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疼疼疼疼！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北霜國雲城相府的某院子裡，大清早的突然發出一聲嚎聲，“麗可人的秋桐姐姐，輕點兒輕點兒！”

秋桐站在堂屋廊下，正往自己手心裡抹上黑漆漆的膏藥，一臉嫌棄地看著躺在一張藤編躺椅上、正盯著嗷嗷喊的樓遠，用十分嫌棄的語氣道：“爺，這藥還在我手上，還沒到你上呢，你嚎什麼嚎啊？這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把你怎麼了呢。”

“那又怎麼的，我現在不能，嚎還不讓我嚎了？”樓遠瞪著秋桐，似乎又恢復了他原來的那種沒臉沒皮的神氣，好像那個萎靡的樓遠不曾存在過的似的，“還沒上藥又怎麼了，沒上藥就不許我事先喊？我先喊了，秋桐姐姐下手就會輕點了。”

“但是爺你自己知道的，這個藥膏非要用力到傷口上纔有用，就算我想輕點，也輕不了啊，所以，只能爺你自己忍著了。”秋桐一副“爺你嚎也沒有用”的神，邊說邊將手中的藥膏到了樓遠淤黑青腫的腰上，“誰讓爺你打不過白拂公子了，那就只能忍著了。”

“疼疼疼！”樓遠疼得呲牙咧，毫無形象地嗷嗷喊著，“秋桐啊，吃裡外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這麼幫白拂那個老傢伙來整你的爺，當心晴空響雷。”

“……行了爺，你就省點力氣別嚎了，我要是遭天打雷劈的話，你也不想想以後誰來伺候你？”秋桐輕哼一聲，繼續用力地著樓遠腰上被白拂踹出的瘀傷，依舊嫌棄道，“再說了，我這麼用力可是爲了讓爺這瘀傷早些好，要是不好的話，白拂公子又突然來加傷，到時爺不得嚎得更難聽？”

“秋桐，你到底是誰的人，淨幫白拂那老傢伙說話了？啊啊啊啊，輕點輕點，這好歹也是，傷的。”樓遠似乎神足足的，“還有，前面的話，什麼我打不過白拂那個老傢伙？把泌香掐了，老子能隨便將他揍泥。”

“……爺，你想要白拂公子打你的時候不點泌香，難，十分難。”秋桐十分誠實道，“再說了，爺你是自己欠打，我和春蕎可都沒有覺得白拂公子不該打你。”

“你和春蕎居然都倒戈了？”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希爺能多長點記而已。”秋桐又抹了一把新的藥膏，到了樓遠的大上，低垂著眼瞼自責道，“或者說，我們都希爺能對自己好點而已，爺這些年沒有按照薛夫人的代按時點泌香，算來也是我和春蕎的錯，沒能把爺照顧好，我們……很自責。”

“爺若是有個什麼萬一或者三長兩短的話，我們……”秋桐愈說到後邊聲音愈低，以致幫樓遠著藥膏的作都緩了下來。

們在這相府的份不過是一介下人而已，可們的爺卻從未將們當做下人來對待，相反，爺待們有如兄長待妹妹，在們心裡，爺不僅是主子，更是們願意用命來伺候來保護的兄長，們知道爺心裡苦，這回爺離開了南蜀國回到了雲城來，們以爲終是能離他心中的苦海了，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爺竟還要再次承非人的折磨苦痛，而們，卻是毫都幫不上忙。

就連那不知何時就闖進了爺心裡來的，們也沒有幫得上丁點的忙，只能眼睜睜看著爺痛苦難過而已。

“啊，秋桐你看，天上下屎了。”秋桐正爲自己沒能幫上樓遠而悲傷難過時，忽聽得樓遠一聲驚奇的嘆。

秋桐被樓遠這一聲“天上下屎了”驚住了，忙擡頭轉去看有些灰暗的蒼穹，眼角跳了跳，立刻又轉過來瞪樓遠，嫌棄道：“爺，天怎麼會下屎，我看是爺你自個兒眼裡下屎了纔是。”

“哦？是我眼裡下屎了？”樓遠眨了一眨眼，“不是天上下屎？”

“爺，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秋桐更嫌棄了。

“那你能看到爺眼裡下屎，證明你眼裡也有屎。”樓遠輕輕笑了起來，秋桐眼皮直跳，只聽樓遠接著慢悠悠道，“秋桐啊，你和春蕎不一樣，多愁善什麼不適合你，安安靜靜不說廢話什麼的也不適合你，你啊，天生就適合多管閒事嘮嘮叨叨。”

“……”

“所以，別爲我傷什麼，我可不起哪，這會讓我以爲我把你的脾給扭曲了的。”樓遠慨一聲。

秋桐手上才緩下的作立刻又變得狠勁起來，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著的那個瘀傷是與有著什麼深仇大恨的人似的。

樓遠那種沒臉沒皮的嚎聲又響了起來，那嚎聲讓正經過院子外的府中婢子都嚇了一跳。

“秋桐你又沒在好好伺候爺了？”就在樓遠像鬼哭狼嚎一般嚎時，春蕎提著兩隻食盒走了過來，見著正嚷嚷著的樓遠，微微笑了笑，爺……似乎又變回原來的那個爺了，太好了。

“我倒是想不理他。”秋桐撇撇，“可是我還沒有那個膽。”

“哎呀呀，是春蕎來了啊，給爺帶了什麼好吃的來？”樓遠一看到春蕎，立刻笑了起來，“秋桐啊，趕把泌香給掐了，然後給爺喂一粒解藥，總不能讓你們來餵我吃飯吧，這麼無恥的事，爺可做不出來。”

“……”秋桐白了樓遠一眼，“爺你想起來蹦躂就直說，別把你自己誇得這麼好。”

秋桐雖說上這麼嫌棄著樓遠，卻還是聽話地轉去滅了放在小幾上的泌香，再從懷裡掏出一隻細頸瓷藥瓶，將其遞給了春蕎。

春蕎將手中的食盒放下，接過了瓷藥瓶，只聽秋桐道：“換春蕎你來伺候咱們的大爺了，我去洗把手。”

“秋桐姐姐洗了手後就去歇著吧啊，爺這裡就暫不奴役你了。”樓遠笑道。

“秋桐去歇著吧，你已一天一夜未闔過眼了，爺這兒我來就好。”春蕎朝秋桐微微點了點頭。

秋桐默了默，朝樓遠微微垂首，換了恭敬的語氣道：“那爺也好好休歇，秋桐便先退下了。”

“去吧，沒有歇好不要來見爺啊。”樓遠補充道，語氣聽似漫不經心。

秋桐未再說什麼，轉退下了。

春蕎將手中瓷藥瓶裡的藥丸倒出一粒，放到了樓遠裡後，正要進屋去搬出多一張小幾來放食盒裡的食，樓遠喚住了，“春蕎啊，不著急，先坐啊，讓爺好好看看你啊。”

春蕎停下了腳步，退步回到樓遠面前來，微低著頭道：“爺有話要問屬下。”

“哎呀，這一小段時間不見春蕎，好像春蕎又變聰明瞭啊，連爺的心思都能猜得這麼準確了。”樓遠笑盈盈的，了脖子的同時慢慢了子，了個腰，扯到傷口立刻又疼的呲牙咧了，“嘶——疼疼疼，白拂那個老傢伙，不將我往死裡打他就是不滿意，春蕎啊，別告訴我你又變聰明瞭是因爲白拂那個老傢伙這些日子把你教的好啊。”

“……”春蕎有些想笑，卻還是面不改道，“不聰明一些的話，怎敢在爺邊伺候著，爺這麼聰明，邊的人若是不聰明，爺豈不是要哭了？”

“嗯，有道理。”樓遠用地點點頭，擺了擺手道，“坐了，我有話要問你。”

春蕎稍有遲疑，末了還是在樓遠邊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聽秋桐說夜裡你過來的時候我又睡了過去。”樓遠淡淡道。

“爺這段時日太累了，應當好好休歇的。”春蕎不像秋桐，在樓遠面前的，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安安靜靜的，樓遠若是不問話，幾乎從不會多說一句話。

“你和秋桐呢，別以爲你們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給我點了安神香讓我睡過去的，別認錯，我不怪你們，爲我好而已，我知曉。”樓遠用腳輕輕點了點地，讓下的躺椅輕輕搖晃了起來，一派悠閒的模樣，便是連說話都是不疾不徐的，然他說出來的話確實難得的正兒八經，“我離開北霜國太久，對北霜國的事可謂是知之甚，這段時日你跟在白拂邊，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吧，先說大人和白拂這些日子在爲何事而忙，不僅僅是王上要開個宮宴這般簡單的事吧，我瞧著大人和白拂面上疲態頗重。”

“當然不僅僅是因爲王上要開個宮宴這樣簡單的事而已。”春蕎並未直接回答樓遠的問題。

“嗯？”樓遠微微瞇眼。

“爺不記得了嗎？”春蕎微微蹙了眉，卻不敢再讓樓遠猜測或是回答，立刻接著道，“兩個月後，是王上的五十誕辰。”

樓遠似有微微一怔，王上的誕辰？

“我確實是不記得了。”

“前幾日，我去給大人和白拂公子上茶後退下時，聽到了一句話。”

“什麼話？”

“王上想要廢太子，立九皇子爲太子。”

樓遠眼神深深沉沉，“九皇子？純嬪的兒子？而今當是……十來歲？”

“回爺，爺口子的純嬪，而今是純貴妃，九皇子今年，正十七歲滿。”

“九皇子……”樓遠輕自己的下，微垂下眼瞼，似有所思，“那個生辰與王上同日同月的孩子……”

－－－－－－題外話－－－－－－

天上下了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