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啦!”鐘離夙嘆息,“這邊是這樣疊。”
“這張紙廢了,重換一張。”
“那邊和這邊不是一樣的折法。”
……
“再來!”季闕白并不氣餒,又重新了張紙,反復折了起來。
他可真有毅力,鐘離夙不覺已經開始托腮關注專心折紙的季闕白了,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認真的側。
豆大的燈蕊一一,照著臉部的廓不甚清晰,可睫投下的影還在。
想當初自己疊的時候可是學了整整一天,而季闕白不愧為男主,越挫越勇,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趕上了。
想想,他學的時候可比自己認真多了。
“這邊……”鐘離夙拉回了思緒,發現錯誤又指了出來,然而指尖剛點到紙面上,便被另一個指尖追逐上,兩個指頭同時疊著搭在了一起。
如同撞的花火,鐘離夙倏地把手收回,臉上一紅。再看對方,亦是如此。
許久,季闕白開口,打破了這分外寂靜的尷尬。
“對不起,其實我方才……已然知道疊錯,正要改的。”
鐘離夙緩和了面上的,“唐突了,我應該先等等你的反應。”
嗯?不對啊?
怎麼自己也開始道歉了?
鐘離夙一拍額頭,目又躍到了桌上的那張廢紙上。
那是季闕白疊錯的。
“你能告訴我,你為何這麼想學這個東西?”
岔開話題,故意裝著正經,沒有暗怪他浪費了多張紙,只是稍帶著好奇低聲叱笑。
季闕白按住紙鶴,目對上,似是憶起什麼,又稍稍錯開。
“大概是,頭一次見大盛有這新奇的東西,想流傳到蘇墨的大街小巷。”
鐘離夙笑意更甚:“那你可要換油紙,不然全被雨水打了。”
畢竟,千紙鶴只是紙做的。
季闕白頷首。
“夜深了,本公主要回房睡了,想學,我窗欞上還掛有很多,你拆一個看看就能輕松破解。”鐘離夙打著哈欠,沖季闕白擺手。
接著,殿門一開一合。
一陣夜風吹過,掀散了桌上鋪著的紙。
一夜過去。
翌日揭曉的那刻,鐘離狄也在場。
皇們不約而同地盯著蕓淓,期待能得到繡娘的賞識,也同樣期待能得到父皇看重。
“這次的結果,不出意料一定是皇姐勝出。你們啊就是陪襯,結束了該干嘛干嘛去。”
鐘離南湫洋洋得意地朝鐘離夙輕蔑一瞥,又在拍鐘離挽歌馬屁了。
經前幾日鐘離夙對自己的態度,又見昨日那麼護著那個鐘離珠,鐘離南湫翻了臉,已然把鐘離夙劃分為鐘離珠那隊。
這話對于鐘離挽歌很是用,只慵懶一笑,角含著笑意,并不言語,靜靜的看著臺上的一切。
鐘離夙暗罵一句馬屁!
哼,別得意!到時候揭榜看你們怎麼傻眼!
不多時,蕓淓拿著牡丹齊放蹙額,穩了穩子方才抬頭,在臺上喊著:“挽歌公主。”
臺下嘩然。
“哼!看見沒有,這麼多人,繡娘獨獨只喊了皇姐的名字,這說明什麼?”鐘離南湫繼續得意,仿佛這一刻奪魁的人是。
人人都說丞相府的三小姐,是個無才無德隻會追著太子殿下犯花癡的草包廢物,太子殿下不喜,她一輩子也別想嫁出去。靠。純屬胡說八道!她花癡?夏思竹入宮第一件事,就是退了太子的婚事。她廢物?煉毒製毒,她哪樣不拿手!說她嫁不出去?那赫赫有名的戰神東方夜,對她百般追求又是怎麼回事!「東方夜,算我我求你,求你別追我了好嗎?」男人勾唇笑了笑,危險又張揚:「不好,阿竹,你不讓我追,難不成看上旁人了不成?」
顏家一夜之間泯於大火,獨留下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顏婧兒。於是,她只好收拾包袱去上京投奔自己的未婚夫婿。 顧景塵剛下朝回到府上,就見個小姑娘嬌嬌氣氣地坐在椅子上抹淚。 顧景塵:“這是......” 管家道:“說是您未過門的妻子。” 顧景塵:? 小姑娘哭得眼眶紅腫,拿一雙靈動如鹿的眼怯怯看他。 沉默片刻,顧景塵淡淡點頭,那就先養着吧。 * 上京的貴女們都知道顧丞相有個年幼的異姓妹妹,於是爭相討好,使得顏婧兒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各種宴會上的寵兒。直到那年宮宴,顧丞相牽着她的手入席,有人驚詫不解。 顧景塵:“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貴女們:??? 小劇場一: 爲了讓她上學方便,每天送去的路上,顧景塵都交代得好好的:“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是哥哥。” 顏婧兒乖巧點頭:“好。” 有一天,顧景塵下職,順道去接人下學,看見個小郎君拿零嘴哄他小未婚妻。 小郎君問:“這人是誰?” 顏婧兒笑得眉眼彎彎:“是我哥哥。” 小郎君正色,恭敬地喊:“哥哥好。” 顧景塵:...... 小劇場二: 顏婧兒考試前臨時抱佛腳,抱到了顧景塵這裏。 “夫君,這題我不懂你給我講講——” 她推開門,見書房裏許多官員在議事。 顧景塵捏了捏眉心,無奈揮退衆人:“今日就議到這,諸位大人先回。” 次日,下人們交頭接耳:“聽說丞相大人給夫人補課到天亮,還打夫人手板心,夫人都哭了呢。”
林如昭是丞相之女,生得玉雪可愛,被嬌養長大,從小摘星摘月,人生順遂。 唯獨一件,於婚事上,林如昭倒了個大黴。 皇帝賜婚,將她許給了陸勁。 陸勁其人,人稱‘鬼夜啼’,顧名思義,兇狠殘忍到連鬼看到他也要哭出聲來。 林如昭出閣前曾偷偷跑去看他,一身腱子肉,硬臉冷情,一拳砸碎巨石。 林如昭嚇得暈厥。 出閣那日,婢女在新房哭作一團,不知道的還以爲林家在準備林如昭的葬禮。 林如昭心想,她大抵離死也不遠了吧。 * 陸家滿門忠烈,只留下陸勁一個獨苗苗,皇帝上心,害怕陸家香火斷絕,問陸勁喜歡怎樣的女子。他便是開口討要公主,皇帝都能立刻賜婚。 陸勁想起夢中點滴,提出要求來。 他喜歡的姑娘很白,和雪一樣白。有一雙圓眼,和小鹿一樣。笑起來時,有兩粒酒窩。嬌聲嬌氣的,超級容易臉紅,看着就想讓人欺負。 末了他道,這樣的女子大約是仙女,人世間沒有的。 皇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還真有。” 陸勁:?
容鶯喜歡當朝帝師這件事,本是沒多少人知曉的,連她也只敢對自己的貓唸叨。只因她是個極不起眼,又不被在意的人物。 也只有她記得與聞人湙在瓏山寺的朝夕相伴,記得患難中的不離不棄與真心相付。 —— 叛軍攻入皇城的那一日春光正好,青牆映着雪似的杏花。叛軍統帥奉帝師之命捉拿皇室子弟,以做到斬草除根。 容鶯面對着追來的叛軍,鼓起勇氣問道:“是帝師要我死嗎?” “這是自然。” 直到那一刻,她才恍然夢醒,原來在聞人湙眼裏,她也算不上什麼要緊的人。 所謂真心交付,不如說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 潔白的杏花飄落在血染的衣衫,映入聞人湙寒涼深邃的眼眸。他想不通,這樣怯懦膽小的一個人,怎麼會有勇氣自刎。 遂問向侍從:“公主沒有哭鬧嗎?” 侍從答道:“未曾。” 他愣了一下,忽然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