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夏夫人看了來自‘謝弘文’的家書之后只有這個想法,多年未曾往來,突然就說什麼想念親姐,想見從未謀面的外甥,那不是有所圖是什麼呢?
“謝姨娘的弟弟,怎麼個說法?”
主子要記住的都是大事,這些個無關要的小事基本都是由邊的人記住的,所以像夏夫人這樣的當家主母,邊都留著舊人,一是們了解主子的心、習慣,伺候得好,二是們記住了很多主子不愿意記住的小事,當主子問起的時候,能信口拈來。
早在夏芷瑜讓丫鬟把家書遞到夏夫人跟前的時候,邊的管事嬤嬤就已經努力從塵封多時的記憶中翻出了這麼個人來,是以這會兒夏夫人一問起,便立馬回道:“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一個小秀才罷了,嗯……也有可能是個舉人。”
于夏夫人來說,只要沒有做,舉人和秀才,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于是只‘哦’了一聲,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那不然……”夏夫人正想說,不然就勉強同意了,讓夏芷瑜陪著謝姨娘出一趟門,去見見久未謀面的親人,至于這個所謂的親人會不會有什麼離譜的要求,反正不管是什麼,都是不會答應的。
夏夫人正在想著放們出去多久為好,外頭便有丫鬟通報,說是府中有人收到家書。因為怕私下的書信往來會給家中招禍,所以夏夫人和下頭的人都是吩咐過的,但凡有外來的書信,先送到這兒來,讓過個目,畢竟……事無不可對人言,能寫出來,就該更不怕人看了。
聽到又有一封家書,夏夫人倒是有些驚訝了,著手中的這封,臉上的表多有些怪異,難不都以為他們夏府發達了,這遠親都上門來討便宜來了?
“送進來吧。”
不多時,夏夫人對比著手中來自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只是筆記、容迥異的兩封家書,瞇起了眼睛。
“跟門房說,謝姨娘那兒,先別讓知曉有的來信。”
同一時刻,謝姨娘的眼皮子突然就跳了起來,“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好,瑜兒啊,姨娘的眼皮子一直跳,你看是不是你要出府的那事兒有什麼意外?”
“母親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的,只怕沒有時間看那封信呢。您也別多想,我若是晚上沒有睡好,早起眼皮子也是會跳的。”
謝姨娘拍了拍口,“不止眼皮子跳,我這心里也有些慌。會不會……”謝姨娘突然倒吸了口涼氣,一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的模樣。
“會不會什麼?”
“瑜兒啊,你說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你舅舅的回信也在這幾天到了可怎麼辦?”
聽了謝姨娘這個說法,夏芷瑜心里頓時一個咯噔,但很快穩住了心神,語氣盡量平靜道,“不會這樣巧的。”這話,也不知道是安謝姨娘,還是說服自己。
自那天去夏夫人跟前告過廚房那些‘懶人’一狀之后,廚房里頭的人是再不敢怠慢夏芷了。同樣的東西,都是挑最好的往屋子里頭送。
“大姐的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這一天天的,娘都往大姐那兒跑,也不管府里頭的事,我那天不過買了些及笄宴的時候要用的裳,就被娘臭罵了一頓。你剛出去干什麼了?臉怎麼這麼差?該不會是生病了吧,生病了你就別在我跟前伺候了,沒得把病氣過給了我。”
“……姑娘。”
“嗯,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您那天吩咐奴婢辦的事兒,有結果了。”
“事?什麼事?是燕有消息了嗎?”
“是三姑娘的藥。”
“的藥?哦,生的什麼病,能治好嗎?”
“三姑娘沒有生病。”那丫鬟有些木然地搖了搖頭。
“沒生病?那吃什麼藥?補藥?看來謝姨娘是真不缺銀子,得讓娘親管管了。”
“據大夫說,三姑娘服用的是……保胎藥。”最后三個字,那個丫鬟說得極輕,像是怕嚇到夏芷一般。
“保什麼?”畢竟是閨閣子,夏芷一時半會兒沒有能把‘保胎’和夏芷瑜聯系到一塊兒去,直到丫鬟又再重復了一遍之后,先是愣怔,而后訝異,再然后是幸災樂禍地狂喜。
“我說什麼來著,長得就不像是個能安于室的模樣。這親事還沒說呢,就已經珠胎暗結了,也不知道懷的是哪里來的野種。你做得很好,等我從母親那兒回來,給你賞銀。”
夏夫人最近為了夏芷涵的事傷神,雖然覺得這兩封家書的事十分蹊蹺,卻懶得費腦子去深究,反正人都在眼皮子底下呢,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娘,娘我有事和您說。”夏芷的語氣十分激,往日里但凡這副形容,都是要讓夏夫人出銀子給買‘心頭好’的,最近夏夫人花了不銀子給夏芷涵買補品,手邊銀子本就張,看到夏芷這一副沒心沒肺只顧自己的模樣,真是氣不打一來。但又回神想想,若是夏芷涵真有什麼不測,那就只剩芷這一個兒了,又把氣憋了回去。
“年紀也不小了,就不能穩重些嗎?”
“娘,我知道了一件大事,特別特別大。”
“又是哪家鋪子的玉鐲?玉石本就是天地孕育,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鋪子里頭說的那些話,多是忽悠你們這些傻乎乎的閨閣子的。”
“不是玉鐲,是夏芷瑜。”
“怎麼了?最近不是好好待在府里頭的嗎?”
“被人弄大了肚子,前些日子孩子差點兒掉了……就是有些奇怪,居然喝了好些時候的安胎藥。難道還想把孩子生下來不?”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夏夫人突然覺得,好像有些聽不懂夏芷說的話了。
“我說,夏芷瑜那個小狐貍,有喜了。”像是怕夏夫人聽不懂說的話,夏芷還用手在前比劃了一個隆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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