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那盞小燈,仿佛將其當了安瀾,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在低喃。
兩杯紅酒劃過嚨,他的聲線反而變得更沉更沙啞,在這寧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緩緩嘆了一口氣。
握著打火機“蹭”地一聲點燃一支煙,又靠回了沙發上。
他一口一口著煙,腦中卻浮現出白天在地下室,安瀾那冷冰冰的眼神。
思及此,他居然覺得口疼得厲害。
陸鴻驍眼底溢出嘲意,他煙得這麼猛,居然不是肺疼、嗓子疼,而是口疼。
準確來說,是左口,心臟的那個位置在疼。
“安瀾,你這個人是不是對我下蠱了,為何我一想到你就會心疼……”
呢喃聲的空靈在客廳響起,聲音落下,無人回答。
陸鴻驍的思緒飄到很久以前,久到回憶起來都有些模糊。
安瀾曾經落魄時他也對出過援手,但那是不帶任何因素的,也是為了氣到陸老爺子的行為。
當時,他可沒想到,幫了一次,數日之后,他竟會在夜深人靜里想起就心痛得厲害。
陸鴻驍的腳不小心踢到了什麼,“啪”地一聲,聲音清脆響亮。
他緩緩回了神,抬眸去,竟是自己的手機。
心來打開相冊,里面存著一張安瀾的照片,是他趁著睡著時拍的。
現在正在他的私相冊里。
今夜,陸鴻驍想了很多很多,關于他和安瀾以前的,現在的種種,甚至想到了安新曼和安新逸,這對雙胞胎今日在地下室里見到他,似乎也沒那麼熱,竟一聲不吭,他讓他們過去,他們腳步都不挪一下。
陸鴻驍盯著手機里那張照片,無奈地嘆息一聲:“一定是你授意過,這也是我的孩子呢,怎麼就不能讓我抱一下呢。”
又是一室死寂。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可憐,夜半三更獨自飲酒,思念一個人時只能看照片,偏偏這個人還對他答不理,甚至還有些恨他。
陸鴻驍對著安瀾的照片說了很久的話,直到一瓶紅酒見底,他有些微醺,才停止了。
想著想著,他的眼睛竟逐漸通紅起來。
“安瀾,對不起啊,因為我的疏忽,讓你盡了委屈,還還差點失去孩子,以后……”
后面的話連他自己都聽不清,像是在說腹語。
天亮了,客廳漸漸明亮。
保鏢進來,看見自家老大躺在沙發,腳邊滾著一個空酒瓶子,煙灰缸放滿了煙,此刻還在彌漫著煙霧。
而陸鴻驍一手拿著煙,另一只手拿著空的高腳杯,像是在失神。
保鏢也是個人一個,平常過的生活沒那麼致,卻也還是被室這一幕給狠狠真到心,煙味酒味讓他作嘔。
“陸總,您、您沒事吧?需不需要站起來走走?”
保鏢捂著鼻子走過去,實在想不到平日里致得像是神仙的陸鴻驍,居然能在這種環境下待一整個晚上。
他走過去,見陸鴻驍睜著眼,面無表,保鏢下意識手去探他的鼻息。
卻被陸鴻驍狠狠拍了一掌:“還活著,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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