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太子妃殿下已在城外尋了一酒家住下,道是明日啟程。”
黑暗里恭敬地傳出一道聲兒來,東陵玨聞言輕輕應和一聲,而后看著手底下正勾勒的那副人圖,心想這人才不過走出城門,他便想他了。
而后東陵玨又看了那幅畫兩眼,終究還是沒將人的眼睛點上,只舉起畫放空中晾了晾,又道:“明兒車馬可好找?晚間吃食不會太簡陋吧……”
那黑暗中站著的人見那張畫舉起,便將頭低得更低了,聽問,便又恭敬地回道:“已給那酒家吩咐過,影風大人也在暗跟著,其人該不敢賊心。”
“車馬也在院子里備好了,只等天明太子妃殿下見著了。”
那影衛恭敬說完,東陵玨便看著手上的畫輕笑了聲,而后也不知是在說畫,還是說那影衛辦事,道了句,“甚好。”
此句意味不明,即便是當真在贊賞,那影衛也不敢隨意承下,只垂首站好,不出一言。
稍過了有一會兒,東陵玨像是看夠了手中那副空有沐纖離姿態的人圖,將其放回書案上好,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家人呢?”
“已經在府外仔細候著了。”
影衛垂首回到,話后也不曾抬頭,只眼角微微見著眼前白的擺微,而后便聽自家主子仍舊是那淡淡的聲音,道:“直接人去院中將孩子接走便是,找些人好好跟著。”
“是。”
影衛應下后,便見著那不沾一塵土的擺掃過書房門檻,外頭響起了自家主子淡漠的吩咐聲:“稍稍準備一番,本宮要進宮,見陛下。”
東陵玨一路坐著馬車進了宮,在書房見過陛下后,也不知兩人在里頭說了什麼,外頭候著的宮人只知道,在太子殿下出來,稍稍走遠后,書房中傳出一片件傾倒,震天的響,外頭宮人面面相覷,無人敢近。
東陵玨卻好似并無所覺,仍舊在宮中的那條小道上走著,仍舊是往宮走去,邊就跟著一個從自己府上帶出來的仆從。
東陵鏡今日無事,又正值城中如今事態逐漸嚴峻,便也就安分地待在宮里頭,是日,便就躺在一顆樹下乘涼,本也不是什麼貴子,邊也就站著一兩個宮人。
那兩宮人見著東陵玨從外頭進來,便都福下,恭敬喚一聲,“見過太子殿下。”
東陵鏡聞聲便挪開了蓋在面上的折扇,側眼看了眼緩步而來的東陵玨,又見他后跟著的那個垂首老實的小廝,其腳下步伐極穩,不出一聲,便輕笑道:“七弟別來無恙啊。”
東陵玨見狀也笑,卻是笑得意味不明,淡聲道:“三哥來得卻是早。”
兩人便就這般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終是東陵鏡先嘆了口氣,躺會那躺椅之上,揮退了邊本就沒兩個站著宮人,而后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笑道:“你們夫妻倆連說的話都一樣。”
折扇蓋住的眼睛,確實不曾看到他在提到沐纖離之時,那站立之人眼中一瞬的寒。
次日,在城外不遠的酒家中過了一夜,沐纖離等人早早地便起了,正準備上路之時,忽見著這酒家院中有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并上一匹普普通通的馬。
同店家一番商量,便將這輛馬車收囊中,見這馬車尚且寬敞,沐纖離也知影風定會跟著他,由是便想喚影風一同乘車,省得在外頭使輕功累著。
不想沐纖離悄聲喚了影風兩聲,那人卻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愣是裝自己并不跟著,就在那沐纖離不知道的地方,對的喚充耳不聞。
喊兩聲不見人影,沐纖離便也就隨他去了,自己同軒轅無命進了馬車,而林玉和魏一二人便就在外頭駕馬。
皇城距城尚有些日程,今兒也不過才剛剛開始,沐纖離這閑著無趣,便就找軒轅無命說話,道:“你這跟著我出來了,東陵玨怎麼辦。”
軒轅無命聞言,眼神微微閃了閃,心知沐纖離聰敏,便也沒敢猶豫太久,趕忙故作隨意地回道:“這個毒緩慢,不易發,只需快些遭到解藥,尋常日子里不如何影響。”
沐纖離聞言,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這次也是掐著時間,但凡路上能不留的便都不久留,雖說軒轅無命都保證此毒慢發,可誰知道東陵玨如今已經中毒到了何種地步,解藥的事必須要盡快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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