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芳洲的是一天不如一天,只是有蘇未晞陪著的時候,神還會好一些,蘇未晞被修丞謹接走了,他上的那點氣神也頓時像是被干了一樣。
眼神委頓又渾濁,完全沒有昔日的神。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點也沒有昔日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
他看了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站著的是自己的三兒子,又看了看墻上掛著的鐘和外面的天。
抻著氣弱的聲音問道:“大半夜的,你來干什麼?”
“來找您談談心,改一下早已經應該改的東西。”
修清岷一被子,坐在了床河蟹上,出手去,著父親干枯蒼老的手背。
“沒想到,咱們父子還有這麼親近的時候,說實話,我早就想要坐在這個離您最近的位置了,可是您這個人吧,太霸道,太頑固,又太冷酷,除了您的寶貝孫子修丞謹以外,別人本都不允許靠近,哦,對了,還有一個人,蘇未晞,修丞謹的兒子。
爸爸,您不知道嗎?您這麼做完全是錯誤的,您要明白,您不是只有大哥一個兒子,也不是只有修丞謹一個孫子,您有四個兒子,四個孫子,四個孫,哦,忘記告訴您了,小河蟹澤也是您的孫子,親的,一點都不摻假,不信的話,可以去驗一下DNA。
您看,我們這麼多人,除了修丞謹以外,哪一個是您用心教導過的,別說親近了,每次和您說話,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是隔著一張辦公桌,連一句‘不錯’都從來沒有得到過。
蘇未晞有什麼,一個小孩子,就因為是修丞謹的孩子,就能躺在您的床河蟹上,寶貝一樣護著,您說,咱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為什麼非要長子來繼承家業呢,當初大哥活著的時候您就是這樣,眼里只有他沒有別人,好了,后來大哥死了,您又將他的兒子提了上來,本不給別人機會,看您對蘇未晞的態度,要是您能再活個十年二十年的,肯定是又要親自教導吧?
爸爸,我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您的眼中就看不到我們的努力呢?”
他細細的描繪著老人手心里的紋路,語氣憾又傷。
“您不應該這樣,我們不求您能一視同仁,心也不能偏這樣啊,您這樣做老人,是不對的,所以啊,我現在就來了,希能撥反正,您改了囑,也算是給我們這些不收您待見的子孫一條活路。當然了,如果您不愿意,我就只能按照我的辦法來了。”
他看向床頭放著的儀,緩緩地過手去。
“清岷,你……”
秦伯掙扎著要過來阻止他,卻被兩個打手著,修清岷回過頭看著他道:“秦伯,別得那麼親熱,咱們的關系并沒有你所認為的那麼好,你的心里不也是一樣的只有修丞謹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里握著多東西,都給他了,嘖嘖,看看我的爸爸,我親的父親,還真是用心良苦啊,那麼努力的想要給他的孫子鋪出一條暢通無阻的路來,只可惜啊,他的那個孫子不買賬,為了一個人,居然自己請辭,諾大的修氏,他居然沒看在眼里,就這樣人不江山的,爸爸,我真不明白,您究竟還在想什麼?為什麼還不趕改了囑,將那個背叛你的人徹底趕出修氏,你知不知道,他就那麼一走,您又不肯全部授權給我,弄得我在公司很難做,簡直是浪費了我的雄心和才干,我這樣,你不失麼?”
“失,怎麼不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原以為,你是和你二哥阿耘他們不一樣的人。”
修芳洲想要河蟹出自己的手去,用盡了力氣仍然紋不。
修清岷拽著他的手,搖頭道:“別這麼說,您的判斷是對的,我和他們那些蠢貨當然不一樣,比起他們來,我更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爸爸,別想那麼多了,咱們父子之間的還真不深,也沒有什麼好商量的,您快一點,簽個字吧,簽個字,就什麼都解決了,也省的我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來。”
他打了個響指,律師在人群后面走了出來。
修芳洲和秦伯同時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修清岷帶來的律師,那正是修芳洲的河蟹用律師,一直用了多年了。狠得修芳洲的信任,之前立的囑還在他的手里握著。
律師像以往那樣,先是對著修芳洲鞠了一個躬,問了一句:“修老先生好。”
轉而看向秦伯,道:“秦伯您好。”
他態度恭謹,就像是以往多次出現在修芳洲面前的那樣。
修丞謹接到電話,幾乎是一邊穿服,一邊布置安排,先是讓人備車,然后又通知別人,電話在肩膀上,說話的時候,歪著頭總有些不舒服,穿服的時候尤其費勁,偏偏那邊的電話一時間竟然還沒人接,正惱火間,后傳來了腳步聲,一只手了過來,幫他拿起了電話,他扭頭看了一眼蘇綻,不由得皺起眉頭埋怨:“怎麼起來了?你去睡!”
蘇綻搖搖頭:“你讓我怎麼睡得著。”
修丞謹不說話了,連忙穿服,那邊的電話也打通了,他的服也穿好了,連忙從蘇綻的手中拿過電話,匆匆下樓,蘇綻的目無意間掃過墻上的掛歷,臉頓時變了,披了一件外套,匆匆在后面跟著。
修丞謹走到院子里,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保鏢打開車門,他正要上車,卻發現蘇綻搶先一步在另一邊也跟著上了車。
“你干什麼?別去添!”
蘇綻長出一口氣:“我眼皮一個勁的跳,總覺得沒好事,你不讓我去我不放心。”
“別鬧,趕出來,這不是鬧著玩的”他心里很惱火,當然知道蘇綻是好心,要是換做平時,他也愿意和蘇綻并肩作戰,可是現在想到蘇綻上的傷,還有要面對的人。他就不想讓跟著。
想要并肩作戰,也要換別的時候,不過他再怎麼生氣卻還是要著心里的火氣,不想在眾多手下面前,讓蘇綻難堪。
“誰跟你鬧著玩。”
蘇綻態度堅決:“我是說真的,我是真的擔心,修丞謹,你讓我跟著去。”
“你出來,蘇綻,別著我用強。”
他煩躁的一抹頭發,就像探進手去將蘇綻拽出來。
只是還沒挨到蘇綻的服,就在車里大呼小:“你別,我傷口疼,和你說真的,我是震得傷口疼。”
修丞謹瞪著,明知道是裝的,卻還真的就不敢怎麼了,想了想道:“好,你不下來是吧,我去找個人,讓請你下來。”
他說著話轉就要進屋去找曲如眉,卻被蘇綻住,他的那個人雙手相握懇求他:“修丞謹,就這一次,一次而已,只要你這次應了我,其他的事,我都聽你的,還不好麼?錯過了這次……”
不知道錯過了這次會怎麼樣,卻清晰的記得上輩子就是這個日子,他出的車禍,要不是手擋了那麼一下,后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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