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凰池。
長公主怒不可遏,幾次因為緒失控而掩面哭泣。
太傅楊彪、丞相蔡邕、史大夫劉和、大司農李瑋、尚書令崔琰、中書右僕劉放、長公主府長史筱嵐、司馬黃岳八位大臣分坐兩旁,沉默不語。
「自六年前大將軍勤王功,把皇帝和朝廷接到晉以來,他一直都鼎力支持我們,相信我們,為什麼就在將克、中興大業走向功的關鍵時刻,他竟然要挾持天子,和朝廷公然對抗?為什麼?」長公主泣不聲,傷心絕,「正月初一,天子詔告天下,定都長安,但如今天子和朝廷還在晉,如果年底前天子和朝廷還不能遷到長安,天子和朝廷的威儀將大損失,難道他不知道嗎?在大軍已經掃清外圍、包圍了城的況下,有必要今年一定攻克嗎?關中、兩地有幾十萬難民需要賑濟,和幾十萬百姓的生命相比,明年攻克城算得了什麼大事?他為什麼就不能理解?」
「殿下和朝廷是以政事為基礎考慮問題,而大將軍和北疆武人是以兵事為基礎考慮問題,在雙方都急於穩定局勢奠定中興大業之基石的時候,這種政見上的衝突難以避免。」太傅楊彪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說道,「去年的制修改,在朝堂上形了三足鼎立之勢,雖然這種辦法暫時緩解了朝堂上的矛盾,但會造一個嚴重後果,那就是武人可能直接干涉朝政。臣記得當時朝中不大臣上書勸諫過殿下,但殿下並沒有聽進去……」楊彪手指堆放在一側的奏章,「現在殿下看看……軍隊擴大了,實力強悍了,武人手上的權柄無形中也膨脹了,他們恃功自傲,驕恣枉法,認為這中興大業都是他們的功勞,眼裏本沒有天子和朝廷。至於大將軍……」楊彪停了一下,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了,大將軍是什麼人,我們就算是瞎子也略知一二,他對大漢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但他是北疆武人的統帥,他在開創中興大業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北疆武人的利益,在不損害大漢利益的況下,他首先兼顧北疆武人的利益,這就是他此次終於按捺不住,要公然和朝廷正面對抗的原因。」
楊彪這話說出來之後,長公主雖然眼中含淚,但眉頭已經皺了起來。李瑋、劉放互相看看,眼惱。筱嵐目視丞相蔡邕,看到蔡邕角掀起了一不易察覺的笑紋,筱嵐面一寒,黛眉輕輕揚起。
楊彪這話其實就是在指責長公主和李瑋等人,去年以增兵和定都長安為幌子,欺騙大將軍,得到了大將軍的支持,然後乘機鞏固和增強了皇權,削弱了外朝和大將軍的權力。皇權大了,穩固了,並不能代表皇權就能為所為。大漢逐步走向敗亡,和皇權過度膨脹並被外戚、閹所利用有直接關係。現在長公主在皇權膨脹后,也漸漸走向了這條路,但如今是戰年代,相權、兵權的強大是是維持皇權的本,對相權、兵權無節制的制約和打擊必然會打破權力平衡,從本上傷害皇權,並最終激發矛盾。
大將軍和北疆武人的憤怒正是權力平衡被打破后所產生的嚴重後果。
當初外朝大臣反對增兵、反對定都長安,其本目的是拿回全部相權,重新建立權力平衡,保證中興大業的穩步推進,但大將軍急於打,急於實施平定天下之策,他沒有多加考慮就支持了長公主,試圖以鞏固和增強皇權的辦法來換取北疆人對中書監的控制,對國政決策權的控制,但誰能想到,在皇權得到鞏固和增強后,以李瑋為首的北疆士人因為掌控了中書監,因為是皇權的實際使用者,其權柄也急驟膨脹。
皇權、相權、兵權的三者鼎立其實也就是長公主府和中書監、丞相府和外朝諸府、大司馬大將軍府之間的鼎立,到人,就是長公主和北疆士人、丞相和外朝大臣、李弘和北疆武人之間的鼎立。
制的修改導致皇權、相權兩者之間的制衡變了皇權、相權和兵權三者之間的鼎立,繼而讓北疆士人和北疆武人不得不無奈而痛苦地選擇了分裂。
過去北疆士人在朝堂上戰,北疆武人在戰場上戰,兩者配合默契相得益彰的局面一去不復返。現在北疆武人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親自披掛上陣,下戰袍穿上朝服,和昔日的兄弟針鋒相對了。
始作俑者就是中興大業的持續推。中興大業要持續推,中興策略之爭就愈發激烈,而國政決策權了爭奪的焦點,誰拿到了國政決策權誰就能讓中興大業按自己的策略前進,也就說,各方勢力坐在一起互相商討的模式已經不行了,要麼皇權說了算,要麼相權說了算。於是長公主和李瑋等北疆士人在大將軍的支持下,拿到了全部的國政決策權。
皇權掌控了全部的國政決策權,皇權說了算,矛盾隨即激發,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矛盾最先被激發的地方竟然是兵事決策,矛頭所指向的對象竟然是北疆武人。
楊彪的話不著痕跡地指出了當前朝堂危機的所有要害,權力制衡被打破,北疆武人實力更強,北疆武人要進朝堂。現在就算、外兩朝聯手對抗,也無法阻止北疆武人攫取權柄了。擁有兵權的大將軍和北疆武人就象一頭雄獅,一旦把他們激怒,事就不可收拾。
太傅楊彪、丞相蔡邕等外朝大臣的態度很曖昧,在權柄的三足鼎立中,他們人數最多,勢力最龐大,但權柄卻最弱。先前他們極力支持長公主年把天子和朝堂遷到關中,但現在他們好象也並不反對天子駕親征。
尚書令崔琰甚至同意大將軍和北疆武人在奏章中所說的天子駕親征的諸般好。畢竟將來天子要主政,要治理國家,藉此機會在軍隊中建立崇高威信很有必要,尤其重要的是,天子在主政初期,權柄一時難以穩固,如有北疆武人的鼎力支持,天子則能順利度過這段危險期。
長公主當時就生氣了,「天子才多大年紀?駕親征有什麼意義?天子到了,這仗就要打,幾十萬軍隊圍攻城,財賦消耗驚人,那今年朝廷還能遷到關中嗎?朝廷屈從於軍隊,國策為武人所左右,那天子和朝廷的威儀又在哪?」
崔琰低頭不說話了。
矛盾激化了,需要緩和,需要化解,這樣對峙下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長公主不知道為什麼,一反常態,決不納諫,就連李瑋、筱嵐的勸諫都聽不進去。
「殿下,時間不等人,就算殿下不讓天子駕親征,就算朝廷即刻開始搬遷,那我們也要想個辦法阻止大將軍和北疆眾將攻打。」李瑋苦笑道,「殿下寸步不讓,這能解決什麼問題?」
「我那麼相信他,對他百依百順,他卻不相信我,卻要翻臉和我對著干,我憑什麼要讓步?我就是不讓……」長公主突然漲紅著臉尖聲高,「我就是不讓,他能拿我怎麼樣?」長公主的淚水滾了下來,突然雙手捂住臉,伏案痛哭,「他欺負我,一直欺負我……」
大臣們傻了,面面相覷,手足無措。
筱嵐急忙走到長公主邊,小聲安了幾句。長公主愈發傷心,趴在筱嵐懷裏號啕大哭。
楊彪對眾人使了個眼,大家隨便行了禮,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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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大臣走到水池邊,愁眉不展。
「這下麻煩了。」蔡邕連連措手,「大將軍幾年不回晉,殿下本來就很傷心。好不容易打下,大將軍要回朝了,誰知兩人又翻了臉。」
「那小子是個混蛋。」楊彪恨恨地罵道,「人家好歹也是大漢的長公主,哄哄不就算了,還拿刀拿槍對著干,整個一蠻夫。我就不懂,殿下看上他那一點。」接著他了眼角,低聲說道,「哭得讓人心酸啊,我都掉眼淚了。」
「你掉什麼眼淚?」劉和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你高興得很。」
「你也算是他的皇兄,這種事你應該關心關心。」楊彪抬頭向天,嘆了一口氣,「先帝在天之靈看到他兒如此悲痛絕,肯定非常傷心。」
劉和撇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仲淵,你過來……」楊彪指著站在水池邊垂頭喪氣的李瑋說道,「這事和你有直接關係,你立即想個辦法,把這事解決了。」說完他拉著蔡邕走了。
劉和和崔琰互相看了一眼,隨其後,拍屁走人。
李瑋、劉放、黃岳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
「是不是再和子泰(田疇)談談?」劉放問道。
「子泰已經被長公主轟倒大司馬府去了。」李瑋無奈說道,「而且現在形勢明擺著,天子不去,這事本沒有轉機。」
「仲淵兄有何對策?」黃岳問道。
「讓天子駕親征。」李瑋說道,「攻克后,天下形勢會發生很大變化,而大將軍此次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迫長公主和朝廷讓步而已。將來將來還會不會駕親征就很難說了。」
「那就是說,今年天子和朝廷不再遷往關中了?」
「當然要遷。」李瑋非常堅決地說道,「這關係到天子和朝廷的威儀,遠比年攻克重要。」
「如果朝廷堅持搬遷,就無法開戰。不打仗,天子駕親征豈不是笑話?」劉放疑地問道。
「的仗也要打。」李瑋輕輕一笑,「天子駕親征,大軍攻打,這也是給天子和朝廷增加威儀的機會,豈能錯過?」
「朝廷有這麼多財賦嗎?」黃岳吃驚地問道。
「我手上還留了一些錢糧。」李瑋從容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可以滿足戰場兩個月的需要。兩個月後,黃河快要封凍,嚴冬就要來臨,的仗不停也得停了。」
劉放和黃岳對視一眼,長長鬆了一口氣。
「仲淵,原來你留了一手。」劉放敬佩地說道,「還是你有先見之明。」
「我主要求出任大司農卿當然是有目的。」李瑋淡淡笑道,「我預料到朝堂上會有一番爭鬥,但沒想到長公主和大將軍之間出了問題,而且是其他人無法解決的問題,這很麻煩。」
「要不,等長公主緒穩定下來再勸勸……」劉放馬上建議道。
「時間來不及了。」李瑋搖手道,「我今天就要把問題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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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岐老大人走進了凰池,還沒等他下跪行禮,長公主就象孩子一樣撲進他的懷裏,傷心痛哭。
老大人想起逝去的先帝,想起和善可親的董太后,心裏酸楚,不把瘦弱的長公主摟在了懷裏,「再熬幾年,等天子長大了,你就可以過你自己的日子了。」
「我還能有自己的日子嗎?」
「當然了。」趙岐白須飄,湊到耳邊低聲說道,「你為大漢嘔心瀝,早已了上蒼。上蒼會眷顧你,會讓你心愿得償。先帝和你慈祥的也會在天上保佑你。」
「但他已經變了,他幾年都不回來,也不給我禮,甚至連書信都不願寫,奏章都讓別人代筆。」長公主趴在趙岐懷裏,輕聲泣,「現在他又要奪走天子,他要把我唯一的希都奪走,他太殘酷了,他就是一頭豹子,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豹子,我恨他……」
趙岐笑了,他輕輕拍了拍長公主的後背,「天子總要長大的,總要離開你的懷抱,他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你邊。天子是大漢的雄獅,要想讓雄獅為叢林之王,就要讓他到叢林里去戰鬥,去廝殺。你把他放在自己的羽翼下,他是長不大的,也無法帶著大漢走向中興。」
長公主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大將軍活得很苦,非常苦,你要理解他,始終不渝地信任他。」
「他從大漠回到大漢,想尋找自己的記憶,尋找自己的母親,尋找自己的親人,但他從踏足故土那一天起,他就在戰場上廝殺,在一個又一個的戰場上廝殺。十七年了,他何曾停止過廝殺?何曾停下揮舞的戰刀去尋找自己的、尋找自己的父母兄弟?難道他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不想跪在父母面前喊一聲爹娘?」
「十七年來,有多將士追隨大將軍浴戰?十七年來,大將軍還能看到幾張悉的面孔?十七年來,幾十萬將士為累累白骨,這些白骨象山一樣在大將軍的上,讓他無法息。今天,大將軍要讓死去的人得到安息,要讓活著的人看到希,所以他依舊在戰鬥,依舊在廝殺,依舊在生與死中煎熬。」
「我們應該幫助他,應該幫助他讓死去的人得到安息,讓活著的人看到希,這樣我們才能得到大將軍的信任,才能得到大將軍的忠誠,才能得到大將軍的心。」
長公主緩緩離開趙岐的懷抱,雙手挽住了趙岐的胳膊,嘶啞著聲音說道:「老大人,我陪你走走吧。我想陪你一起去看看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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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上,天子下旨,駕親征,率虎賁、羽林軍急赴戰場。
同日,天子下旨,拜大祭酒鄭玄、太傅楊彪、大司馬大將軍李弘、右衛將軍祿勛張燕、龍驤大將軍趙雲、涼州刺史賈詡、中書監田疇、大將軍府長史傅乾等八位大臣為「天子師」。
同日,天子下旨,朝廷諸府即刻遷到關中長安,因長安城尚未修繕完畢,天子行宮和朝廷諸府暫置櫟城。
同日,拜大司馬府司馬寇將軍皇甫酈為涼州刺史,即刻上任。轉拜賈詡為護軍將軍,即刻趕到戰場隨侍天子。轉拜田疇為五中郎將,轉拜田豫為左中郎將,轉拜段炫為右中郎將。轉拜城門校尉解悟為虎賁中郎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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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下旨組建天子營。右衛將軍祿勛張燕為天子營統帥,護中將軍賈詡副之。其餘五中郎將田疇、左中郎將田豫、右中郎將段炫、虎賁中郎將解悟、羽林中郎將張蕭率五千虎賁、羽林軍相隨。
鄭玄大師在邯鄲,為不耽誤天子學業,朝廷特拜大師弟子太學博士趙松為諫議大夫,隨營代師授學。太傅楊彪的兒子郎中楊修才華出眾,朝廷也拜楊修為議郎,讓其隨營代父授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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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詔告大將軍,朝廷同意大將舉攻擊之策,天子到達后,即可展開攻擊。
長公主又給大將軍寫了一封書信,我和朝廷諸府大概在十一月前後到達關中櫟,如果你在黃河封凍之前尚未攻克,請停止攻擊,並把天子送回關中。此次一切如你所願,你滿意了,但我不滿意。你即刻上書請罪,要自己寫,否則我親自趕到向你問罪。還有,新年的時候要給我一樣東西,不要又忘記了,我現在恨你,如果你還是忘記了,我會切齒痛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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