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貴人？”

這事兒算是機，潘小只是想和哥說有這麼回事，讓他做一下心理準備，但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和盤托出的，一來，怕事有變，二來，怕他哥上沒把門的，把這事出去，便宜了別人，或者給貴人帶來危險。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只要先有個心理準備就行，的況，我以后會和你詳細說的。”

“那貴人，銀子多嗎？”

“哥？你，很缺銀子嗎？”潘小試探地問。

潘小不是瞎子，自然注意到了他哥的目，不停地在手上的鐲子上轉悠。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哥哥的目從來都是淳樸、平和的，可這一回，從里頭讀出了令人心驚的‘貪婪’。

“缺啊，很缺，你有銀子的話，先借給哥點兒？等哥有了銀子，馬上就還你。”

“親兄妹之間，還說什麼借不借，但是哥，你有什麼地方要花銀子的？”

“.…..花銀子的地方啊。”潘大力有些支支吾吾，“很多啊，和同僚一塊兒出去吃飯，逢年過節給上峰送禮……”

“原來是這些啊。”潘小松了口氣，“哥，我只能和你說，若是你抓住這回的機會，以后再不用結什麼人，且等著人家來結你吧。”

潘小說的這話，潘大力其實是不相信的，那個趙爺，他是見過的，一個慫貨罷了，這樣的慫貨能給什麼樣的貴人當差？貴人不是一向都是很有眼的嗎？

但他此刻要從潘小這兒弄銀子，便假裝驚訝地‘啊’了一聲，然后假裝著急地問：“真的嗎？那個貴人，真有這麼厲害？”

“那當然。”潘小揚起了下，一副十分了不起的模樣，好似不是趙爺的外室，而是貴人的妾一般。

“所以哥，以前的便也算了，以后啊，就別再花銀子了，給那些沒用的人，不如你自己好好存著，該吃吃該喝喝，剩下的……攢起來，將來攢夠了銀子，給我娶個好嫂子。”其實潘小以為，但凡哥哥和夢中一樣，當上了護國大將軍，那本不用攢什麼銀子，只要坐在那兒，銀子就能源源不絕的來，至于媳婦兒，肯定也是不止一個的。

“可是……唉，你是不知道啊，小，哥邊現在……已經沒銀子了。”

潘小想了想，拿出了兩張銀票，“哥，這個，你先拿著花。”

潘大力原來是個十分節省的人，上至多帶個二三十兩銀子。一百兩銀子，于他來說，已經很多了。但此刻，他看著潘小遞給他的二百兩銀子，皺了皺眉，“這麼。小啊，你上沒銀子了？”

“哥？二百兩銀子你還嫌啊？你一月才多月俸啊。這都相當于你兩年多的年俸了。”

“不是，你不是說趙爺對你很好嗎？就給你這麼點銀子傍？我聽說那些個好點的首飾、頭面，一套都要幾百兩銀子呢，你這點銀子買不了什麼好東西啊。”

“這些你就不用擔心了，要首飾的話，我自然會跟趙爺要的。用我自己的銀子買，我才沒那麼傻呢。”

“小啊，我雖然懂的不多吧，但是這個子呢，還是要帶著玉鐲才顯得貴氣，你看你這戴個這麼的金鐲子，顯得多土氣啊，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樣。這樣，你這個鐲子呢，就先放在哥這里，然后你回去和趙爺說，就說你不小心丟了，讓趙爺再給你買個玉石的，或者翡翠的。我看那些個夫人，關小姐戴著，可好看了。”

“把這金鐲子留在哥你這兒，然后我再和趙爺去要玉鐲？”

“對啊對啊，你要是帶著回去，卻說丟了，藏在哪里也不合適啊，萬一不小心被趙爺發現了，知道你騙他，那多不好。放在哥這里，他絕對找不到，相信你是真丟了呢，才能給你買新的。”

“哥，我想娘親了。”

潘小沒有贊同他的話，沒有立馬把金鐲子褪下來，卻突然說了這話，潘大力有些莫名其妙。

潘小笑了笑，接著說，“我記得娘親臨走之前，曾經給了哥你兩個銀鐲子，一個是給未來嫂子的，還有一個是給我出嫁的時候戴的。你能把我的那個，給我嗎？”

“你……你都有金鐲子戴了，還要娘留的銀鐲子做什麼？銀子放了那麼久，都黑的不能看了。戴著有失你的份。”

“份？我哪兒有什麼份啊！再怎麼樣，那也是娘親留給我的，我又怎麼會嫌棄呢？”

“你剛也說了，那是娘親留著給你出嫁的時候做嫁妝的，你現在還沒出嫁呢，急什麼？”

“行，那還是由哥你替我保管著。”

“哎，這就對了。那你手上這個金的，不然我也幫你收著，和娘給你的那個擺在一起？等你出嫁了，我一道給你。”

“由哥你幫我保管，可以，但是現在，能不能讓我看一眼呢？”

潘大力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原來你剛才繞了那麼大彎子，說了這麼多話，是不相信哥？你哥我是什麼為人，你還不知道嗎？能貪你一個銀鐲子嗎？”

“哥，算是我誤會你了，你別生氣。但這個金鐲子……”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給你收著，等你出嫁了，我一定歸原主。”

“不能給你。”

“你還是不信我？不就一個破金鐲子嗎？能值多銀子？爹娘早逝，我辛辛苦苦又當爹又當娘地給你拉扯大，你居然……”

“我剛才沒說嗎？趙爺就喜歡金子，覺得金子實在，怎麼磕也不會壞。想假裝這個金鐲子丟了，讓趙爺給我買玉鐲，是不可能的。”

“最喜歡金子？那也可以假裝丟了啊，趁他現在還稀罕你，讓他給你多買幾個。你這樣，每隔那麼半個月一個月的，你就假裝把鐲子弄丟，然后放在我這兒，讓趙爺給你買新的。”

“總丟金鐲子，也不好吧？”

“對對對，還是我妹妹聰明，你頭上的這個金釵啊，步搖啊，也可以流丟一丟，或者你和他說，你不喜歡了，送人了。”

“反正，就是讓他給我買新的，對嗎？”

潘小把金鐲子擼了下來，放在了潘大力跟前，“哥，那麼多年我們相依為命的，我信你。”

潘大力剛把金鐲子在手中，潘小手蓋住了他的手，“哥，你得知道，這個鐲子，它不僅僅是個金鐲子。”

“不是金鐲子，還能是什麼啊？”潘大力避開了潘小的手，把金鐲子拿起來掂了掂，“這個不是實心的吧？怎麼這麼輕。”

“這個金鐲子、這裳，這支金釵，這支金步搖，這對珍珠耳環……”潘小將上的品依依列舉出來，“還有你見貴人一面的機會，都是我賣，弄來的。”

潘大力聽了一愣，而后輕輕地嘟囔了句，“也不是沒賣過。”

潘大力輕聲嘟囔的那句話，潘小沒能聽清，不是耳力不好，也不是和潘大力相隔太遠，而是有人恰好踹開了潘大力家里的門。

踹門的靜很大，潘小嚇了一大跳，猛地起了，大聲質問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小娘子，別問我們，問問這位潘爺呀。潘爺，又見面了！”

見到來人，潘大力立馬想把手中的金鐲藏在后，這個金鐲子他看著好看的，相信明月是會喜歡的。“你們，你們來干嘛？”

“潘爺，您這話問的奇怪，咱們來，還能是干嘛？肯定不能是來找你嘮嗑的呀，自然是來找您討賬的。你前些日子欠下的銀子，可還沒還清呢。您貴人事忙，小的們閑來無事，就來跑跑，收收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