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纏綿

在聽明白那嗚嗚咽咽的聲音並非子哭聲的那一瞬間，冬暖故也明白了方纔在樓下那些大老爺們那一聲意味深長的“哦——”包含的是怎樣的意思，自也明白了這上上房裡那看似極爲累贅的層層淺青紗帳與這湯池裡的多餘珠簾究竟是做什麼用。

池邊有放著幾枚銀針，司季夏右肩上不見銀針，想來是他方纔取下放在池邊的。

相的，熱燙的膛，司季夏墨黑深邃的瞳眸、微揚的角及他頰邊的兩隻小小梨渦，讓冬暖故突地面紅耳赤起來，下意識地雙手按在他肩上就要將他推開並站起，可的手才按上司季夏的右肩時，司季夏卻忽然蹙起了眉，收環在腰上的手臂，將往他懷裡的方向更擁進一分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子往上傾，使得的子可謂是在他膛上。

而冬暖故前一瞬還是面紅耳赤地想將司季夏推開，這一瞬則是不安地擡起了雙手到司季夏的背上，收，將昂起的下搭在他的肩上，臉著他的鬢髮張得有些語無倫次問道：“平安！？平安很疼？你方纔不是爲自己施針了麼？沒有用麼？還是我方纔按疼了平安？”

“阿暖……”司季夏也用下輕輕釦著冬暖故的肩膀，將摟得的，在他膛上的溫使得他心跳加速，眸更暗沉了幾分，用沙啞的聲音道，“疼……”

在冬暖故此時未能看到的司季夏的面上，只見他眉心已然舒開，面上非但不見毫痛苦之，反是頰邊的兩隻小梨渦裡噙著淺淺的笑意，著冬暖故呼在他耳畔的張氣息及那因張而在他背上上下的溫小手，司季夏只覺著這湯泉滾燙得幾乎能將他燃燒起來。

“那要如何纔是好？”冬暖故此刻張心疼得完全忘了司季夏前一刻還是得逞地淺笑，一心只想著究竟怎樣才能讓他減痛苦，“怎辦纔是好？平安？”

“要阿暖幫我……纔好。”司季夏環在冬暖故腰上的手只覺滿掌心的潔膩，使得他鬼使神差般的將手微微上下移了，輕輕挲著冬暖故的纖腰，“只有阿暖才能幫我。”

也因著這輕輕微微的膩手，使得司季夏的子忽地繃如弦，也使得冬暖故更不安了，忙道：“我？我該怎麼幫平安？”

“阿暖先不要。”司季夏稍稍吸了一口氣，忽而抱著冬暖故轉了，將冬暖故的背抵到了池子邊上，他則是輕在上，將環在他左邊圈起的一方小小天地裡，深邃暗沉的眸灼灼，直視著冬暖故的眼睛，聲音低沉且黯啞。

冬暖故被司季夏這突然的飛快舉弄得腳下一，險些栽倒在池子裡，然司季夏將的腰箍得的，在將轉過的同時以腳釦穩的以讓不會摔倒，冬暖故只覺自己的頭腦被司季夏這毫無徵兆的舉攪得有些晃，正張錯愕地擡眸時，撞上的便是司季夏那雙燃著灼灼熱火的深邃瞳眸。

而此刻，他眼中哪裡見著毫痛楚之，有的，只有灼灼的熱燙，帶著慾。

冬暖故定定看著司季夏的眼睛，下一瞬，才悟過來，方纔他說疼，竟是騙的，騙得平白張。

方纔他將子往水裡蜷是騙，現下也是騙。

冬暖故忽地就惱了，擡起手就要將圈在面前的司季夏用力推開，可當的手才堪堪擡起，便被司季夏擒住了手腕，即刻擡手另一隻手——

可就在這時，司季夏弓下脖子，微微側頭，在冬暖故另一隻手就要推上他肩膀的一瞬間穩住了被這溫熱的泉水蒸得嫣紅的脣，溫溫的，的，帶著人的馨香，能令司季夏著迷，令他失魂。

司季夏之下本是隻想輕輕一冬暖故的脣以讓稍消怒意，因爲他知，的阿暖最最不能抗拒的，便是他的主，因爲他的每一次主，他都會在阿暖的雙頰上見著緋雲，也會在的瑩亮的瞳眸裡看到赧，輕吻阿暖的脣，似乎是能平復怒意的好辦法。

然這一次，司季夏上冬暖故那溫溫的脣瓣後想著的卻不是即刻離開，而是想要吻深一些，再吻深一些，彷彿冬暖故的脣瓣是人間的極致味，上了，就只會想要將其食下，而不是轉離開。

而冬暖故一手被司季夏擒住手腕，一手則是定在他的肩膀前，在司季夏吻上脣瓣的那一瞬間便定格在了那兒，正如司季夏心中所想，他的主，總能讓他的阿暖“原諒”他。

司季夏的鼻息與他此刻的溫一般，熱燙如火，然他的吻卻是很輕，儘管他想要再索取更多，可他的吻只是細細碎碎地覆在冬暖故的脣上脣角，並未深，極盡的溫，像是怕會弄疼冬暖故似的。

冬暖故的眼神因著司季夏這細碎溫的吻而漸漸變得迷離，那本是要將他推開的手轉爲輕輕抓上他的肩，雙頰緋紅如日落時天際的霞雲，便是連那小小的耳垂都似乎被緋紅之染上，嫣紅如紅梅點綴。

夜很靜，附近子的哦聲顯得異常的清晰，隨著的夜風飄冬暖故耳，使得冬暖故的雙頰不再是如緋雲，而是如熱火燃燒。

直至司季夏覺得他懷裡的冬暖故不再惱他，他才緩緩離了的脣，轉爲注視著的眼眸，卻是微微抿著脣，不說話。

冬暖故被司季夏吻得滿眼只餘迷離與，哪裡還見著毫的惱怒，然還是微微蹙起了眉，以質問的口吻問司季夏道：“平安你騙我？”

司季夏不說話，只是將額頭抵在額上，輕輕蹭了蹭，微微揚了揚脣。

冬暖故微怔，隨即連微蹙的眉心都解開了。

因爲除了對司季夏的主沒有抵抗力外，對他的笑也沒有抵抗力，每每只要司季夏笑，哪怕是微微的，都覺得整個天都是晴好的。

喜歡看他笑，司季夏知道這一點，而且是很清楚的知道。

司季夏看著自己眼前這個會因他的痛而張不安、會因他的笑而開心滿足的小妻子，看著眼神迷離的瞳眸，看著紅的水潤雙頰，又是忍不住在的脣上親了一口，邊將重新摟進懷裡邊角微彎道：“阿暖可是還要推開我？”

“你——”冬暖故的雙頰更紅了，才張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推開？還是不推開？

冬暖故這張了卻又說不出話的模樣讓司季夏笑得角更彎了些，也將往自己懷裡更擁近一些，讓的子靠到他上，目灼灼道：“阿暖，我確實……難，也確實……只有阿暖能幫我。”

冬暖故現下自然知曉司季夏說的此“幫”並非彼“幫”，因爲在溫熱的湯泉中，正清楚地得到有個什麼東西灼燙異常。

此時的月亮已完全從雲層後探出了頭，正撒著銀白的輝，讓冬暖故能清楚地瞧見司季夏眼底的慾，也讓司季夏清清楚楚地看盡他眼前的足以將他所有的慾都撥起的景。

冬暖故被司季夏這般從未有過的直勾勾的眼神看著，第一反應就是想將自己整個人都往水裡藏，奈何司季夏將的腰摟得的，只容稍稍扭子，本不容離開或是過多的彈。

司季夏見著冬暖故這般赧得竟是想將自己藏起來的著急勁兒，非但未鬆手，反是將手臂更收一分，淺笑道：“阿暖別藏，就算藏到水中我也能看得到阿暖的。”

“……司季夏！”冬暖故像只被踩了尾的兔子，頗有惱怒的意思，竟是連司季夏的大名都點了，而不是他平安。

司季夏微微一怔，旋即還是笑著應聲道：“我在的，阿暖。”

“……”冬暖故狠狠瞪了司季夏一眼，而後用力推著他的子，要將他從自己面前推開。

司季夏看起來雖然瘦弱單薄，可此時的他在冬暖故面前卻像是一塊磐石，任冬暖故如何使力都推不開他，末了只能放棄，轉爲用腳在他膝上踹了一腳。

冬暖故本是想狠狠踹司季夏一腳的，可真的在踹到他上的時候，腳上的力道自然而然地就放輕了，與其說是踹，不如說是輕更爲準確。

司季夏卻是完全不在意冬暖故推他打他或是踢他，末了只是將冬暖故往池邊的方向輕，眸已由灼灼變爲熾熱，聲音已然因極力剋制的慾而變得極爲低沉沙啞，只聽他還是淺淺笑道：“阿暖出手闊綽地開這一夜七兩銀子的上上房，難道不是衝著這就是‘上上房’而來的？”

冬暖故又是微微怔了怔，盯著司季夏的眼睛，似乎十分不能相信這樣的話會是出自平日裡連稍稍靠近都會張不已的司季夏口中似的。

“平安，你……”怎，怎會說得出這樣沒沒臊的話來？

“阿暖……”見著冬暖故眸中的怔愣，司季夏斂起了角的淺笑，連忙低下了頭，抱歉道，“我……對不起，是我輕浮了，冒犯了阿暖。”

司季夏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微的抖，不敢再看冬暖故的眼睛，甚至鬆了環在腰上的手，而後立刻往旁退開了數步，低著頭慌張道：“我，我這就走，阿暖……”

阿暖莫要厭惡我。

司季夏此刻心中千萬分後悔，他不該與阿暖開那樣輕浮的玩笑的，他只是……他只是想逗笑一笑，不再爲他這一向不佳的子掛心而已。

司季夏退離開冬暖故旁後胡地手抓過方纔他下放在池邊的斗篷，背對著冬暖故作勢就要離開這湯池。

而就在他站起將要把斗篷披到肩上來時，忽然來一雙纖細的手，從後環上了他的腰，隨即是溫熱的上了他的背，使得他的子驀地僵住，繃。

阿暖？

“平安你要去哪兒？”冬暖故將臉在司季夏背上，聲問道。

“我……”他該說什麼好？說不在這兒惹阿暖氣惱？還是說不在這兒讓阿暖不要厭惡他好？

“平安你若走了，我這麼闊綽地花了那七兩銀子開這間上上房還有何用？”冬暖故溫的話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卻是讓司季夏的子突地一，繃得更了。

這，這是他方纔想要逗阿暖開心而說的輕浮話……阿暖……！？

“阿暖，你……”司季夏錯愕，頓了頓後，纔不安地輕聲問道，“你不嫌惡這樣的我嗎？”

“傻木頭。”冬暖故輕輕笑了，將額頭輕靠在了司季夏瘦削的背上，用最的語氣說著最溫的話，“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惡你？”

相反，喜歡這樣的平安，喜歡這樣會與玩笑的平安，這樣的他，讓覺得他與之間更近了一分，不再僅僅是相敬如賓。

這樣的平安，與詭公子是全然不一樣的，會說會笑會玩笑，會驚會慌會不安，這樣的他，纔像是真正活在這個世上的有有的人，纔像真正的且只屬於的丈夫。

司季夏怔住，手中拿著的斗篷從他手中掉下，重新掉落到池邊上，而後只見他慢慢將手放下，覆到了冬暖故環在他腰上的手背上，輕輕挲著。

片刻後，司季夏就著冬暖故的擁抱，緩緩轉過了，與面對著面，才微微張，便聽得冬暖故道：“不許再說抱歉或是對不起的話，我可不想聽。”

司季夏注視著冬暖故佯裝嚴肅的面容，頃，才微微笑道：“好，不說。”

冬暖故這才彎了眉眼，將環在司季夏腰上的雙手移到他肩膀上，轉爲摟著他的脖子，與此同時將子往前傾，昂起頭，吻上司季夏薄薄涼涼的脣。

冬暖故的脣依舊是溫熱的，才一上司季夏的脣，倏地便將他方纔被自己掐滅的慾火點燃了起來，並且瞬間燃遍他全，使得他將冬暖故重新地擁進懷裡，變被爲主，加深了這個吻。

這一次，司季夏不再只是細碎輕地親吻著冬暖故的脣瓣及角，而是與脣齒相依，想要索取更多的馨香與好。

湯泉裡蒸騰而起的白蒙水霧繚繞在他們周，將他們眸中亦迷離亦深邃的慾溫潤，讓他們的呼吸皆變得愈來愈急促。

漸漸地，司季夏將子緩緩朝冬暖故的方向傾，將輕輕緩緩地放躺到了鋪著鵝卵碎石的湯池邊，熱燙的子一到冰涼的池邊讓不由自主地微微了子，將環在司季夏脖子上的手微微往下收一分以讓他更近一分，好似以此能覺得背部傳來的涼意驅散似的。

司季夏隨即將手撐在邊，俯下親吻的眉心，溫溫。

他溼了水的長髮垂在冬暖故肩上脖子上，明明帶著溼涼，然垂點在冬暖故上，卻讓覺得是熱燙的，能將的都溫熱了。

銀亮的月華之下，司季夏的子近在眼前，他的殘缺便毫無保留地清楚映進了冬暖故的眼中。

不是沒有見過他的殘缺，也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釘著鋼鉚釘的殘缺右肩，可每一次見到，冬暖故還是覺得像是有針一下一下地紮在心上一樣，莫名生疼。

自然而然的，冬暖故將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微微往下移，移到他的右肩上，輕輕握住了他的右肩。

司季夏的子猛然一，僵，卻沒有逃開，而是不安地看著冬暖故的眼睛，垂斂著眼瞼很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很醜陋，是嗎？”

這樣的問題，也只有在面前，他纔敢問。

也只有是，他纔敢這樣曝他的殘缺醜陋的子。

因爲他知，這天下間，只有他的阿暖不會嫌棄如怪一般的他。

“不醜。”冬暖故輕輕著他的右肩，心疼的眸子裡盡是，“在我眼裡，平安是最好的。”

最好的……

司季夏的心瞬間綻盡麗的芍藥，妍妍豔豔，日頂好，景頂好。

“阿暖……”司季夏的再次微微傾，再次吻上了冬暖故的嫣紅溫的脣瓣。

青糾纏，纏綿。

景太好太旖旎，旖旎得似乎連頂上蒼穹的銀月都了，又悄悄躲回了雲層後，卻又時而出小半張臉，像是又想見證這一好的時刻似的，竟是不捨將眼睛完全捂起來。

子，銀鈴輕響。

最最下邊的混合湯池裡，那一大羣大老爺們說說笑笑著，忽爾聽聞有人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喚了旁邊的人聽他道：“哎哎哎，你們都有沒有聽說啊，咱們東陵的段氏侯府，全府上下都被貶做了庶民，好像是明日日落之前府就要將其收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