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的？”蘇阮一邊一臉疑，一邊心想，不知道這丫頭說話這天馬行空的方式是什麼時候養的。

“你跟哥哥該好好努努力，生個孩子，免得到時候夜長夢多，你們之間也就不會……”

看著柳淺染這一臉認真的樣子，蘇阮的白眼都快翻到天際去了。

這丫頭，真不知道腦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竟然毫不掩飾地跟談論生孩子。而且還這麼認真……

“好了淺染，父親真的等你很久了。這件事，我們以后再說。”

蘇阮一邊將往書房的方向推一邊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改天再談。”柳淺染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心滿意足地往父親書房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蘇阮在原地愣了片刻，終于意識到什麼，一抹紅直接騰地一下爬到了耳子。

“這丫頭……”

一邊搖頭失笑一邊想著方才柳淺染說的話，整個人不陷了沉思。

跟相公一起孕育一個自己的孩子嗎？不是沒想過，只是二人親近三年，一直無所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子太弱的原因。

而且話說回來，相公常年在外打仗，一年到頭也待不了多久，也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蘇阮想著想著，臉不更紅了。

柳淺染絕對想不到，自己一席話能讓嫂嫂臉紅這麼久。

告別了蘇阮之后徑直走向了父親的書房，發現今日書房的火格外微弱，微弱到幾乎看不見。

柳淺染在抬腳邁上臺階的時候都差點摔倒，因為夜里太黑線太暗看不清。

微微一怔，繼而鎮定地上前，敲了父親的書房的門。一下一下，輕扣著。

沒靜。

柳淺染皺起眉頭，又等了片刻，繼續敲門。然而這一次才扣了一下，里頭便傳來了柳沛的聲音。

“是淺染嗎？快進來吧。”柳淺染不愣了愣，這……父親的這聲音，竟然有些沙啞，還有一些……抖。

定了定心神，并沒有多想，推開了門，接著緩步走了進去。

“阿爹，嫂嫂說今晚你一直在等我和哥哥回來，有什麼事嗎？”

柳淺染一邊問一邊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生怕說錯了什麼又讓父親失控或者心里郁結更重。

柳沛嘆息一聲，抬頭，角竟有一抹苦笑。

“淺染，你既然猜到了，就直接說吧。”

柳淺染垂下眸子：“我怕自己猜錯了。”

“但說無妨，我是你爹爹，錯了又不會責罵你。”

“是。”既然得到了父親的特赦令，柳淺染心中這才安定了一些，想了想道，“阿爹，今日在容昭國皇子和公主的送行大會上，陛下用在印在通關文牒上的傳國玉璽突然丟失，后陛下下令全城尋找，對象是各大員的府邸……”

“沒錯，爹就是因為你哥哥今日也帶著人來了將軍府才知道這件事。不過你哥哥當時有任務在，我不好多問……”柳沛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后來怎麼樣？玉璽找到了嗎？”

柳淺染頓了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找到了。”

柳沛一臉忐忑，心中惴惴不安了一陣，終于問道：“是在……何找到的？”

柳淺染盯著自家父親的臉，瞇了瞇眼睛，幽幽地道：“在何尋得……阿爹今夜一直等我回來，想必已經聽到了風聲或者心中有所猜測了吧？”

柳沛愣了愣，接著艱難地開口，面有些復雜：“那，你告訴爹爹，我聽到的風聲是不是真的？”

柳淺染點頭，直視著他，淡淡的吐出一個字，卻讓柳沛瞬間失了神：“是。”

“如此說來……如此說來，丞相真的……他真的，不，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柳沛一臉都是不可置信，他自言自語了一陣，搖頭看著自家兒，“淺染，這件事陛下是怎麼說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柳淺染皺眉，有些疑地道：“阿爹，你莫不是對那丞相府還有吧？他們毫不顧念母子兄弟之間的意這般待你，你為何還要擔心他？丞相府的死活，跟我們有關系？”

柳沛被說的微微一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淺染，你不明白的……”

柳淺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的父親，我的確不明白。我不明白為何他們這樣待你，你對這所謂的親還是念念不忘，你知不知道，倘若不是丞相出了這幾次這件事，咱們全家都得毀在他們手上？！”

想到了前世，柳淺染有些激。

柳沛被自家兒的激緒弄得有些懵，張了張，半晌才開口道：“淺染，你這是怎麼了？不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我將軍府會毀在丞相府的手中？”

柳淺染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之下竟然將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連忙扭頭，改口：“沒什麼，方才不過是我沖失言了，阿爹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德報怨是沒有用的，你這樣心放不下，遲早有朝一日會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柳沛沉默許久，呢喃道：“丞相如今這種模樣，還怎麼能害得了我，害得了我們整個將軍府……”

柳淺染整個人都愣住了，父親這話，怎麼那麼像……同和不忍？你若是更可怕的是，仔細一聽，竟然還帶著幾分擔心。

這是什麼況？

此時此刻，柳淺染心的疑已經不是一星半點。

“阿爹，你究竟在想什麼？兒知道您重孝道，也重重義，可是這次的事，不是這麼來的。您知不知道……”

“淺染，你什麼也別說了，這些父親心里都明白。”柳沛擺了擺手，打斷了的話。

“淺染，有些事，只有親歷者才能明白。但是……很多時候爹自己也看不。”柳沛坐在書房的桌案前，著桌子上擺放的一本書。

而柳沛低頭瞧著它的時候，眼睛里竟然帶著幾分回憶和嘆的味道，臉上神恍惚，如墜夢中。

柳淺染皺眉，上前一看，終于看清了了那本書的模樣。

沒有封面，只是簡單的白紙黑字，幾乎不能稱為一本書。

那是……從丞相府找出來臨摹好給父親的半部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