逐漸碎裂,而出的真實面容,皮已經全部潰爛、發紫,上面不斷地流出膿,看起來無比的惡心,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惡心最恐怖的場景。
無數的夫人小姐們都顧不得儀態,拼命地向外奔跑出去,靠得不遠的韓氏尖一聲,一下子暈了過去,蔣海連忙扶住了,自己卻也是目瞪口呆地盯著李長樂。
整個大廳裡面已經了一團,縱然是太子和蔣家的人,臉上都出了難以置信的神,一個麗的如同天仙一樣的孩子,居然臉上的人皮在不斷地往下掉,這明顯是在臉上裹了一張假臉,而的真臉居然全部潰爛了,那黃的濃人幾乎快要吐出來。
李長樂看到眾人驚恐的神,已經顧不得上被狗咬傷的劇烈疼痛了,只是拼命地用袖子捂著臉,尖道:“滾,全都滾出去!不要看我!全都不要看我!”對於一個絕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在眾人面前變醜再可怕的事了,而不僅僅是變醜,在眾人面前,已經變了比世上最醜陋的人還要可怕的醜鬼!為最惡心的腐爛人的代名詞……
李未央卻在這時候走到了的面前,冷聲道:“這就是那條狼狗撲向的原因!”
眾人雖然被這一幕嚇到了,可還是控制不住地向指著的地方看過去,卻見到一團黑的假發中,有一凰發簪居然斷裂開來,其間流出數道白的,太子道:“這……這又是什麼?!”
仵作快步走上前,輕輕用針尖取了一點,強忍住惡心聞了聞,才道:“是砒霜——”
李未央歎了一口氣,道:“果然如此,難怪我們都經過了仔細的搜查,卻始終找不到任何下毒的,原來你是將毒藥藏在了你的發簪之中,卻被大家都疏忽過去了!”
李長樂猛地抬起頭,厲聲道:“不!這不可能——”突然住了,的確是給老夫人下了砒霜,就在的凰發簪之中,原本借著頭暈要離開大廳,就是為了將發簪理掉,但李未央偏偏不許離開,後來還必須接檢查,好在重金聘請的工匠打造的發簪十分巧,裡是中空的,藏著的砒霜也是十分巧妙,所以對方才本沒辦法查到!為了怕夜長夢多,一直想要悄悄理掉,可卻一直有人盯著自己的房間,生怕隨便丟了這簪子反而惹出麻煩便幹脆留在頭發上,這件事除了自己邊的丫頭,本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扭頭,面目猙獰地大聲道:“檀香,你出賣我!你這個賤丫頭,你出賣我!”
檀香呆在那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淒然道:“奴婢……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啊!”是真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敢出賣自己的主子呢?!
李長樂惡狠狠地瞪著,卻聽到李未央道:“你還不認罪嗎?”李長樂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出手就要去抓李未央的臉,趙月猛地一腳,把踹翻在地!
李蕭然怒聲道:“未央,你怎能縱容自己的丫頭傷人!”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森然道:“父親,你看清楚,這可不是你的兒李長樂,難道我的大姐是這個鬼樣子的嗎?分明是頂著大姐的面皮,冒充大姐的妖!”
眾人聞言,不免驚恐地看著李長樂,幾乎都說不出話來!就連蔣旭,面上都出不敢置信的神,的確,李長樂怎麼會是這副醜陋的樣子呢?!絕對不可能啊!他們本不知道當初李長樂臉上傷的事,而唯一知道的人,不過是李老夫人、李蕭然、蔣月蘭等寥寥數人而已,此刻他們都已經被李未央疾言厲的話鎮住,幾乎也以為眼前的子並非是李長樂!
蔣月蘭心中不由想到那時候李長樂的面容被毀後來又奇異複原的事,幾乎可以肯定,李長樂是戴了一副假面的,而眼前這個容貌全毀的子,不是李長樂又是誰呢?但並不敢當眾反駁李未央,因為心虛!
李未央信誓旦旦地道:“我大姐若天仙,更是心地善良,怎麼會謀害外祖母呢?而且也沒有理由這樣做!除非眼前這個披著一張人皮的人本就不是我的大姐!”
蔣旭然怒道:“不是長樂又是誰?!”
李未央毫無表地道:“誰知道!我大姐前段時間可是回到蔣家小住了四五日,回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一樣,就連平日裡的喜好都變了,我還沒有問過舅舅,你到底把我的大姐藏到哪裡去了,這個妖又是誰!”
李長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道:“李未央你這個賤人,我就是李長樂,我不是李家大小姐我還能是誰?!”
李未央居高臨下地看著,目中閃過一道耀眼的寒芒:“我大姐傾國傾城、貌無雙,你口口聲聲是,為何不自己照照鏡子!從在大殿前你的假發掉下來的時候我就懷疑你了,如今果然證明你是個冒牌貨!”
李長樂恨得幾乎發狂,撲去蔣華的上,蔣華雖然是在戰場上見過無數死人,卻也被這滿頭汙濁鮮的模樣驚駭地倒退了半步,一下子靠在了柱子上,然而李長樂卻是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長劍,轉便猛地向李未央刺過去,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本顧不得許多,還沒等靠近李未央,一團烏黑的東西從天而降,猝不及防,一下便被罩在裡面,還沒反應過來,就覺上一,整個被束縛住,然後直摔倒在地。
姚長青在後厲聲道:“綁了!”便有京兆尹府上的侍衛去掉了專門用來捕人的網子,毫不憐惜地把李長樂用鐵鏈捆綁起來,李長樂被鐵鏈扣著如同一頭野,瘋狂地大喊:“李未央,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姚長青掩住口鼻,道:“這味道實在是太惡心了。”
假面被撕開以後,那種惡臭更加無法形容,原本眾人還覺得李家大小姐上的脂味道能熏死人,現在才知道什麼惡心。
李未央冷淡地提醒他:“大人,既然已經捉住了兇手,可不要讓再瘋狂地咬人了。”
姚長青正盯著那面目猙獰的怪看,聞言才回過神來,猶豫道:“把堵上!免得再口出諱言!”護衛一靠近李長樂就惡心地要吐出來,他只好閉著眼睛,把布條往李長樂口中塞去,李長樂一側頭,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痛的那護衛大一聲,趕退了開去,姚長青怒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按住?!”
蔣旭連忙道:“不要著急!不過是找到了砒霜,怎麼就能斷定是所為?!”
李未央失笑:“那屋子裡除了我們幾人,還有別人在嗎?若不是,難道是你們自己毒死了外祖母?更何況,若是無辜,何必把砒霜藏在發簪裡,難道是準備混在茶裡當糖水嗎?!簡直是天下之大稽!先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在外祖母上下了毒,隨後又將我騙房間,依舊用李家大小姐的份,將有毒的棗放在我的手上,故意誣陷於我,然後順利地!”
蔣華冷笑一聲,道:“既然都是做的,為何不用同一種毒藥?!”
李未央看向仵作,卻聽見他慢慢道:“三公子有所不知,砒霜這種東西沾上棗,即便是的,也必定會有一層白霜,很容易被發現的,兇手料想沒有人會去驗,所以才會用了不同的毒藥,避免被人發現棗有異樣。”
蔣華立刻問:“那又是如何下毒的?!”
仵作沉片刻,道:“我在國公夫人的左肩膀後側發現了一個較大的針眼,發出青黑,若是我猜的不錯,應該是用管狀的刺了國公夫人的,不,更可能是針狀,這樣不容易被人察覺,而且斷然不是普通的砒霜,必定是經過很多工序的提煉,才能溶毒……”
仵作猜得幾乎是正確的,李長樂的簪上有一道小小的機關,只要稍加扭轉,便可以變針尖,將心中空的簪裡面的毒刺人的,對方只會覺得刺痛,而本不會有所察覺……
這時候,一個丫頭驚呼一聲:“是啊,當時換服的時候,大小姐偏說老夫人的一只肩膀過大了,非要就著服改一改,奴婢聽到老夫人痛呼了一聲,還以為是不小心被針紮到了……”
此言一出,眾人便都相信了仵作的話,蔣旭突然想起了當時在書房裡,蔣華說的那句話,立刻什麼都明白了!
李長樂大聲道:“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舅舅,你相信我,我沒有這麼做過!”
蔣華盯著李未央,道:“這七天,有無數的機會毀掉證據,何必還留在自己的上?”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蔣家人多口雜,若是丟了什麼東西或者埋了什麼,很容易被人發現,一旦傳到京兆尹姚大人的耳朵裡,必定會懷疑,既然放在哪裡都覺得不妥當,自然是在自己上最不易察覺的地方才好,畢竟,已經搜查過一遍,絕對不會有人再懷疑,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蔣華冷笑一聲,道:“這個解釋未免太牽強了嗎?”
姚長青慢慢地道:“不,這個解釋非但不牽強,而且很合理,這七天來,我每日都要求衙差盯著有嫌疑的幾個人,們的一舉一,衙差都匯報給我,哪怕是們邊的丫頭倒的洗臉水或者胭脂膏,我都是請人詳細檢查過的,就是怕兇手借機會毀滅證據,現在看來,很聰明,居然一直將罪證藏在自己的發簪之中,誰能發現呢?”其實他的人也不怎麼樣,否則不會對蔣華的刺客毫無所覺,但他是不會承認的。
蔣華沒有回答姚長青,他發現,原來李未央早已將一切都算到了,甚至於姚長青會派人盯著李長樂都已經事先料想到,他實在,太過小看這個子了!人常說走一步看三步,卻是已經看到十步之遠了!
“放了我!舅舅!父親!母親!救我啊!我是無辜的!”李長樂一邊喊,一邊試圖掙紮開那條鐵鏈,想要抓住蔣旭的,可是蔣旭看到那張恐怖的臉,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原本一直站在李長樂後支持的蔣家人,此刻都用一種畏懼驚恐的眼神盯著,李長樂難以相信,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又拼命地爬到李蕭然的腳下,然而李蕭然卻更是連看都不看一眼,衙差將立刻拖了回去,將鐵鏈全部纏死,不停的哀嚎,仿佛野一般,發出痛苦的咒罵聲。
李未央淡淡地看著這個一直痛恨的人,心中卻是覺得無比的痛快,的貌就是的武,只要眨一眨眼睛,無數的男人便會拜倒在的腳下,只要說話輕,別人就會覺得溫善良,相反,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心思惡毒、自私狡詐,既然如此,就讓所有人看一看,在那張麗的皮相之下,藏著的是怎樣的一顆心。看這裡蔣家眾人,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還有什麼疑問嗎?”
蔣旭的神變了數遍,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突然聽見蔣華將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道:“老天不長眼,我們竟毫無所覺,半點沒有發現這妖假扮長樂,以至於祖母害,真是罪該萬死!”
李長樂原本以為蔣家人會救下,誰知聽到這句話,不由心驚膽寒,不免大聲道:“你瘋了!難道你也相信李未央那個人賤人說的話!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我不是李長樂又是誰!父親,你說句話,你說句話啊,你以前是最疼我的,怎麼連你都不肯幫我說一句話呢?!”
這張臉已經毀了這個樣子,麗的李家大小姐只是一步死棋,在眾目睽睽之下,李長樂早已為了眾人的噩夢,縱然證明是李長樂,只會給李家抹黑,別人提起,只會說李家大小姐為了冤枉自己的妹妹,不惜毒死了親外祖母,李家居然教出這麼一個狠毒的兒,實在是家風不正,他抬起頭盯著李未央,死死地盯著,他終於意識到,李未央本是在著他拋棄李長樂這個兒,只要他否認了,那一切就迎刃而解——
“本不是長樂!”李蕭然道:“長樂從小耳後便有一顆紅痣——”
“我有的!我有的!”李長樂想要證明,可是李蕭然已經冷冷打斷:“不,你沒有!”
李長樂的心,一下子徹底沉了下去,再也不去證明自己的份,突然厲聲道:“李未央,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好狠毒的心腸啊!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李未央古井一般的眸子閃現出一漠然的神,十八層地獄?已經去過了,現在,下地獄的人,該到李長樂了!
一直沉默的著這一幕的李敏德輕輕提醒道:“姚大人,陛下還等著您匯報案。”
“帶走吧,”姚長青原本被這出大戲震撼住,此刻才明白過來,向太子輕語幾句,得到他的首肯後,輕揮一下手,吩咐人把還在高聲咒罵的李長樂拖了下去,阻止了鬧劇繼續上演,又對蔣旭道:“我會留下人,搜查一下的房間,看看有沒有其他證。”
等李長樂被帶走,蔣旭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只要蔣家沒有問題就好!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見李蕭然測測地道:“既然這妖不是我的兒,那我的親生兒又在哪裡?!”
蔣旭然大怒:“你要找你的兒,回去找就是!我還沒有怪你縱容兇手殺我母親!”
李蕭然冷笑一聲,道:“縱容兇手?!這個假冒的李長樂可是三不五時就跑到蔣家來,從上次赴宴開始,就已經是個假貨!你們卻幫著欺騙我們,說頭上只是生了癩子,非要戴著假發不可,與你們分明是串通好了謀殺國公夫人!”
“胡言語!我怎麼會謀殺自己的母親?!”蔣旭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仵作卻道:“姚大人,還有件事很奇怪——請大人先赦免屬下的罪過,我才敢說。”
“說!”姚長青皺眉,而大廳裡的其他人已經完全都呆住了,今天這出戲,一出接著一出,完全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先是李家大小姐當眾被暴出藏毒的事,接著又是的假臉被暴,現在似乎還有,縱然是戲臺上的戲,也絕對沒有這麼彩的!
“不,老夫人其實早已患嚴重的心衰之癥,縱然不中毒,也最多不過再活幾日罷了。”仵作鎮定地說道。
這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呆住,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蔣旭。心中想到的都是,老夫人馬上就要歸天了,在歸天之前,用完最後一把,利用的死除掉蔣家的心腹大患安平縣主,這主意實在是太劃算了。更有好事者,已經開始在腦海中構思整個劇,蔣家先是用一個假的李長樂替換了真的李家大小姐,隨後謀殺了本來就要死的國公夫人,將的死栽贓在安平縣主上——這種心機,實在是太可怕了!現在沒人在意合理不合理,他們只覺得這場倫理大戲,明天一定會為轟全京都的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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