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面面相覷,就看見一匹駿馬飛馳一般的到了跟前,那駿馬上的騎士面容秀,目似春水,若塗朱,尖尖的下顎和長長的脖頸有著的線條,俊的面容在下熠熠閃,讓任何人見了都不心馳神往,但這張臉在他們的眼中卻宛如惡魔一般,因為此刻這些人都已經認出來,這便是剛才與他們世子相爭的旭王元烈。
元烈勒住馬微微一笑,便跳了下來,大步走到李未央邊道:“沒事嗎?”他的神之中十分的擔心,額頭還現出汗珠,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李未央只是略一點頭道:“我沒事。”事實上本來就不會有什麼事,這裡畢竟是越西的營地,若是圖做的過分了便會驚其他的人,而且李未央知道的邊有元烈的眼線,這些人會在必要的時候對進行保護,可沒有想到元烈竟然親自來了。
元烈下了馬之後,他後的十幾名騎兵也齊齊下馬,沉默地站在一邊,紀律嚴明,軍容齊整,看上去倒像是訓練有素的軍士,絕非是一般的護衛。
李未央看向了圖的方向,元烈剛才那一箭中的是圖世子的屁,而且箭頭深深的沒了之中。圖丟盡了臉面,息兩聲,額頭的青筋都暴了出來,仿佛已經發了狠,恨了元烈的模樣。他眼睛發紅道:“我絕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瞧吧!”
元烈看著圖世子的眼神也出了一殺意,那凜冽的神讓圖不心頭一跳,他沒有想到憑著自己的份,竟然還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但他畢竟彪悍,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元烈會真的對他如何,盡管已經傷了屁,可在他看來,對方也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勉強扶著護衛站起來,顧不得箭頭還在部上的窘迫之狀,圖疼得齜牙咧道:“有本事你就在這裡等著我,我待會兒就去找人來收拾你!”
元烈微微一笑道:“是嗎,只怕世子回不去了。”他這樣說著,邊的十幾名護衛,已經悄然圍了上來。
圖一愣,隨即嚇了一跳道:“你敢怎樣?難道真的殺了我不!”
元烈卻只是淡淡地一笑,向邊的護衛輕輕做了個手勢,原本在他邊的護衛立刻聚了一線,手中拿著匕首,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聲音。可那一道道冷銳的目讓圖渾發抖。“你吃了雄心豹子膽!”圖一時控制不住憤怒起來:“到底要幹什麼!”
可是那些人沒有毫的回音,圖向邊的護衛使了個眼,那些人立刻沖了上去,為首的一個一刀砍向元烈的方向。可不知怎麼的,這刀竟然走空了,他正詫異,突然覺到整個人飄了起來,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便徹底失去了知覺。這個過程發生得十分緩慢,圖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護衛被元烈邊護衛活生生的一刀砍掉了頭顱。那護衛的人頭忽地濺飛起,卻還是向前奔進的狀態,看起來異常的詭異而且可怕。很快,那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其餘圖的護衛還未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對方犀利的劍已經近了他們。
這完全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元烈的護衛準確的用長劍將那些圖的爪牙砍殺殆盡,每一把劍的落下都伴著淒厲的嚎。劍之中只瞧見圖震驚而可怖的眼神,不消片刻,那十幾名彪悍的草原勇士已經一個都不見了,死狀都是十分的淒慘。圖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不由跪倒在地,渾抖起來。只是作為草原世子的份,讓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求饒的話來。他知道,若是他真的求饒,大君會先宰了他。
草原上的大君曾經說過,他們博克莫家族是決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向別人跪地求饒的,這絕不符合他們王族的風範和草原勇士的稱號。可如今,圖已經半點都沒有了勇士的模樣,他跪倒在地瑟瑟發抖,是喃喃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把寒閃閃的長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再也忍不了這種死亡即將到來的恐懼,大聲地道:“饒命,旭王饒命,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他看著李未央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就已經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他只是什麼?只是瞧見人家姑娘貌,便想要上來調戲一番麼?這話他要是說了,只怕要命喪當場。圖畢竟不是傻瓜,在這樣的眼神之下,他意識到自己應該住口了。
元烈冷笑一聲,道:“怪就怪你自己沒眼,沾了不該沾的人。”他這句話說出來,手中的長劍輕輕一,寒凜冽,殺氣四溢。李未央便知道他了殺機,立刻阻止道:“不可手。”
元烈皺眉,著李未央道:“為什麼要阻止我。”他很不喜歡這個圖,如果要加個程度,就是把他燒草木灰給馬兒當料的程度……
李未央口氣恬淡,目卻是十分的冰冷:“他是草原世子,縱然有錯,咱們也不能隨便決他。”
元烈看了李未央一眼,目之中卻是不以為然的神,在他看來,殺了這孬種又能如何,一了百了永絕後患。可是李未央的請求他一次也沒有反駁過,再者這裡未必不是隔牆有耳……所以他只是略一沉思,便微微地揮了揮手,那些護衛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邊。他們的作十分的迅速,顯然是堅決的執行主人的命令。
圖深怕對方後悔,連滾帶爬地向後奔逃而去,走了二十米開外後,他開始大聲地喊道:“救我!快救我!”說著,他已經飛快地向營地的方向跑去,渾然不顧自己的部已經了重傷。
元烈好笑地看著對方的背影,道:“你們把這些都收拾幹淨吧,不要留下痕跡。”那些護衛低聲應了一句,便作麻利地收拾起來。不過短短的一刻功夫,除了地上飛濺的痕,這些無頭的已經被人帶走了。
李未央看著這一幕,目沉靜地道:“他縱然該死,也不該死在這裡,更不該死在你的手上。不是我不讓你殺他,而是此人畢竟是草原大君的兒子,你若是殺了他,髒了自己的手且不說,還會帶來很多的麻煩,要他死,多的是其它的方法。”圖敢來找事,本就是一件怪事,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即便要殺死圖,也要找到最合適的時機和最好的理由。
元烈微微一笑,顯然本不曾將對方放在眼中,開口道:“不用理會這頭蠢豬,來,我有禮要送給你。”
李未央瞥他一眼,心頭漫過一暖意,笑道:“禮,你不是去狩獵麼?”的心頭掠過趙月剛才說的話,已經猜測到了幾分,轉眼就見到元烈已經拎著一只渾灰的小狼獻寶一般地送到眼前道:“你瞧,這狼崽子是不是很配你。”
李未央明明心頭溫暖,面上卻冷笑一聲道:“人家都是送綿的兔子,你倒好,送我一只狼,是在諷刺我麼。”
元烈笑嘻嘻的,眼神也越發的溫道:“那些綿綿東西才是沒有意思,一點兒也不配你的氣質,我將它訓好了將來還能給你做個看門狗,你說是不是?”
李未央不由笑了,這世上的狼是怎麼也不可能訓狗的。看了一眼被元烈拎著的小狼,見它子跟一只狗差不多大小,眼睛綠幽幽的,卻泛著水,瑟瑟發抖不說,後上還了箭傷,便開口道:“放了它吧。”
元烈皺了眉道:“我好不容易才捉著它的,這家夥,可狡猾著呢。”
李未央卻搖了搖頭道:“既然是你送給我的禮,放了它又有什麼不可以,我不需要狼,也帶不回去,你強行拘束著這種,會養死它的。”
元烈看著李未央,目之中流出一溫,他突然明白了李未央的心思,雖然行事狠辣,但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從來不會濫殺無辜。他點了點頭道:“好,你說放了就放了吧。”說著,他手一松,便將那灰小狼丟在了旁邊的草叢裡。那小狼本就機靈,加上傷也不重,便飛快的跑了。
李未央想了想道:“現在你還是好好想想應該怎麼應對這圖世子為好,我瞧他是非報此仇不可的。”
元烈秀狹長的眼微微瞇起,冷笑一聲道:“圖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真正在背後攛掇他的人是裴家的二公子裴徽。剛才我的人瞧見裴徽和圖在那邊竊竊私語,我猜他必有所圖,便快馬趕了過來,不料正巧瞧見這一幕,若非如此,我哪會跑得這麼快。”
李未央聞言若有所思,隨後停頓片刻才開口道:“我們該回營地了,時間長了郭家的人會擔心的。”
元烈看了趙月一眼道:“你家小姐我帶走了。”說著,他一摟李未央的腰間,竟將送上了自己的馬,隨後飛快地跳了上去,生怕李未央拒絕,果斷地道:“我送你回去。”
然而李未央只是微笑,並沒有出言拒絕。在看來,元烈這個家夥表面看來隨和好說話得很,可事實上若是違逆了他的意思,他會好一陣糾纏。
於是,元烈帶著李未央回去,一路眉飛舞有說有笑的模樣,讓人看了便不住被他染。直到快進營地的時候,元烈才吩咐人來另一匹馬,讓李未央騎著,兩人並騎向營地裡走去。因為元烈有著絕世的姿容,雖然低調,可是依然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沿途眾人的目,一路走過人群,眾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追隨著他。李未央在越西的時候便已經習慣了別人隨時隨地向元烈投來的目,因此一直與他聊著天,本不去注意周圍的形。忽然,元烈不的道:“你瞧,那人一直盯著你。”
李未央看了一眼元烈所說的方向,帳篷前正是靜王元英,他正一直看著,神有些異樣,不同往常。李未央神未變,目往那邊一掃,向對方微微一笑,元英一愣,便也笑了,抬手向打了招呼。
李未央回到了郭家的帳篷,隨行的婢已經將帳篷裡的一切都整理好了,郭家的三個兄弟正在焦慮的等待著,此刻見回來,不由高興的迎上來。郭澄笑道:“剛才我們到找你,怎麼都不見了。”可是,他很快瞧見了李未央後的元烈,見他神異樣,不由道:“怎麼,發生什麼事了麼?”
李未央只是微微一笑道:“事倒是不小,那圖世子你們可認得。”
郭澄與其他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這自然是認得的,這個人沒有壞心眼,只是魯莽好了一點。”他這麼說是有緣故的,從前這圖世子也曾看中過一位越西貴,正是江夏王的兒祥雲郡主。皇帝二話不說,便將那祥雲郡主下嫁給了圖世子,這樣的舉已經表明他對於草原大君的重視,以及維護兩國友好的決心。
李未央不聲道:“這麼說,他很快就會來找麻煩了。”
郭澄不一愣,但他是何等聰明的人,很快醒悟過來道:“你剛才見了他?他敢對你無禮?”他這麼一說,倒是橫眉倒豎起來:“真是混賬!”
李未央卻只是笑容滿面地道:“我倒是沒什麼事,只不過旭王殿下了他一箭。”
郭導不上前一步道:“了他一箭,死了麼?”郭敦冷笑一聲道:“死了就算了,這種禍害,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郭澄呵斥他一聲道:“不可胡言語!”隨即看向元烈:“圖世子傷勢如何?”
元烈神淡漠地道:“屁上中了一箭,肯定是不會死的。放心吧,我知道輕重,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他。”
郭澄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道:“好在沒有大事。這樣吧,郭敦,你準備一些禮,咱們這就去圖世子的帳篷向他賠禮道歉。”
元烈不挑眉道:“哦?我闖了禍,為什麼要郭家人去道歉呢。”
郭澄揚起眉頭,目之中似乎有一些惱怒道:“你肯去麼?”
元烈眉心微微一蹙,面上倒還笑著道:“這自然是不肯的。”
郭澄冷笑一聲道:“這不就結了麼,我猜一定是那圖對我妹妹無禮,才會惹得你發怒,說起來也是圖咎由自取,可他畢竟是草原大君的兒子,未來的草原霸主,你這樣做,不但會破壞我們之間的盟友,說不準還會引來裴後趁機借故發難,更糟糕的是……”他看了李未央一眼道:“若是圖世子借此機會向皇帝提出要迎娶我的妹妹,這又該怎麼辦呢,所以我們還是先去安他為好。”
李未央卻歎了一口氣道:“晚了。”
郭澄一愣,隨即道:“晚了?什麼晚了?不是剛才說沒有傷他命麼?”
李未央卻搖了搖頭道:“三哥是見過圖世子的,你瞧他那格是可以隨便原諒別人的麼?”
郭澄想了想,不皺起眉頭道:“的確,他這樣的人剛愎自用,個強,是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人的。那咱們該怎麼做呢?任由他去告狀嗎?”
郭敦不惱怒道:“難道這混蛋還真的要向皇帝請求娶了嘉兒不,憑他也配嗎?”
郭澄卻歎了一口氣道:“他的確是不配,想當初那祥雲郡主是又哭又鬧,江夏王也是再三求,江夏王妃還在宮門口哭暈了過去,可皇帝也沒有改變主意,只因為這片草原過去便是一向對我們虎視眈眈的大周,若是草原大君因此與我國離心,難保他不會去轉而支持大周皇帝,到時候,大周人穿過這片草原,很有可能會來侵擾我們的陸和城池,你覺得皇帝會冒這樣的風險麼?不過是區區一個子,他又不是沒有做過,又有什麼做不得的呢,他不是曾經許諾過嗎,哪怕圖瞧中了他的公主,他也是照嫁不誤的。”
郭導卻是冷笑一聲道:“難怪不管是安國公主還是臨安都從來不曾來過這片草原,想來那裴後也知道,依照們兩人的姿,若是被圖瞧見,恐怕非要鬧得公主和親不可。”
元烈這樣聽著,神卻是十分的冷淡,他既然敢手,自然有辦法那圖吃著啞虧。他冷淡地道:“對這樣的狠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比他更狠,若他敢到皇帝面前胡言語,我就他有去無回。”
郭澄轉過頭來看了元烈一眼,卻覺得那一雙異常閃亮的眼中過一狠辣之,他不心頭一,心道這旭王殿下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啊,連圖世子他都不放在眼中。可是,郭澄卻不能不擔心,他不希李未央牽扯到此事中去。畢竟和親可不是鬧著好玩的,那祥雲郡主嫁到草原上不過兩年,就已經修書數百封百般哀求著要回去,聽聞整日裡在草原上哭泣不止,有一只眼睛都已經哭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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