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西德修士。”

一個型寬大的烏薩斯人站在木臺上用力地揮著他手中的帽子，向這邊致意。

“您可是很久都沒有來我們這里了，這次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可我錯失了一個招待您的好機會。”

那個型寬大的烏薩斯人氣吁吁地抱怨道。他剛才是一路小跑著趕過來的，這樣的運對他的型來說很是累人。

“啊……實在抱歉，今天來得比較匆忙。”

西德的臉上閃過一尷尬的神，但還是積極地出手去同這位男士握手，順便把手往旁邊一招，

“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侄子，尼古拉。”

“您好，先生。”

冬青手按腹部，對著那名男子微微躬。

“您好，我們的年輕人。”

大概是冬青的禮節到位的緣故，這個男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錯，也出手去同他握了握手。

冬青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是，他的手勁很大。雖然冬青現在的質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加上強化法能直接把對面的手骨碎。但這上面的輸贏毫無必要，因此他故意讓了一讓，裝出用力了但還是比不過的樣子。

“請原諒，我是從小烏薩斯來的，我們那的習俗是握的越用力越顯得尊重。”

那個男人了腦袋，出有些慚愧的笑容，

“不過您也算是很有勁啦，剛才我都差點撐不住了。您不知道，您的叔叔第一次跟我握手的時候臉都紫了。”

“咳—咳！”

西德連忙咳嗽兩聲，打斷了他的敘述，免得他一不小心再抖出自己的什麼黑料來，

“別扯這些過去的事了，彼得。”

“說的也是。”

被稱作彼得的男人笑了笑，

“在年輕人面前我們得多談談未來。”

“未來？什麼未來？”

西德卻是很不給他面子，

“你不會又要扯你的祖傳鹽坊了吧？”

“鹽坊？”

冬青好奇地問道，

“這位先生是從事制鹽業的嗎？”

“您瞧瞧我們的年輕人有多麼聰明！”

彼得拍了拍冬青的肩膀，開心地咧開了，

“猜的不錯，在您面前的就是苦石鎮乃至整個湼瓦山郡最大的鹽商……之一。”

您的轉折也太長了些，冬青暗暗吐槽。不過他還是作出一副吃驚和崇敬的神態，仿佛面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似的：

“那可真不得了，沒想到西德叔叔認識您這麼厲害的人。”

“哪里，哪里。我怎麼能和您的叔叔比呢？他可是侍奉主的仆人，而我……只是個稍微有點錢的人。”

彼得的言語雖然謙遜，但角早就因為冬青的恭維而高高翹起。

“您可千萬別信他的稍微，就是在卡拉城里，比他有錢的貴人也數不出幾個。”

西德這時候突然了一句。

“呵呵呵，說實話，我也沒什麼本事，制鹽的手藝和設備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我能努力不讓祖上的產業水就算幸運了。”

彼得輕輕搖頭，

“今年的年不好，來買鹽的老百姓都比往年摳搜。萬幸的是，卡拉城里的市民們沒有富到都能吃得起鹽，那幾萬張的需求還能養活我手下的工人。”

“來年的年恐怕也不會好。”

冬青思索了一下，說道。

“哦，您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聽到他的話，彼得的眉微微上抬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信。

“只是個不負責任的猜測。”

冬青攤開手，有些拘謹地笑了笑，

“我在來的路上，稍微觀察了一下本地的耕種況。”

“怎麼樣？”

“只能說不盡人意。”

冬青嘆了口氣，

“湼瓦山郡的農民用不起化，卻也輕視堆工作。另外，本郡有大量的土地拋荒，無人耕種。村莊里的耕牛嚴重不足，農也缺得，就是在已開墾的土地上，犁也太淺了……作的秧排列也毫無章法……總之，這麼些因素加起來想要好年也難。”

他的這一連串專業且富有條理的敘述把西德和彼得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尼古拉先生，您的才華可真是令人驚異。”

商人的直覺促使彼得立刻從驚訝狀態中離，讓他有些討好似的與冬青再次鄭重地握了握手，

“您學的是農業相關的嗎？”

“不，只是興趣。”

冬青本來想說“只是常識”的，不過那樣就太過托大了。

在這個時代，烏薩斯帝國已經有了有現代意義的農業科學，也有了幾座系的農學院。但傳統的觀念依舊限制著人們，提到研究農業就會被聯想到種地的農民，后者一慣被“低賤”、“愚鈍”等標簽概括。而能夠在帝國的農學院學習的學生出往往都是非富即貴，自然不愿意被與農民相提并論，因此他們多用化學或者植學來代替農學的說法。

彼得猜測可能是冬青有些忌諱農業這個詞，所以也識趣地沒有再提，只是哈哈笑了兩聲：

“您瞧瞧，只是興趣，多麼謙虛的年輕人。我的兒子在經商上要是能有您的興趣的一半水平就好了。”

“您的兒子？”

“是的，犬子朱利亞，和您一般大。按說，像這個年紀就該開始闖事業了，可我那個不的兒子每天就想要那些鶯鶯燕燕，連他管個帳都弄得天昏地暗的。”

彼得邊說邊搖頭，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

“我可真不敢想等我老了之后，他會變什麼樣子。也許再下一代我們家又得從農民干起也說不定。”

“請您多放寬心吧，相信貴公子肯定會自立起來的。更何況，也許他只是不適合經商而已，將來說不定在別的行當能混出頭呢。”

冬青寬了他幾句。

對于冬青的勸，彼得卻是不置可否：

“您說的是，經商得有個聰明腦袋才能干，不過就我那個蠢兒子，別的行當恐怕也未必適合他……哎呀，都杵了半天了。我說咱們也別在這干站著了，機會難得，我請兩位喝一杯吧。”

冬青倒是樂意同他多聊聊，與這類人的通有利于增加他對湼瓦山郡的了解。但目前他還是西德的侄子尼古拉，決定自然還是要讓長輩來做。

西德不著意地看了看冬青的眼神，連忙答應，于是兩人跟著彼得到了一家人跡不顯但裝潢還過得去的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