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聽話，站到我後來

“平安——！”冬暖故心尖猛，神繃，三步並做一步衝到了司季夏面前，在司季夏子猛地搖晃似乎就要朝前傾倒時抱住了他。

這一刻，冬暖故忘了去想那忽然而起的琴聲，的眼裡除了司季夏，再也瞧不見其他，只見抱住司季夏時忙擡起手替他掉沾在角和下上的，每一個作都帶著抖，便是連聲音都帶著不可抑制的抖慌，“平安你怎麼了？怎麼了……？”

司季夏只覺眼前冬暖故慌的面疊出了幾層，卻不見他面上有何張慌之，穩住雙腳的同時擡手輕輕抱了抱，並用下在頭頂輕輕蹭了蹭，朝淺淺地笑了笑，“沒事的阿暖，我沒事，不要慌。”

司季夏的聲音很輕很溫和，一如尋常，聽著沒有異樣，可……又怎會真的沒有異樣？

“來，阿暖，還是站到我後來，來者不善。”那如山泉般潺潺而流的琴音仍迴盪在靜寂的林間道上，司季夏手中握著他的機甲右臂無法拿開冬暖故正挲著他角及下的手，只能微微往後別開臉，“阿暖還是站到我後爲好。”

只因這個嫋嫋琴音聽似舒緩悠遠，實則暗藏冷厲凜冽，如劍如刀，直刺人渾經脈上，但凡有力之人，稍有不慎，便會被這琴音攪得氣息紊四逆流。

冬暖故雖沒有力完全不這琴聲影響卻不代表沒有聽出這其中暗藏的鋒刀，看得出，方纔那七名黑人同時出手也僅是讓沒有傷到司季夏分毫，真正傷到司季夏的，是這悠悠琴音！

若是尋常況下，這琴音當是傷不了司季夏，然他本就有恙加上兩次出手已使他負荷就快達到極限，又如何再能承得了這琴音。

是以冬暖故將他的左臂抓得的，盯著他看的眸子晃得連眼眶都在抖，沒有聽他的話站到他後去，就這麼面微白滿目擔憂地看著他。

冬暖故不想站到司季夏後，不想他再手，不敢想象他若出這第三次手，他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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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暖。”司季夏瞧見冬暖故不，眼神沉了一分，也顧不得周遭危險，只微微垂眸在冬暖故眉心上輕輕一吻，溫卻有些不容置喙的堅定嚴肅道，“聽話，站到我後來。”

冬暖故只是將司季夏的手臂抓得更了，亦將他的眉目盯得更，終是鬆了手轉到他後。

想就這麼看著他擁抱他，可是不能，不能與他共敵危險已罷，現下就已經是他的包袱，絕不能再爲阻擋他的絆腳石。

而就在冬暖故轉到司季夏背後的那一剎那，司季夏那剛被冬暖故淨了的角又有腥紅的水在溢出，然他沒有擡手來拭，因爲他知他現下的一舉一都牽扯著冬暖故的心，已然不安，他不能讓更不安。

沒有了冬暖故在眼前的司季夏，眼神又變得如霜如刃，微轉手中機甲，聲音冷冷道：“閣下有意會在下，既然來了，又何遲遲不現？”

“呵呵……”琴聲中忽然夾了年輕男子輕輕的笑聲，“能得住白某這琴聲遲遲不倒的，世子還是第一人，令白某佩服，不過——”

琴聲綿綿而停，從鍍滿了殘餘暉的層疊樹蔭間出現一名著廣袖白緞長袍的俊逸年輕男子，只見男子左手臂彎裡枕著一把通沉紫的瑤琴，男子正朝司季夏與冬暖故這個方向慢慢走來，腳步輕緩，面平靜，如不知何時落到了這凡塵中來的上仙一般，白袍素淨得彷彿不染一塵埃。

只聽男子邊走邊不疾不徐道：“若白某再拂一曲，不知世子還有無力氣將其聽完？”

冬暖故雖在司季夏後，卻也清楚瞧見了那正緩緩朝他們走來、手抱瑤琴的白袍男子，驀地攏雙手，是他！？

在見到白拂出現的一瞬間，司季夏眼底有一道寒芒掠過，面上卻不見毫驚詫之態，只面平靜的冷冷道：“不知琴師找在下，有何貴幹？”

司季夏盯著白拂，說話時抓著機甲右臂的五指一直在上邊集的青銅樞軸上撥擰，風吹起他沾了的斗篷往後請揚，一下一下拂在冬暖故手背上，就像是他出手來想要握住的手似的。

冬暖故將雙手抓攏得很是用力，眼神沉到了極點，白拂——

記得融雪與說過的話，琴師白拂，那本當是人間天籟的琴音是他最極致的武，可殺人無形無聲。

他爲何會出現在他們面前？是爲了那張通緝令，還是更有其他原因？

然不管他的出現有何目的，似乎他都不會是友人。

“白某出現，是來瞧瞧世子是否有被九殿下的人請去，若是沒有，白某想請世子與夫人到白某舍下小坐一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白拂在與司季夏還有五六步開外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上說著客氣的話，面上卻不見任何客氣之態，末了還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在下忘了世子如今已不再是南蜀國的羿王府世子，白某當稱世子一聲‘詭公子’纔是。”

“琴師北霜國，倒是對南蜀國的事知曉得不。”司季夏不怒不詫，只是在聽到“九皇子”三個字時眸中寒意更甚，面無表地接話道，“至於琴師說的請在下與子到琴師別居小坐想是不必要了，素問琴師只爲貴國聖上琴，在下得聽琴師一曲已是榮幸，琴師若看得起在下再一曲，在下又豈會不識趣？”

白拂不說話了，只是微微瞇起眼將司季夏上下打量了一遍，末了竟是輕輕一笑道：“雲琦這難能一遇的知己，果然與常人不同。”

司季夏沉默著，拇指扣著一隻小小的青銅機關扣，等著隨時將其扳下。

他沒有聽白拂說閒話的心思，卻也沒有急著讓白拂把道讓開。

“公子不白某邀約到白某舍下一坐，莫不想等著九殿下將兩位請去當座上賓？”司季夏沒有說話，白拂便接著不疾不徐道，“不過只怕屆時能被九殿下請去當座上賓的只有貴夫人一人而已，至於公子——”

白拂的話點到爲止，司季夏則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白拂的話還未說完他便將拇指扣著那枚青銅機關扣給扳了下來，只聽機甲扣的聲音咔咔咔響起，司季夏手中的寬口劍瞬間變換爲方纔的十字型弩機，弩口箭簇寒森森，等待著隨時敵人。

白拂在看到司季夏手中機甲變化時，眸中有不可掩飾的驚詫閃過，“公子的機甲，讓白某想到了千機老人。”

“那不知閣下有否嘗過淬毒冰箭的味道？”司季夏眼神沉沉冷冷。

“淬毒冰箭？寒冰箭簇，淬以劇毒，骨即碎，摧經毀脈，曾是令江湖上下聞之變的獨門技藝，卻是九年前與千機老人一同從江湖上銷聲匿跡，江湖中人皆以爲淬毒冰箭早已在江湖上絕跡，倒不曾想——”白拂又是頗爲詫異，卻也不過片刻而已，只聽亦贊亦嘆亦惋惜道，“不曾想白某竟有能在淬毒冰箭從江湖上絕跡的九年後得以遇見，說來應當是白某的福分纔是，若是可以，白某倒是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淬毒冰箭究竟威力幾何。”

“那麼——”司季夏將手中的弩機緩緩擡起，將弩機口對準白拂，白拂則是將右手按到了琴絃上。

“平安！”當白拂直起的拇指正要撥到琴絃上時，冬暖故忽然揪住了司季夏的斗篷，聲音張輕不已。

沒有辦法冷靜，沒有辦法冷靜地看著的平安第三次運行力，不管什麼淬毒冰箭，只要的平安好好的，不敢想象這淬毒冰箭若真的了白拂的後，平安會如何。

他撐不住的，他的撐不住的……

若又像上次那般他連擁抱的能力都沒有……

一思及此，冬暖故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因爲，害怕。

不是害怕危險，而是害怕司季夏的難以負荷三重的創傷。

司季夏握著弩機的手驀地一抖，白拂正要撥上琴絃的拇指也定在了那兒，擡眸看向滿臉不安的冬暖故，竟是沒有趁這個絕好的時機琴絃先發制人，反是將手垂了下來，淡淡道：“看來……夫人是不想公子應戰，既是如此，那白某便不讓公子爲難罷，放棄這次難能一見淬毒冰箭威力的機會。”

冬暖故擰眉心，不解白拂所爲。

司季夏亦然，然他卻未將握著弩機的手垂下，也未回頭看冬暖故一眼，便是連應都未應一聲。

阿暖無法冷靜，他卻無論如何都要足夠冷靜，他若走神，在他後的阿暖將隨時都有被奪命的危險，所以，他不能走神不能分心，哪怕分毫，都不能。

“其實公子不必如此張，白某對公子，並無敵意。”白拂語氣低低涼涼，如他出的琴音，似乎沒有多以及緒，“白某的來意方纔已明說了，白某出現在公子面前的因由，不過是想請公子與夫人到舍下小坐一番而已，公子不相信罷了。”

“在下與閣下不曾相識，沒有任何相信閣下的理由。”司季夏眸中寒意不減。

“公子確實沒有相信白某的理由，白某也不強求公子相信白某，究其實，白某此番相邀，不過是人之託，至於公子願不願意接白某的誠意相邀，自然還是公子自願。”

“況且，公子此行，要雲城，不知白某說得對也不對？”白拂神雖然冷淡卻平緩，倒如他自己所說，他的出現，其實並無敵意。

司季夏默不作聲，白拂也不介意，只又接著道：“如今的北霜國可是全國上下各城各鎮都張著兩位的通緝令，加之方纔兩位短短時間遇到的兩次危險，且雲城這幾日可是盤查得異常，可以想得到兩位這一番雲城必將困難，當然，依公子本事或許不會是什麼難事，但那或許是對安然無恙的公子而言，現下的公子若要雲城……”

“怕是難能護得夫人安全無虞。”白拂說這句話時，目落到了冬暖故上，像是清楚的知道司季夏心裡最爲在意的是什麼似的，讓司季夏將手中的弩機抓得指骨分明。

“白某在宮中雖不過一介小小琴師，別的難事或是人微言輕，不過出雲城倒還無人敢阻，公子若是願到敝舍一坐，想來會省去公子雲城的諸多麻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說到這，白拂稍有停頓，又接著補充道，“公子若是不能或不願相信白某，了雲城後公子自可尋去，白某絕不阻攔。”

“在下在北霜國並未友人，敢問閣下是何人所託？”司季夏終是語氣冷地問了這麼一句。

“公子的這個問題，請恕白某暫不能相告，公子只消知，白某斷不會加害公子，就算不是爲了這人之託，白某也會爲雲琦著想。”白拂語氣倒是頗爲真誠。

“那便……”司季夏終是將手中的弩機緩緩放下，朝白拂微微垂首，“有勞了。”

司季夏的言行令白拂有些容，畢竟幾乎沒有人能在此等的況下還能如此不忘禮節。

“那便請吧。”白拂微收抱琴的手臂，對司季夏及冬暖故做了一個“請”的作，“此地不宜久留，這些個人，可是九皇子邊的人。”

白拂這後半句，似話中有話。

司季夏眼底寒森森，然就在冬暖故急忙轉到他面前來時見到他角有正慢慢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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