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嚴凱獨自坐在落地窗前,想了很久很久。
想象著,如果恩人歐漠還活著,會是怎樣一種局面?
恩人是會支持他站在安離這邊,對帝宸訣趕盡殺絕,還是站在安若溪這邊,幫安若溪一把,讓和帝宸訣有人終眷屬?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越想,越覺得頭疼,越想,越覺得糾結。
就他所知道的,歐漠很喜歡安若溪,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也一直想和安若溪在一起。
只可惜,恩人心底的這份愫還沒來得及向安若溪表白,半路就被帝宸訣給接了胡。
說實話,那個時候,雖然恩人看起來好像無所謂的樣子,但唯有他知道,恩人當時是很傷心很傷心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恩人還是選擇了尊重安若溪,以安若溪的選擇為選擇。
安若溪鐵了心要和帝宸訣在一起,恩人便全了他們,甚至大方送上了祝福。
只是從此卻過上了行尸走的生活,且還稀里糊涂的娶了安若溪的妹妹安若琪為妻……
接下來的一系列事,雖然看起來都跟安若溪和帝宸訣無關,但恩人會落得一個灰飛煙滅的結局,多還是他們兩個造的。
嚴凱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他覺得憋屈,覺得不值,覺得恩人死得太冤枉了。
恩人用他好的,前程似錦的生命,就了他們。
那早已被埋葬在大海深的恩人,誰又來全他呢?
這些想法,一直在嚴凱的心里縈繞著,使得他無法毫無芥的去幫安若溪,無法去全他和帝宸訣兩個。
但經過了這麼多,他的想法,又有些許的改變。
尤其是,在看到安若溪這般痛苦不堪之后,他心想要報復帝宸訣的想法,越發的堅定了。
“恩人,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呢,我現在真的好迷茫!”
嚴凱凝著巨幅落地窗上,漫天的繁星,看著最璀璨的那一顆,仿佛是看到了歐漠的靈魂,如同魔怔了一般,輕聲問道。
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特別清晰,也特別的哀傷。
恩人是個善良的人,也是個用至深的男人。
還記得,恩人在臨死之前說的那句話,他對他說:“替我好好照顧安若溪……”。
又對安若溪說:“活下去,好好活!”
可是現在,他似乎已經在仇恨和中迷失了很久很久。
他并沒有把安若溪照顧得很好,而安若溪雖然還活著,可是他能看出來,安若溪活得很痛苦,一點兒都不開心。
“恩人,你深的人,活得很不開心,的開心,建立在帝宸訣之上,可帝宸訣,又是害死你的兇手,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安靜的空氣里,無人回應,夜空中那顆閃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卻也沒有給他明確的回應。
嚴凱埋下頭,將臉埋進了手掌里,將他的痛苦和糾結也深藏。
其他的不敢肯定,但如果歐漠真的還活著,那他肯定不愿意看到安若溪不開心,也許……大度又善良的歐漠,會原諒帝宸訣吧?
這樣想著,嚴凱迷的心,好像又清晰了些。
他突然決定,要向安若溪坦白一些實了,一些早就該告訴人的實……
“嗯,等妖夭一醒來,就告訴吧!”
像是在和自己加油打氣一般,嚴凱了自己的拳頭,堅定的說道。
或許是應到了嚴凱的決心,躺在床上的安若溪,突然醒了過來。
頭很沉痛,腦袋糟糟的,在被窩里了,發出類似于小孩兒的‘呢喃’聲。
“唔,我在哪兒,帝宸訣,不要!”
人應該是在醉酒的過程中,做惡夢了,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詞語,然后猛的睜開了眼睛、
“嚴凱……你怎麼在這里?”
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盤坐在落地窗前的嚴凱,這頗為文藝的造型,都有點不像認識的那個嚴凱了。
而事實上,這個樣子的嚴凱,才是最真實的嚴凱,一個很喜歡發呆,喜歡在夜空中凝星星的文藝青年。
這些年,如果不是因為歐漠冤死,不是因為要照顧安若溪,不是因為要替歐漠報仇,也許嚴凱會是個畫家,或者詩人,也許他還會開間屬于自己的藝廊,或在蒼山洱海邊開家文藝的客棧,過他自己想要過的那種生活。
反正……不管是哪種職業,或者哪種生活,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你喝醉酒了,我送你回了房間,擔心你迷迷糊糊出事,所以就在這人守著你。”
嚴凱淡淡的說道。
“喝醉酒了……”
安若溪迷迷糊糊的,著自己的腦門,回憶著。
是啊,好像的確喝酒了,和安離喝的,喝了一杯紅酒。
這個人,滴酒不能沾的,一直都是這樣,沾了就得上頭,輕則暈暈乎乎,重則發癲發狂。
缺失的記憶,也隨之而來恢復了,想起了在餐廳跟安離發生的一切。
人立馬緒激的從床上一躍而起:“嚴凱,安……安離呢,剛剛在餐廳,安離說的什麼,你是聽到了的吧,……居然……”
大概是太憤怒了,安若溪本就無法正常的說話,更加無法正常的思考。
“我知道,我都聽到了,你先冷靜點,不要激。”
相比于安若溪的激,嚴凱顯得十分淡定。
安若溪想說什麼,安若溪想做什麼,他心里十分清楚。
“不行,我冷靜不了,……居然拿安安要挾我,我要去找安安,嚴凱,你跟安離走得近,你一定知道安安在哪里吧,帶我去找安安!”
安若溪將所有的希,寄托在了嚴凱上。
知道,就目前來說,嚴凱是安離最信任的人,所以安離的事,嚴凱應該都知道。
而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只有嚴凱了。
并沒有太多自信嚴凱會幫,但是……只能選擇試一試。
果然,嚴凱點了點頭,看著安若溪,說道:“是的,我知道安安在哪里,我也可以帶你去找,但在這之前,你需要冷靜下來,因為……我有一些話要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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