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低頭站在臺之下，一不，看似冷靜從容，其實心已然慌得要命。

他在心底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仔細想了一遍，始終覺得不對勁。

雖說自己為多年，如今居高位樹敵眾多，但是他在朝中的還原里頭，還沒有人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做到不聲不響的將傳國玉璽從皇宮盜走，再放至丞相府的祠堂之中，嫁禍于他。

準確來說，是不可能有那個膽子，這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萬一事敗……

越想下去，丞相的眉頭皺得更深。

現在，他倒是十分希事敗還自己一個清白了。

“丞相，對于這件事，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朕解釋的嗎？”離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角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丞相忙道：“陛下，這件事微臣不知。傳國玉璽突然出現在丞相府祠堂，此事必有蹊蹺。”

“哦？你倒是說說，這件事里頭到底有什麼蹊蹺？”離落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就想聽聽他還能扯出什麼說辭來。

丞相覺得離落語氣不大對勁，但這種況之下，也只能著頭皮上了。于是他咬了咬牙，拱了拱手，抬頭，道：“陛下，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微臣的。”

“呵，陷害？”離落嗤笑了一聲，聲音越發冷淡了，直接攝人心，涼至四肢百骸，“那丞相倒是說說之前幾次，你丞相府私藏的半部兵法，你的得意門生在搜刮民脂民膏貪污多年在涼州發生水患之際還不余力地繼續貪污賑災款項，你的奏折之中夾帶著寫有東夷國文字的紙條，這些，難不也全是陷害？”

離落頓了頓，嗤笑了一聲，冷眼看著他，道：“你倒是說說，每一次都是蹊蹺，它們究竟蹊蹺在哪里？”

被當今天子這般質問，丞相覺到了一陣莫名的抑，接著心頭就猛的了一下，他抬頭看了一眼離落，及到對方眼中的神，不從心底升騰起一寒意，繼而緩緩上升，蔓延至四肢百骸，擺不得。

丞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拱了拱手，道：“陛下，微臣對傲天，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盡職盡責，是斷然不會做出盜傳國玉璽這種事來的。這件事，微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還請陛下明查。”

“是不是冤枉，是講究證據的。丞相你空口無憑，而眼前又有證據在手，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離落平靜地盯著臺下面的人，語氣和眼中散發出來的一抹芒一般，越來越冷。

有句話說得好，高不勝寒。

為皇帝，他邊能用之人很多，可信之人卻很。所以，有的時候別說耳朵，他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能相信，他能信的，只是一個，那就是事實。

關于丞相這件事，他也不好妄下論斷。但若說不懷疑，那是堅決不可能的。

“陛下，臣……”丞相急得滿頭大汗，但縱然此時此刻況急，他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解釋來，只能在心底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最終沉默。

“夜哥哥，那邊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啊？怎麼父皇看起來那麼不高興呢……”涼亭里，離炎璟抬手指了指臺的方向，有些好奇卻又不滿的撅著一張小。父皇不高興他也不高興，惹他父皇生氣的人最討厭了。離炎璟心如是想。

宮玄夜笑了笑，將他的手給掰了回來，乖乖放好，道：“璟兒乖，你父皇在理一些重要的事。”

“理什麼事？璟兒也可以幫忙的，我不想讓父皇不開心。”離炎璟仰頭，一張稚的臉上充滿了天真和單純。

宮玄夜角不彎了彎，都說言無忌，小孩子的想法，果真是簡單暴。

“璟兒還小，你放心，等你長大了就能替你父皇分憂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乖乖的，這樣父皇才不會生氣，知道了嗎？”

“嗯，璟兒知道了，璟兒聽夜哥哥的。”離炎璟對于宮玄夜所說的話其實有些似懂非懂，不是完全理解。然而看著他的臉，卻仍是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宮玄夜了他的腦袋，面目難得溫和，抬頭了柳淺染一眼，卻發現對方竟然也在看著自己。

柳淺染靠近了他一些，低頭看了一眼正在專心看著不遠況的離炎璟，低聲音道：“王爺覺得，陛下會怎麼做？”

“這種事，在沒有充足的證據之前什麼都是枉然。陛下是個明白人，我想，他應該不會自己來做決定。”宮玄夜分析道。

柳淺染即便不用看他的臉，聽這語氣就知道宮玄夜有竹了。心中了然，這人的心思，倒是跟自己想一塊去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柳淺染抬頭看著臺之上那一抹去而復返的月白影，眼睛漸漸瞇了起來，出一種意味不明的神來。

離炎風，你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沒想到，這種況下都能讓他占了便宜。

這一邊的臺，臺上臺下的眾人齊齊緘默著，半晌，離落才扭頭看著后的人。后，端正地站了他的兩個兒子，太子離炎墨，九皇子離炎風。

“太子，老九，你們覺得此事朕該如何理才妥當？”

只這一句話，便將這難題拋給了二人。

離炎墨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角落里的百里靈的上，本沒有聽到離落說了什麼，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抬頭，只看見離落一副十分威嚴的樣子看著自己，下意識就打了一個哆嗦。

但也僅限于張了張口，并沒有說話。

離落的臉又難看了一分，一旁的離炎風察言觀，抬手拱了拱，一副謙恭斯文的模樣，讓人看著很是舒服。

“父皇，兒臣覺得，在查明真正的事實之前，這件事可以暫時擱置。”

“哦？那老九你的意思是？”離落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離炎風又行了一個禮，只是道：“兒臣認為，不如先將丞相押大牢，等這件事查清楚之后，再行決斷。”

離落低頭想了想，道：“那便依你所言吧。來人，將丞相押天牢。刑部，史臺大理寺三司共同斷案……丞相，法不容，但是念在君臣的分上，朕給他們三天的查案時間，若是找不出你口中的那個幕后主使，丞相，當論罪。”

“臣，謝主隆恩。”丞相已經變死水的心不掀起了一狂瀾，這個機會對他來說十分難得。而離落會網開一面，恐怕心對這件事的真相也有疑問，這樣一來，況對于自己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帶下去。”離落揮了揮手，一旁的侍衛見狀，上來將丞相押走了。

“呼……”丞相被人押走，離炎墨心也松了一口氣，今日一直在這烈日下暴曬，曬掉一層皮不說，他的幾乎都站麻了。

平日里養尊優慣了沒遭過這種罪，這今日突然來這麼一出，還真是有他的。離炎墨小心翼翼地了自己的雙，這才好了一些，心中舒坦地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