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你可算是回來了，快急死我了。”

寧魚茹舉著燃起來的白蠟燭，迎了上去。

“沒出息的樣兒，一點兒都沉不住氣，能辦什麼大事？你們快來，快來，都過來看看，這可是一件新出土的好件。”

老人笑罵寧魚茹一聲。

他一擺手，我們都麻溜的圍了過去。

帆布包放到小木桌上，宮重將包打開。

我們張的看著，屏息靜氣的。

油紙包裹著的件被他提溜出來。

那長度，大概是三十釐米的樣子，我們更興趣了，目不轉睛的盯著。

宮老神的笑笑，示意寧魚茹用燭照著，然後，他打開了包裝，一層層的，中件終於顯現了廬山真面目。

圍觀的夥伴都睜大了眼睛。

這是件青銅，是一頭昂首嚎的犀牛。

只是打量一眼就知道，這件絕對有著悠久的歷史，表斑駁的痕跡似在述說著過往的種種，滄海桑田世事變幻，都紀錄於其中。

對於古董我可不是行家，看不出此使用了什麼工藝，但不妨礙我對它興趣。

下意識的延展出意識探索著，能夠到一若有若無的煞氣息，只說濃度，都趕不上竹桃所攜帶的煞之氣的十分之一，但這子煞很特別的地方是，接之後，就覺到無比的古老、蒼茫。

這是在場鬼魂們散發的煞氣中所不備的東西。

指著犀牛青銅上宛似龍蛇的紋路，宮重凝聲說：“你們懂不，這做饕餮紋，最流行使用此紋的是商周時期，當然，只憑這一點還不足以確認此真的出產於商周時期，但老夫火眼金睛的，自有辦法確定此的真僞。”

宮重臉上得意洋洋的，就差喊一聲：“老夫已經虎軀一震了，你們還不納頭便拜？”

“什麼饕餮紋？啥子東西，有什麼用？我說宮老，這東西是真是假都無所謂，關鍵是，能救我度哥不？”

莫棄燒盯了半響，也沒看出來這斑駁還帶著諸多缺損的青銅犀牛有什麼了不得的，他的關注點其實和我一樣，管它出產於什麼時期呢，管它是饕餮紋還是睚眥紋，它對即將要使用的能蒸煮有沒有用，纔是需要重視的？

宮重老臉一，狠狠瞪了莫棄燒一眼，罵了一聲：“一無是的東西。”

莫棄燒嚇的渾一，忙倒退兩步，免得又被老人來一暴慄。

“宮老，此歷史如此悠久，您老將其拿下，不知花了多？”

我忍不住的追問一聲，心頭都在淌：“娘咧，那可是一千萬，不知還剩下幾個大子？”

宮重轉過頭瞪我一眼，這才悠悠的道：“此價值連城，乃是金校尉們從一座大墓中剛出來的，豈能用錢衡量？不過嘛，老夫的面子還是管用的，商量許久，對方纔同意忍痛割，只收取了九百九十九萬，還給老夫留了一萬塊的路費錢呢，別說，這幫孫子還是蠻仗義的。”

寧魚茹們的已經張大的能塞進去鵝蛋了。

“就這麼個玩意，九百九十九萬？”

莫棄燒指著賣相說不上多好的青銅犀牛，驚訝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跳江了。

彭！

一拳頭狠砸在莫棄燒的腦袋上。

宮重出手快如閃電，莫棄燒連避開的念頭都沒有升起來，已經中招了。

“哎呀，疼！”

這廝抱住腦袋蹲下去了，我看到他頭上起了個大包。

“什麼做這麼個玩意？鄙、無知！”

宮重指著莫棄燒怒斥。

衆人噤若寒蟬，這才曉得老人有著逆鱗，對古似有特殊偏好，誰敢說一句不是，就等著被敲打吧！

方纔那出手速度？我估了一下，暗中搖搖頭，自己是躲不開的。

我瞄了竹桃和蠍妙妙幾眼，發現兩位牛哄哄的巾幗梟雄，此刻都低著腦袋，眼皮著，很明顯，倆也暗中評估過，發現自也躲不開這一下，這不，徹底的沒了高傲勁兒。

老人這一下不是在教訓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的莫棄燒，也是在敲山震虎。

只這一手顯，誰還敢有半分怠慢？

這一招連消帶打使用出來，衆人徹底老實了，不見熊霹靂和牡丹在蠍妙妙後大氣不敢的德行？

這就是實力，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玩意比說多句狠話都要好使。

“老爺子息怒，棄燒還是個孩子，他能有多見識？不懂沒關係，以後慢慢學，自然有懂的那一天。”我笑著打圓場。

莫棄燒捂著腦袋哼哼幾聲，趕忙順著我的話，大罵自己是個蠢貨。

宮重這才點了點莫棄燒，嘀咕一句：“老夫最看不得不學無之輩，一天天的就是在浪費時間和生命。算了，以後好好學著，不懂多問，但不可胡說八道，沒得讓人笑話。”

“是。”莫棄燒站好，老老實實回話，半點不敢嘚瑟了，看他那語言，似乎在說：“方纔那一下，真疼！”

“看你們這樣子，沒見過世面！實話跟你們說，咱們使用的只是此附著的煞之氣，因它年代久遠，別看只是這麼清淡的一小縷，但對能蒸煮而言卻有大用。”

“還有，你們是不是犯糊塗了？此消耗沒了煞之氣後，它的本尊還在，這可是商周時期的青銅犀牛，絕對的正品，只要一轉手，別說九百九十九萬，就是兩三千萬都有可能到手，端看有沒有識貨人了？”

“姜度，你真以爲這錢就打水漂了？真蠢！不過，事先說好哈，這轉手之後的錢，老夫會轉到小茹的賬戶中，你個大男人，可別小家子氣。”

宮重又是一番話，我登時就傻眼了：“還能這樣玩兒？”

寧魚茹不好意思的瞅了瞅我，沒敢多說什麼，只能舉著蠟燭不言不語，像是一尊雕像。

我忽然覺著渾都疼了起來。

“一轉手，兩三千萬……？但是，我不到？這是什麼道理？這不是我出的本錢嗎？徐浮龍那邊的一千萬得我去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