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我知道這件事有點為難您，不過我真的很希您能幫幫我。”顧清卿哀求秦貴妃。

秦貴妃爽氣的一笑，“不就是探探皇上的口風，看他到底有沒有意思冊封歐宸做太子嘛，這點小事還用你求，老實說我也很想知道呢，好早點去燒香。”

為宮妃，秦貴妃也很關心下一任皇帝的人選，畢竟這關系到現任皇帝駕崩后后半生的幸福。

聽說秦貴妃答應要去探聽口風，顧清卿十分高興，雖然秦貴妃此舉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自己，但顧清卿還是對秦貴妃謝了又謝，這才出宮回家。

是夜，秦貴妃和皇帝一起用晚膳。

“皇上，這是臣妾親手親手燉的蟲草鴿，燉了三個時辰呢，你快嘗嘗，是不是又香又又味？”

秦貴妃說著，并不讓宮太監伺候，而是自己手盛了一碗湯，還舀了一勺吹涼了喂給皇帝喝。

“好。”皇帝龍大悅，“妃手藝有進步啊。”

秦貴妃笑，“那是當然，臣妾這廚藝可是練了許久了，皇上政務繁忙，聽說那起子大臣又老是給您出難題，您心里難免煩悶，臣妾幫不上別的，只能多做點好吃的給您補補咯。”

皇帝看著秦貴妃的容，挲著的手，“這宮里宮外的，只有你真心關朕，其他人啊，都是想從朕這里得到點好。”

秦貴妃笑了笑，“您是皇上，天下都是您的，其他人想要什麼，可不得找你嗎，多人想要這份兒權力還要不來呢，您還愁眉苦臉的。”

皇帝不得打趣，“你呢，你想不想要？”

秦貴妃撅了撅小，“臣妾是子，又是您的妃嬪，可沒這福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臣妾是您的兒子，臣妾就有這想頭了。”

皇帝嘆了口氣，“朕的兒子，自然個個都想當皇帝，這幾日朝中就為立太子的事吵翻了天，吵得朕頭疼。”

秦貴妃旁敲側擊了這麼久，就是為的這事，聞言忙問道：“那皇上決定立誰了嗎？”

皇帝這幾天委實心中郁悶得很，他自覺還在壯年，不需要把立太子的事提上日程， 最重要的是，現有的幾個兒子，他一個都看不上。

可是大臣們明顯不是這麼想的，他們只想他趕立下儲君，以免他有個三長兩短，國朝好后繼有人，一想到這一點，皇帝就氣得不行，“這幫人，難道覺得朕該死了嗎？”

他告訴秦貴妃，“朕現在還不想立太子。”

秦貴妃一怔，心中暗暗記下，隨即開始談論別的，皇帝也沒有起疑，更沒想到是要套自己的話。

翌日一早，顧清卿就進宮，找的理由是陪伴太后，十次里有九次都是因此進宮，而太后也明顯對十分喜，所以大家都不懷疑，而且還很嫉妒，嫉妒能得到太后的歡心。

顧清卿宮的消息，秦貴妃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就特意去甬道上散步，果然偶遇了。

“臣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吉祥。”顧清卿趕給秦貴妃請安。

“原來是顧鄉君啊，好久不見了，你這是進宮陪伴太后來了？”秦貴妃擺出一副偶遇的架勢。

顧清卿忙道：“是，沒想到竟遇到了貴妃娘娘，娘娘這是散步的？”

秦貴妃笑得雍容華貴，“早膳用的有點兒多，就出來走走，這會子我也走累了，也該回宮了，咱們還能同路一段，一起走吧。”

兩人順理章的并肩而行，宮太監們都遠遠綴在后面，秦貴妃就低聲把皇帝的意思告訴了顧清卿，們倆神親，說話的時候又都面帶微笑，看上去就像聊天一般。

“多謝貴妃娘娘，臣都知道了。”聽完秦貴妃的話，顧清卿說道。

秦貴妃道：“目前皇上是這麼想的，以后會不會改變主意，我就不知道了，你最好告訴宸殿下，凡事早做打算才對。”

顧清卿點點頭，“我會如實轉告的，殿下定會激娘娘。”

秦貴妃要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笑道：“有勞了。”

兩人在分叉路口道別，秦貴妃回了自己寢宮，顧清卿就去慈寧宮見太后。

太后正在給盆景修建花枝，拿著一把小金剪刀比劃著，看見顧清卿進來，十分高興，“清卿來了，趕過來幫哀家瞧瞧，究竟怎麼剪才更好看。”

顧清卿急忙過去幫著太后端詳起來，二人商議了許久，剪掉兩枝丫，太后很滿意，“你這孩子就是有品位，經過你修建的盆景啊就是好看。”

顧清卿抿了兒笑，“太后謬贊了，都是太后指點的好。”

太后的心腹桂嬤嬤端了茶和點心上來，顧清卿急忙起，“勞嬤嬤了，嬤嬤如此，清卿心中難免不安。”

如此恭謹，太后越發的高興，“你只管坐著，老桂這人閑不住，要不讓伺候心里才難呢。”

桂嬤嬤急忙湊趣，“要是別人來了，老奴也懶得伺候，顧鄉君為人和氣，對太后又孝順，老奴伺候也開心。”

三個人說笑了一陣，太后把殿伺候的宮太監都打發出去，只留下了桂嬤嬤，對顧清卿道：“哀家知道你急匆匆進宮是為著什麼，不就是為著立太子的事兒嗎？”

其實太后這些年早就不問政事，每日里只管吃喝玩樂，顧清卿原沒想到會知道這些。

顧清卿此番進宮，固然是打著探陪伴太后的名義，真實目的是為了見到秦貴妃，只要知道了皇帝的心意，就好回去想應對之策，所以在慈寧宮，就是陪著太后談天，沒想從太后這里打探什麼。

沒想到，太后竟然主提及。

不過，聽了太后這麼說，顧清卿心里十分惶恐，“太后，清卿是真心宮來陪伴您的，并不是為了找您探問什麼，請您相信清卿。”

太后笑容慈藹，“看把你急的，你是個什麼人品心，哀家還不知道嗎，哀家沒有怪你的意思。”

顧清卿這才放下心來，知道以太后的份地位而言，是不必敷衍任何人的，既然太后這麼說，就是真的不怪。

太后嘆了一口氣，“這些年為著皇帝不肯立太子，群臣們打了多荒，這會子估計都忍不得了，這才一個一個的上書呢。”

顧清卿不得問道：“那太后可知道大臣們都想立誰做太子嗎？”

太后道：“還能有誰，這麼多年來大臣們心目中的太子人選只有一個，那就是歐宸，他是仁孝皇后的兒子，立嫡立長，自然該是他的。”

顧清卿微咬著下，想了想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皇上遲遲不肯答應呢？”

其實從上輩子就想不通，歐宸作為仁孝皇后親生子，乃是皇帝嫡子，國朝素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既然有歐宸這麼大個嫡子杵在這里，他的人品又沒什麼問題，皇帝為什麼不肯讓他當太子呢？

太后越發嘆息起來，“還能有為什麼，不就是咱們這位皇帝有心病嗎。”

“這些事，那些大臣都不明白，他們只管歐宸是嫡子該立為太子，卻不管皇帝心里在想什麼，他們越是上書，皇帝心里越不高興，歐宸的境就越艱險。”

聽了太后的話，顧清卿暗自驚心，原來除了歐瑾等人想讓歐宸死，皇帝也不肯放過他嗎，他可是皇帝的親兒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有心探問原因，可這等宮闈事，顧清卿心中明白，自己知道的越越好。

果然太后也不肯多說，只是告訴顧清卿，“你回去告訴歐宸，凡事都要早做準備。”

秦貴妃也對顧清卿說過，凡事早做準備，不過秦貴妃話里的意思，很明顯跟太后完全不同，秦貴妃或許以為皇帝會考慮立歐宸為太子，而太后則是覺得歐宸沒有毫希。

太后的意思，該是讓他趕逃命吧？

顧清卿心張，口都有些發干，幾乎說不出話來，可不能不說，“太后，您讓他早做準備，是不是……是不是皇上他……”

接下來的話，沒法問出口，不然就是大不敬，敢揣測皇帝的意思，還是揣測皇帝要殺自己親兒子，顧清卿沒這麼傻。

雖然太后和桂嬤嬤不會去告的狀，可還是不能說出來。

太后已經聽懂了，作為上屆宮斗冠軍，老人家還有什麼不懂的，就告訴顧清卿，“早日做好的準備，不要等到事發突然時再想辦法，那時候就太遲了。”

顧清卿心中一凜，“是，清卿明白了，清卿多謝太后提點。”

“哀家老了。”太后眼中水瑩然，“哀家管不了那麼多事，你回去記得提醒宸兒，順便告訴他，不是哀家不肯護著他，是哀家怕自己無法顧及他事事周全。”

有些太后能在朝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那是因為手下有人有兵，可如今的太后只是一個頤養天年的普通老人而已。

皇帝縱然孝順，遇到事，還是先為自己著想。

顧清卿出宮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給歐宸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