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言拉了拉領，接過關靜萱遞過來的帕子，了臉上的汗。不經意間，看到了不遠曾經戴在關靜萱發髻上的頭冠，花宴……弄臟的服……下跪的宮……領路的太監……攔路的家小姐……推他下水的……

見方謹言猛地瞪大了眼睛，關靜萱忙問，“夫君，想起來了？”

“啊，想起來了。那個小丫頭，一言不合，就把我推水里了。”

“后頭的事呢？夫君你還記得多？”

“后頭？”方謹言揚起角出了一個極標準的溫暖笑容，“后頭還有什麼事嗎？”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樣。

后頭的那些，他怎麼能說呢？說他落水之后，仿若就沉浸于與過去織在一起的幻境之中？不能啊，那樣的幻境，如果沒有前一世的記憶做支撐，如何能讓他那樣失態。

“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只要你沒事就好。對了，你要沐浴一下嗎？這一的汗，服都了吧？”

慶帝他們雖然早就離開，但是暖閣外頭還是安排了太監和宮的，隨時等著方謹言和關靜萱的吩咐。

得到方謹言肯定的答復之后，關靜萱搖響了鈴鐺，吩咐外頭應聲的宮，“送些熱水進來。”

打發走了送水的宮，方謹言三下五除二跳進了調好的溫水之中，上的汗讓他覺得渾粘膩，難得不行，這一泡到溫水里頭，就舒服多了。

覺洗得差不多了之后，方謹言看向了關靜萱，朝著招了招手，“阿萱，你要不要也來一塊兒洗洗？”

關靜萱搖頭，接過了他手中的帕子，繞到了他后，水替他背。

因為關靜萱在他后，所以方謹言看不到的表，但不停的作提醒著方謹言的存在。

“阿萱你原來，替別人過背的嗎？覺特別練！”

過的，替段瑞年，不過就一次。

“沒有啊，我要做的事，就算原來沒做過，也是能做好的。嗯……也有可能，是我替嘟嘟洗的多了，所以很注意力道。”

“咱兒子真幸福，有你經常幫他沐浴。”

“行了啊，見天地就聽你吃嘟嘟的醋。你是他親爹，你……”關靜萱說了一半，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阿萱？”方謹言正要轉看的狀況，卻被關靜萱出的雙手按住了肩膀。

“別，別轉過來。”那聲音，分明是哽咽的。

“阿萱！”

周遭一時之間很是寂靜，方謹言耳邊又開始響起‘滴答’、‘滴答’的水聲，不多時，關靜萱繼續說，“不管你是方謹言也好，是慕容霖也罷，你都是我的夫君，是嘟嘟的親爹，所以請你……請你看著嘟嘟長大，請你陪我白頭到老，別中途拋下我們母子。”

“嗯，我答應了，所以別哭了吧，阿萱。”

“我才沒哭。”

“才怪，我都聽到水聲了，滴答滴答的，我這洗澡水都要變咸的了吧？”

“那不是我的眼淚，是帕子上滴落的水滴。”

“嗯，你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吧。”

關靜萱一邊替方謹言絞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說的那個把你推到水里的小丫頭，是誰啊？”

雖然方謹言是背對著的，但是方謹言是面對鏡子的，所以關靜萱問完之后，就直勾勾地盯著鏡中的方謹言面上表變化。

方謹言此刻正在擺弄著關靜萱擺放在梳妝臺上的發簪，聽關靜萱提起這個，他皺了皺眉，“不認識的，那個小丫頭力氣超級大的，我就被輕輕地推了一下，就掉水里了，那水，好冷啊。”

方謹言說‘水很冷’的時候，那種語調，活像一個要找替的水鬼，聽得關靜萱渾的汗都豎起來了。

關靜萱手上一個用力，稍稍弄疼了方謹言的頭皮，方謹言卻忍者沒吭聲，心里盤算著，以后兒子的沐浴由阿萱來，給嘟嘟頭發的事，還是他做比較好，不然嘟嘟很有可能會斑禿。

“不認識你，為什麼要找你麻煩呢？”總不至于是上輩子的冤家吧！

“說起來，也算是認識吧。”

“你一會兒說認識，一會兒說不認識，到底哪句是真話啊？”

“額……”覺關靜萱絞頭發的手又開始沒輕沒重起來，方謹言稍稍了自己的頭皮，“一品居，阿萱你還記得嗎？”

“啊~所以，推你下水的，是那個要買糕點的小丫頭？”

“不是，推我下水的，是那個要買糕點的小丫頭的閨中友。”大概吧。

“所以一品居外，你同時見到了兩個小人？”

“并不是。一個應該是在馬車上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吧？因為認識我，我不認識。”

關靜萱將手中的帕子往方謹言跟前一遞，方謹言順手就接住了。然后下一刻，關靜萱的雙手就住了他的臉，往兩邊拉去，“你這張招人的臉啊！”

“阿萱，疼！”很勉強的，方謹言吐出了這幾個字。

其實關靜萱并未覺得用了多大的力道，但是細皮的方謹言的雙頰還是紅了一片。

雖然有關靜萱幫著絞干頭發，但是方謹言的服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頭發上來不及干的滴下的水珠浸了一塊又一塊，“對了，你是因為裳了，所以才來這附近換裳的？”

“嗯。”方謹言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還真是湊巧。我們賓那邊，也有一個姑娘被宮弄了裳。然后的閨中友陪著一塊兒跟著宮去尋地方換裳。”

上月的容貌，關靜萱是記得的。即便來的時候，上月是跪著的，依舊認出了，可能……因為那讓人有些顧忌的姣好的容貌和過人的份吧。

上月走了之后，關靜萱曾聽附近的家小姐們提了提的出，吏部尚書的兒，德妃的侄。這樣的份，做個皇妃足足夠了，也許做個皇后也是可以的。

“上月。”關靜萱輕吐了這幾個字。

“嗯？”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個覬覦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