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無聲響。

　自是生死兩茫茫，即了懸崖之巔的隔絕，認誰再去努力，又豈能回到曾經？那些要付出的代價，又豈是常人能承的苦。

　訣烈紅之自酒肆廂房而出，年靜靜地站在酒肆之外。

　而落，他頷首凝著烈之中的無形之風，這里的喧鬧，臨走之前，聽聞后有響，側眸便已淺笑。

　一抹微勾的，比子更艷麗。

　那些擁的男子，于這里靜看著，無一人敢上前。

　即便是子，也呆呆地凝著冥離開的地方，瞧著那喧鬧的大街。

　這一瞧，便是一月之久。

　任誰皆知，胤都城有一紅音師每日午時皆會隨小廝來這酒肆，每次便只有一炷香的功夫，而他每次來，那二樓的包廂之中都會坐著一人。

　青鸞郡主，每日皆會來，而每一日都會帶禮而來。那禮不是別個，而是價值萬金的星月蠱蟲，一次一只，自是青鸞郡主費勁千辛萬苦自東蜀商人手中購之。

　星月蠱蟲越來越稀，價格自是絕對的昂貴，如此出手闊綽，讓人都不驚詫異與那紅音師之間的關系。

　今個兒，青鸞郡主的贈禮的方式有些別樣了。

　高臺之上，冥依舊是那烈紅之，輕側而做，眉眼惺忪地凝著那二樓中的廂房窗子。自那窗中飛出了一只帶著星淺的蟲子。

　這禮落了冥的手背，那修長手指輕揚了瞬，那星月蟲蠱徑直了他的眉心……

　點點星月在這白日之中閃著微弱的。

　那眉心之中的朱砂痣已是越來越明顯了，襯著那妖冶的容，已是別樣的。青鸞凝著冥眉心那抹朱砂，心中一跳。

　“郡主，還是不放棄？”廂房之中，這聲音而揚。

　青鸞猛然回首，看著前那如瑩玉的子，輕嘆一聲，便是答到：“年姑娘，重生蠱我定是要定了，且不會放棄。”

　年懷素手握琵琶，眉眼中的溫未曾離開，邊彈奏便淺笑：“那代價，姑娘又豈能付的起？”

　青鸞臉煞白，依舊懷著和煦的容：“究竟如何的代價，是我負擔不起的？若是命，我給了便是。”

　這話，年懷素不以為然。

　手指輕奏，紅微微勾了起：“不得善終，便是代價。即便他活著，也會活的一生痛苦，便如同現在的冥帝一般。”

　這話說著，年懷素的眸已飛向了那臺上了年。

　似是應了那眸，冥頷首輕看著年懷素，最終定睛于青鸞。

　青鸞心神一，垂眸便道：“他救了溪姑娘，武功盡散，命折半，我便買來星月助他，他的容貌定會恢復如以前模樣。這般代價是能改正的，并非是不得善終。”

　“什麼是善終呢？郡主并非不理解。”

　“何為善終，我要的不過是他活著，活著如何，那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你想要什麼，你便失去什麼；他想要什麼，便失去什麼；郡主，您瞧著這般代價到底是不是不得善終？”年懷素松了琵琶，輕放于小廝的手中。

　青鸞猛然道：“冥此般失去武功，便是因為他心中最重要的是武功？”

　年懷素搖了搖頭，明眸閃了些許的：“并非如此，冥帝心中最重要的東西豈會是這些？在郡主眼中，重生蠱的代價是命與武功皆散。可在本將眼中，重生蠱曾經取走了冥帝在乎的一切，不得已才要了這些罷了，您還不明白嗎？”

　這話是何意？

　青鸞不解，隨意問道：“這是他第二次用重生蠱，所以第一次用了什麼代價？”

　年懷素嗤笑出聲，雙目澈然而寧靜：“這是他第三次用重生蠱。”

　這話一落，年懷素俯便離開了。

　小廝跟在年懷素后，不停地撓著頭，輕聲道：“主子，市井皆是說冥帝第一次用重生蠱是為了離間戰神跟文治，第二次用重生蠱是為了救戰神。可這第三次又是何意？”

　那些問話，讓年懷素只是嘆然。

　那些久久埋藏于冥心中，這世間便只有年懷素一人而知，那是冥帝的信任，也是的榮。

　年懷素最終站在了那臺下，對著冥遣散而笑。

　這天酒肆下起了大雨，無數人依舊站在這里未曾躲雨，只是與年懷素一般，淋雨而站，看著那臺上的年彈奏著古琴。

　三十只星月蟲蠱，依舊沒有挽回他的黑發。

　雨，越來越大，天繼而黑了去。

　那漆黑的發，在風雨之中落了墨，一滴又一滴的黑了地板，銀白比銀月還要明，那白皙的容帶著凄。

　年懷素凝著他，淺笑：“該回家了。”

　年笑著，自是松了古琴，站起了：“今個兒倒是耽誤了功夫，回去吧。”

　那銀發已，散在了烈紅長之前。

　所有酒肆之人都看的發怔，本便是濃之容，淡然了這白，竟顯的格外仙縱，銀發隨風而起，跌宕了衫。

　冥下了階梯，頷首看著所有的人：“看什麼呢？”

　四字落下，那些人均是拼命地搖頭。不知是誰，竟揚了聲音，聲音還發著抖：“姑娘當真是胤都人嗎？不，姑娘當真是凡人嗎？”

　冥那帶笑的眼睛多了抹妖氣：“我說過我是個姑娘嗎？”

　那聲音似男似。

　那些人聽聞反而又拼命地搖頭，這般容，是男是又如何呢？若非那帝王之相，又誰人配的上這般之人？

　這般景象，甚至是年懷素都看呆了些。

　看著冥迎這風雨而出，急忙撐傘跟去，夜后便道：“這些人倒是奇怪了。”

　“如何奇怪？”

　“冥帝是男是，他們并非在意，甚至連找茬都沒有，倒是聽話的很。冥帝若是以這容貌，去招兵買馬，打西州個措手不及，倒也并非難事。”

　冥停下了腳步，年懷素立即住了口。

　他側眸，瞧著年懷素：“看著你中二十刀在前面沖鋒陷陣？還是看著你被文治捉去直接剁了腦袋？”

　心臟，砰砰地跳著。

　年懷素輕聲笑著：“有冥帝這般話，二百刀皆是無所謂。”

　年懷素撐著傘，站在這雨中等待著，可冥依舊凝著，一不。也便是這時，冥竟揚了手——

　他那額間朱砂痣的淡了些，一抹點落下，被冥地抓在了手中。

　傘砰然掉落。

　冥握住了年懷素的手，將那未曾用掉的星月蠱蟲輕放在了的指尖，痛一閃，星月蠱蟲消失。

　于此同時，年懷素手臂上的疤痕也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了去。

　年懷素輕聲喃喃著：“您……這是做什麼？這蠱蟲是給您留的！皆是青鸞郡主的心意！”

　冥淡淡道：“若這疤再不除了，你又要如何嫁人呢？我這一生沒有待誰好過，除了，便只有你一人，收了我的好，便不要問為什麼。”

　年懷素的眼睛通紅。

　小廝跟在他們后有些倉皇，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做，只是靜靜地等著。

　年懷素咬牙：“可你的頭發……”

　冥彎下了腰，將那竹傘輕舉過年懷素的頭頂，輕聲笑著：“看不到我的好，便只有你看的到，若你看的到，便要心甘愿的收了那好，如此我也能知道你是懂我的。”

　“是否收了冥帝的好，我都能明白你的好，也懂你！”

　“懷素姐姐，若我從不，會不會便不會這般苦了？”冥問著，依舊笑的澈然，一雙極的眼睛如彎月，一紅被雨淋，狼狽不堪。

　可即便如此，人便是人，的不分男，的不分善惡。

　他是好是壞，是善是惡，只要年懷素還活著，便會站在他的邊，不分晝夜，不分季節，一直陪著便是終點。

　年懷素想要接過那傘，可冥卻不給，踱步而行：“這子還沒老，懷素姐姐便莫要心了。”

　跟著冥，年懷素看著黑夜前路，淺聲道：“若你不，早便死了。你，是的榮幸，也是文治的榮幸。”

　冥回首便是笑：“這話不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