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啊。”
逃過一劫的卡特琳娜下意識地道了個謝,然后才后知后覺地轉頭看向扶住自己的恩人:剛被吐槽過的冬青先生正靜靜地看著,面若寒霜。
“啊—唔!唔,嗚嗚嗚嗚嗚………”
卡特琳娜的臉頓時變得慘白,當場就要尖出聲,冬青眼疾手快,連忙一把捂住的,然后不顧的反抗,強行架起這位可憐的小姐,像拖著一個大麻袋一樣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冬青一把推開房門,把這位鬼鬼祟祟的小姐往沙發上隨手一丟,好像往那丟了個不值錢的抱枕。
被丟在沙發上的卡特琳娜小姐淚眼汪汪,自覺地蜷一團,連大氣也不敢出,只是時不時用夾雜著恐懼和怨恨的目地瞟他幾眼。
“嘿,別鉆我被子!”
冬青的話只是慢了一拍,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卡特琳娜已經把沙發上的被子裹在了自己的上。聽到這話,卡特琳娜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遲疑著想把被子解開。
“算了,您繼續裹著吧。”
冬青這才發現卡特琳娜上似乎只有一件睡,穿這麼就出來晃,難怪剛才老是打噴嚏。他嘆了口氣,打了個響指,熄滅已久的銅爐便又重新燃燒起來:
“等一下就會暖和起來了。”
他提起茶壺,放在滋滋作響的火爐上,然后搬來一把椅子,在卡特琳娜的正對面坐下:
“不用著急,您可以慢慢組織一下語言,等水燒好了之后再說。”
然后,他就斜靠在椅背上,微瞇著眼睛,像是在閉目養神,也許他真的是累了。灼熱的炭火貪婪地舐著茶壺發黑的底部,平靜的茶水便也漸漸起了來,氣泡上下翻騰,水波四面漾。
水壺的靜很大,說不定能把自己的靜給蓋過去。卡特琳娜看了一眼閉的房門,離沙發只有幾步遠,如果自己抓住機會的話,或許能夠逃……
但逃有什麼用呢?又不可能逃出這個礦場,逃回宿舍之后自己也沒有什麼對策……冬青有一百種辦法整死自己,而且現在他看起來像是在閉目養神,說不定是擒故縱,自己跑了會更慘。
權衡再三之下,卡特琳娜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一團。
終于,沸騰的水汽猛烈地沖出了茶壺,在房間里升起一團氤氳的白汽,一下子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只有爐火的輝在白汽間映出的影。
接著,冬青的手揮散白霧,將一杯滾燙的紅茶遞到的手里:
“小心燙。”
“謝謝。”
即便是在這種環境下,卡特琳娜還是沒有丟掉最基本的禮貌,但也僅限于此了,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同冬青談。
因此,這冗長的沉默是由冬青率先打破的:
“卡特琳娜小姐,窺別人可并非淑所為。”
“哪有……我只是巧……巧在上廁所。”
卡特琳娜連忙辯解,只是底氣不足,越往后聲音越小。的確,一開始是出來上廁所的,但后來巧看見塔拉和冬青在樓下,所以才趴在窗臺上“觀察”了一會。
“所以您還是窺了?”
冬青挑了挑眉。
在下面的時候,一開始他并沒有發現卡特琳娜,但是和塔拉分開之后他卻察覺到了樓上某個窗臺上有靜,因此才過去查看,沒想到剛好就逮住了這位小姐。
“哪有?那不能窺……讀書人的事……怎麼?”
卡特琳娜臉一紅,死乞白賴地不認賬起來。
啪—啪—
冬青正拿著一把半截扭曲的鋼尺,輕輕地敲在自己的手上,發出富有節奏的清脆響聲。
卡特琳娜覺心頭有點發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問道:
“您這是做什麼?”
“您說這個?”
冬青在空中揮舞了一下那把鋼尺,突然換了一種詼諧的語氣說道,
“這個啊,這個是談話輔助。”
“談話輔助?怎麼輔助?”
卡特琳娜有些疑,但心中已是危機預大起。
“等談話進行不下去的時候您就知道了。”
冬青微笑著,讓那把鋼尺再度落自己的手心,發出一聲清脆的啪響,讓卡特琳娜不心頭一。
說起來,這把鋼尺的手真的很不錯,長度也合適,無論是用來當武還是做別的什麼事都很順手。
“不……您還是把它放下吧,我覺得我們現在的談話非常順利,完全不需要用到它的。”
卡特琳娜戰戰兢兢地說道。
“但愿如此。”
冬青只是把那把鋼尺輕輕地放在旁邊,隨時都手可及的位置,時刻發揮著對卡特琳娜的震懾力。
“好吧,卡特琳娜小姐,首先你能確定你沒有特地的意思嗎?”
“當……當然,這完全是一場意外。我怎麼敢特地看呢?”
聽起來不像說謊。冬青松了一口氣: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然要是發現您有別的什麼目的的話……即便我非常欣賞您的才能,那也只能憾了。”
冬青的意思很明確,既然卡特琳娜不是間諜那就算小事,否則他也不會只是拿著鋼尺嚇唬人,而是直接提著刀了。
“其次,您是否有聽到什麼呢?”
冬青看似輕描淡寫地問道,同時卻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卡特琳娜的微表,他和塔拉的談話涉及機,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完全沒有,又刮風又下雪的,能聽得到就有鬼了。”
卡特琳娜干凈利落地予以否認,這倒是實話,就這個環境條件還能被聽見,除非是真的“大聲謀”了。
“然后呢,您意外地、不小心地看到了什麼?”
對于這個問題,冬青倒不是特別上心,無非是看到塔拉抱了自己一下,就算被宣揚出去也有辦法解釋,不過能讓保是最好。
“老板請放心!我發誓,我什麼也沒看到。”
卡特琳娜義正辭嚴地說道。
“什麼也沒看到?”
“什麼也沒看到!”
“很好……我不管您是真的沒看到,還是一時忘記了。總之,我不希您明天或者哪天又想起來了……您明白嗎?”
“明白!絕對明白!”
卡特琳娜甚至還特意給他敬了個極其不標準的軍禮。看到冬青的表變得緩和下來,堅持了一晚上沒作妖的卡特琳娜又蠢蠢了起來。裹著被子,像顆彈珠一樣往前彈了兩下,然后一臉八卦地向冬青湊近了些:
“我說,老板,您都問了我這麼多問題了,是不是也能讓我問一個問題啊?”
冬青見還敢過來反問,倒是有些好笑:
“您想問什麼?”
“就一個!”
卡特琳娜高高地豎起一手指,
“您現在最喜歡的人是誰?”
空氣仿佛瞬間被凝固了,卡特琳娜突然開始后悔自己的提問,完了完了,老板開始皺眉了,他不會是改主意、要滅口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冬青擰的眉最終還是舒緩了下去,他慎重其事地到的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安那其媽媽!”
安那其媽媽?那是誰?是冬青他媽,不,那樣就會直接說媽媽了……對了,應該是哪位修吧?有些修道院的孩子會喊修媽媽。這麼說來,咱家老板在和狄安娜姐姐和塔拉大人不清不楚的同時,還和某位修有關系?
再結合媽媽這個稱呼……那位很可能是比他要大、甚至照顧過他的,不是吧?難道老板有母結?不良正太X媽媽系修……
冬青自然沒有讀心的本事,但從卡特琳娜的表也能看出這位小姐正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他本來也是為了玩梗才說“安那其媽媽”的,但看的表似乎巧對上了什麼人,眼看玩梗玩著要失控,他連忙從卡特琳娜手里奪回茶杯:
“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您再喝杯茶就回去吧。現在也很晚了,更應該早些回去休息。”
然而接過又一杯茶的卡特琳娜卻不這麼想,現在玩心大起,正想著怎麼能再捉弄一下冬青,于是便不聲地松開被子,并解開睡的第一顆扣子,微微側,出一部分白皙的肩膀:
“老板您不覺得這麼冷的天,讓孩子穿這麼點走回去很過分嗎?不如在這里湊合一晚吧,卡特琳娜不會介意的。”
“但我介意。”
冬青冷冷地打斷了的表演,
“不過您說得對,我的確有些欠缺考慮。隨便就放過窺的犯人未免有些過分。”
話音未落,冬青就在卡特琳娜愈發驚恐的表下拿起了放在手邊的那鋼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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