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打開的屋門涌進屋裡，吹得那最後一支燃著的蠟燭火猛的一跳，熄滅了，可纔不過片刻，這漆黑的屋子有被燈火點亮——是春蕎與秋桐。

春蕎秋桐將屋子裡的所有油燈點上，而後退到了門邊候著，白拂則是朝牀榻走去。

隔著帳子，燈火在屋子裡，白拂瞧不見帳子後牀榻上的人影，牀榻上的樓遠卻能將他瞧得頗爲清楚。

樓遠沉默著，不惱不怒也不斥罵質問白拂。

白拂亦沉默著，不急不躁，神平靜，瞧著帳子後安安靜靜，頃才淡淡道：“丑時三刻，薛妙手過來，現下是丑時一刻。”

白拂說完，轉往屋門方向走，又在轉的時候補充了一句，“還有兩刻鐘，你自己把握好。”

白拂出門檻後，春蕎手去拉門，秋桐在笑，朝眉弄眼地小聲問道：“春蕎，好像了？”

春蕎連忙豎起食指按在脣上朝秋桐坐了一個“噓”的作，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用力點了點頭。

秋桐笑意更甚，非但沒有閉，反是更樂呵道：“要是不的話，爺在剛剛我們進去那會兒就已經罵人了，嘿，嘿嘿嘿，沒看出來融雪那丫頭有用又能幹啊？”

秋桐有些口無遮攔，春蕎則是忙在手臂上輕輕掐了一把，指了指正負手在背往庭院右前方的亭子緩緩走去的白拂，秋桐這才立刻閉，咧開慚愧地笑笑，春蕎則是無奈地微微搖搖頭，用食指在額上用力點了點。

而白拂像是沒有聽到們的對話似的，未斥責們，這就使得秋桐又憋不住了，看著白拂愈走愈遠，又扯了春蕎來小聲問：“春蕎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融雪的？”

“不是我找，是來北霜國找爺來了。”春蕎瞧著白拂漸漸走出了們的視線，這也才小聲地回了秋桐的話，“若非來找爺，白拂公子也不會考慮用來當爺舒張經脈的重要藥引。”

“看來融雪也是真的將爺放到心上了，竟是從南蜀國追到了北霜國來，且明明還知道就算找著了爺，爺也不會見。”秋桐輕嘆一口氣，“而在爺牀榻上的若不是融雪，只怕爺要對白拂公子恨之骨了，你是沒瞧見爺這段時日那黯然傷神的模樣，簡直就像丟了魂一樣。”

“沒有辦法，薛妙手這一次給白拂公子的方子裡明確寫了這換臉前的最後一步要用到人，且還必須是子，若非如此，白拂公子也不會考慮到融雪，畢竟這一步不論怎麼走，都會傷到爺。”

“不對啊春蕎，你怎麼張口閉口都是白拂公子啊？”

“……我，我沒有。”春蕎突然有些急了，“不，不是你先問的嗎？”

“我先問的？好像也是。”

“……”

白拂看似走遠，實則不過是匿進了沒有燈火照到的黑暗之中消失在了春蕎秋桐的視線裡了而已，並未走遠，是以他還是清楚地聽到了春蕎與秋桐的對話，當聽到秋桐那句“春蕎你怎麼張口閉口都是白拂公子啊”的時候，他竟是微微揚了揚角。

他在淺笑，不過他自己沒有察覺罷了。

屋閣裡，帳幔後，牀榻上。

樓遠靜靜看著窩在他懷裡已然沉睡的融雪一眼，擡手輕輕撥了撥額上細碎的頭髮，再用指腹輕輕劃過因爲方纔歡好而仍舊緋紅的臉頰，而後緩緩坐起了。

燈火在帳子外搖曳，即便過帳子的火已變得很是微弱，卻已足夠樓遠將融雪瞧得清清楚楚，因爲瞧得清楚，便使得樓遠的結忽地起伏。

此刻的融雪，上未罩衾被，就這麼微微曲側睡在那塊本是包裹在上的芍藥緋錦緞上，襯得的子更加潤，像是芍藥花上最爲的花蕊，更因著這般側睡著，就更顯得子的曲玲瓏，讓樓遠看著看著又覺渾燥熱起來。

樓遠想到自己方纔對融雪那恨不得將碎在他裡的舉，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他竟是對的主及的子反應那般大，以致於他只想著自己要如何才能讓狠狠地記住他，記住他纔是的男人。

他從不知道，人子竟是這般好，好得能他覺著好似在雲霄上沉浮，刺激又妙。

樓遠心裡這般想著，目漸漸變得熱燙起來，險些又到了融雪上，卻又被他自己生生甩掉了這樣衝的想法。

不，他不能這般不能自已，讓歇歇吧，反正……

樓遠將手到融雪的脣上，輕輕挲著，忽然輕輕笑了起來。

反正已經是他的人了，這一世人，都休想再離開，只要他不死，他就有的是時日好好疼。

樓遠用指腹挲著融雪的脣瓣，許是挲著讓融雪覺得，便下意識地張咬住樓遠的拇指，用力咬了咬後才鬆，而後用手背了自己的，翻了個，繼續睡。

樓遠看著自己被咬得出了的拇指，怔了怔，隨之微微一笑，俯，印上了融雪的脣瓣。

他沒有親吻過融雪的脣，便是方纔在歡時他都沒有親吻過的脣，只是在額上輕輕印下一吻而已，卻不想，這兩瓣脣竟是這般，就像是一道味的菜餚，咬上了，竟不想放開了。

原來，是這樣的一種味道，就像的人，讓他吃著了，才一次便覺上了癮，想要再嘗一遍又一遍。

樓遠上了癮，由輕到激烈，由淺深，這上了癮便忘了融雪還在睡，只想著想再更多地嘗一嘗這妙的味道。

“唔……”樓遠的親吻太熱烈，以致睡中的融雪輕哼了一聲，微微睜開了眼。

落眼簾的，是樓遠近在咫尺的墨黑瞳眸，染著慾，不過此時兩眼滿是惺忪睡意的融雪看不出來，只覺自己的被堵著有些難，呼吸有些苦難，是以便難過地慢慢擰起了眉。

聽到融雪這輕輕的哼聲，對融雪那的脣瓣著了迷上了癮的樓遠即刻回過了，撐起了，放過了。

只見那的脣瓣有些紅腫，卻豔滴，讓樓遠又想再狠狠地啃咬一次。

不過也僅僅是有這麼一瞬間的衝念頭而已，樓遠不會再這麼做。

此番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的融雪見著撐在上的樓遠也不驚訝，只是有些委屈的微微扁了扁，繼而竟是擡手勾住樓遠的脖子，在他脣上輕輕親了一口，邊鬆開手邊委屈地小聲道：“爺，我好累好累了，子好酸好難，讓我先睡一睡，睡醒了再陪爺玩好不好？”

融雪說完話，也不待樓遠應話，只稍稍挪子，闔上了眼，睡去了，本就沒有理會一臉怔愣又沉沉的樓遠。

看著融雪兀自睡去了，樓遠不由又笑了，這回是輕輕笑出了聲。

玩？

“小乞丐，待你睡醒了，還不知爺能不能陪你玩了。”樓遠輕笑著，自言自語道。

融雪睡著了，沒有聽到樓遠的話，自也沒有回答他。

樓遠坐直，用方纔裹著他的那塊大棉巾替融雪稍稍清理了子，在看到下緋錦緞上那一朵明顯深紅的芍藥時，他的眸忽然變得深邃起來，手上的作不由得變得愈加輕。

樓遠替融雪稍加淨子後，掀了帳子下了牀，很快又回來，他回來時，手上抓了一把裳，重新坐回到牀上，扶起融雪將拿來的裳一件件往上套。

融雪睡得很很，竟是任樓遠怎麼搬弄都沒有醒來，而樓遠也沒有要醒的意思。

這是他第一次人，這是他第一次幫人穿，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將一個人放在心上，舍不掉忘不了，魂牽夢縈。

樓遠替融雪將裡外裳都套好後，這纔開始往自己上套裳，待他自己也穿好裳後，他站在牀邊定定看了融雪一眼後，這才彎下腰將橫抱了起來。

忽然的騰空讓融雪又微微睜了眼，再看到樓遠時又重新閉上眼，似乎只要看到他，就能安心地繼續睡。

樓遠沒有瞧見融雪方纔的微微睜眼，在抱著往屋外的方向邁開腳步時，聲音沉沉地喃喃自語道：“若我換了一張臉，你是否會一眼就能認出我來。”

這明明一句疑問的話，由樓遠的裡說出來卻是沒有疑問的口吻，也沒有詢問的對象，不知他是在問融雪，還是在問他自己。

他似乎本就不期待答案。

可偏偏，融雪聽到了，笑著回答了他：“會。”

樓遠忽地停下腳步，微微睜大了眼，雙臂更是倏地微微一，他聽到了融雪的回答，卻沒有低下頭來看懷裡的，亦沒有繼續往前走。

而融雪只就這麼一句聽似迷糊卻又像是真真切切一般的簡短回答後再沒有其他話，有的，只是又睡過去了的均勻呼吸聲。

過了良久，樓遠纔回過神，依舊沒有低頭看正睡得滿臉滿足的融雪，只是繼續朝前走，腳步緩慢卻平穩，角有笑，眸中也有笑，只聽他仍是自言自語般道：“那就等著我——”

“等著我娶你爲妻。”

屋外，春蕎秋桐在候著，忽地聽見掩的門扉後傳來樓遠沉沉的聲音，“春蕎，開門。”

春蕎秋桐一怔，兩人同時去推門。

門推開了，見著了站在門後的樓遠，以及他懷裡抱著的上穿著樓遠裳的融雪，們連忙微微躬垂首，異口同聲道：“爺。”

樓遠沒有出門檻，只是看了懷裡的融雪一眼後，將遞給了春蕎與秋桐，聲音依舊沉沉道：“替我照顧好。”

秋桐忙上前替樓遠抱住了融雪，只聽樓遠補充道：“醒來後切莫告訴我換臉一事，照顧好，不可有萬一。”

“是，爺，屬下明白。”春蕎沒有問什麼，只朝樓遠微微躬下。

“退下吧。”樓遠也沒有問們什麼或斥責們什麼，只是朝們微微擺手。

“是。”春蕎秋桐即刻應聲，退下了，帶著睡著的融雪離開了。

樓遠依舊沒有出門檻，只站在門檻後看著春蕎秋桐的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再看著白拂慢慢到他的視線裡來。

“還差多時刻？”樓遠見著白拂，不惱也不怒，只面淡淡的問道。

“不到半盞茶時間。”白拂亦是回答得面無表，朝樓遠的方向走來，邊走邊道，“大人親自去迎薛妙手，即刻便到，你還是老實到牀上躺著爲好，以免惹怒了薛妙手，痛苦的是你自己，還會讓大人爲難。”

樓遠無於衷，只冷淡地看了白拂一眼，轉走回了屋裡，未將門闔上。

月門外，有人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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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廢話一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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