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每到了一個新的城市,葉子衛心里想的卻還是李清幽來到了這里會是什麼樣的,李清幽來到了這里,會關注什麼。這幾乎就要為了葉子衛的心魔。
再發展下去,這種念頭就變了更可怕的心魔。張云飛取代李清幽,為了葉子衛心里的魔怔。葉子衛開始思索的是,如果張云飛帶著李清幽來到這些城市,來到這些地方,張云飛會希李清幽去看什麼地方,什麼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張云飛和葉子衛是不同的,因為張云飛在歐洲留學的時間更長,對歐洲的了解更深,如果是張云飛帶著李清幽來到意大利,肯定會比葉子衛帶著李清幽來,對米蘭,對都靈,對羅馬,了解得更深,講解得更徹,這是葉子衛比擬不了的。
那麼,那些城市的廣場上,那些游客絡繹不絕的地方,張云飛高高的材,和李清幽清秀可人的面容,是不是就會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呢?讓大家駐足,合影。
在那些葉子衛也去過的地方,會留下張云飛和李清幽清晰無比的影,笑聲,還有的痕跡。那時候的葉子衛,會在什麼地方?是藏在暗的角落里,看著兩個人熾熱的嗎?
還是早已經心碎,躺倒在了意大利米蘭的街道上。
這種想法,像病毒一樣在葉子衛的心里不斷蔓延,一發不可收拾。葉子衛不斷地拿自己和張云飛對比,越對比越覺得自己沒法和張云飛比,兩個人無法比擬。人品,能力,學識,魄力,等等方面,葉子衛都是落后的。
不僅是這些方面比擬不了,在任何方面,葉子衛和張云飛都比不了。葉子衛和張云飛的差距,也是全方位的。
葉子衛無法表達自己的這種緒,在葉子衛看來,張云飛是奪去了李清幽,這是葉子衛不能接的,但是更不能接的是,面對被人奪去人的事實,葉子衛自己卻無能為力。
葉子衛對自己真是失頂了。自己怎麼是這麼一個窩囊的人,不能拯救別人,也不能拯救自己。在這樣的心態之下,那個在這段時間里一直跟著自己的人是誰,是什麼目的,也就無所謂了。
雖然葉子衛的心里其實很清楚那個人是什麼背景,跟著自己又是什麼目的。
這家酒吧,葉子衛已經是連續第六天來了。葉子衛讓酒吧的老板和招待都很納悶,因為這個說著一口還算不上流利的意大利語的,長著一副東方面孔的年輕人,來到酒吧卻從不喝酒。
連葡萄酒都不喝。
葉子衛來到酒吧,是來喝咖啡的。這是酒吧,不是咖啡廳,也不是咖啡屋,來這種地方喝咖啡干什麼。真是荒唐。
一個男人,來酒吧不喝酒,只喝咖啡,還是獨一人,難免不讓人懷疑他的份。比如現在出現的這位。
“你好,年輕人。你怎麼不喝酒喝咖啡?”
這個男人說著的是一口標準的意大利語,還是標準的米蘭當地方言,這是一個來搭訕的男人。一個男人,在酒吧里搭訕另外一個男人,任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這種事,應該是在酒吧了并不見,所以招待也好,旁人也好,都沒什麼表示。
酒吧嘛,付錢就是了,別的管他干嘛!葉子衛不說話,只是側過頭,冷淡地看著這個和自己搭訕的男人。喝酒吧里別的人不同,葉子衛沒有喝酒,喝的是咖啡。所以葉子衛沒有再酒的作用下變得意迷,更沒有再酒的作用變得。
葉子衛很冷靜,很清醒。只是心里難過,說不出的難過。
這個男人穿著一件襯衫,襯衫燙的很板,沒有系領帶。人倒也還是長得儀表堂堂,有地中海男人特有的那種雕塑氣質的臉龐。臉上沒有胡子,掛著一種曖昧的笑意。整張臉看上去是棱角分明的。皮和東方人比起來,是要糙一些,但也更有男人味道。
或許這是人喜歡的男人吧。有力量,有張力和活力,熱運,能給人安全,有被依靠的覺。人在男人上要求的不就是這個嗎?這些是不是正好就是葉子衛沒有的。葉子衛的心里對自己說,心里的黯然更加強烈了。
這個時候的葉子衛,心里想到的其實還是張云飛,眼前這個和自己搭訕的意大利男人,讓葉子衛想到的,還是張云飛,也許現在的狀態下,不管是誰和葉子衛搭訕,只要是和男人,都只會讓葉子衛想到張云飛。
和張云飛相比,眼前的這個男人,恐怕只是皮差了一些,別的方面應該也是相近的。你看這個人穿在上的襯衫都是撐滿的嘛,一個不喜歡運的人,怎麼可能有把襯衫撐滿呢?只能把肚子撐滿吧。
難怪張云飛喜歡穿襯衫,還有葉楚,還有大哥葉子燁。原來是因為他們都喜歡運,都能把襯衫撐滿。
“你喜歡踢足球嗎?”
葉子衛突然問道。說的不是意大利語,是英語。對方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臉上掛著笑容,坐到了葉子衛的邊,然后招手向招待要了一杯尾酒,這才開口對葉子衛說話。
看來葉子衛的反應讓這個男人很滿意,葉子衛答話了,雖然沒有回答剛才關于咖啡和酒的提問,但絕對比回答問題還要好。看來搭訕功了。
“為米蘭人,怎麼可能不喜歡足球呢?”
米蘭人,喜歡足球。這里面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葉子衛畢竟來到意大利的時間還不長,對意大利的文化了解得還不夠深,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陌生的男人看到了葉子衛眼睛了的迷。
“不是意大利人吧。我講給你聽啊。”
陌生的意大利男人可能自己也想不到,會用這種方式和另一個男人搭訕。在酒吧搭訕陌生男人,他絕對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但從來沒有用足球作為話題開始過,估計以后也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這種覺還真是奇妙。
“意大利是承辦過世界杯的國家,也是奪得過世界杯的國家。世界杯知道嗎?就是最強的國家隊踢的足球比賽。”
世界杯,葉子衛是知道的。陌生男人放心了。
“意大利的足球文化是很發達的,意大利全國有幾大足球城市,都出過偉大的球隊,但是其中最偉大的,卻是米蘭城的兩支球隊。”
葉子衛聽到的是這個男人津津樂道的聲音。
足球,葉子衛不興趣,但是葉子衛知道,張云飛就喜歡足球,據說當年在歐洲留學的時候,還參加過地區聯賽。葉子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會想這個陌生男人問起足球來。難道真的是自己幻聽了,幻覺了,把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當了張云飛了?
“為什麼?”
葉子衛換了意大利語,問道。
“那你得先問我意大利的幾大足球城都是哪幾個?”
男人的臉上笑意更濃了,因為從目前的形式來看,自己的搭訕是功的。這個長相還不錯的東方人,可能真是一個不錯的獵,會和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樣。
“喔,我對足球不敢興趣,但我崇拜的一個人喜歡足球。所以我也想知道足球的魅力。”
崇拜的人,心里的葉子衛覺得自己選擇的這個詞匯并沒有錯誤,自己現在是需要崇拜張云飛了。頂禮拜都不過分。
“你崇拜的人?還喜歡足球?是男人嗎?”
“當然,是男人。是和你一樣喜歡運的,強壯的男人。”
這個表述完全沒有錯誤,張云飛就是那種喜歡運的,強壯的男人。葉子衛就是那種不喜歡運,也不強壯的男人。
葉子衛的這個回答幾乎就要讓眼前的陌生男人喜出外了,看來是真沒看錯,葉子衛就是那種人。不然他崇拜的人怎麼會是個男人呢?或許,這就是眼前的這個東方男人在暗示自己呢——他崇拜男人,崇拜熱運,強壯的男人,那麼我就可能為他崇拜的下一個男人,因為我都符合這些條件啊。
“意大利的首都羅馬,有兩支球隊,分別是紅狼羅馬隊,藍鷹拉齊奧隊。紅狼和藍鷹,是這兩支球隊的隊徽,也是他們的別稱,昵稱。紅狼,是因為羅馬城的傳說就是狼的傳說,羅馬隊的對付又是紅的,所以被做紅狼。拉齊奧呢,主場服是藍的,隊徽又是鷹,所以就藍鷹啦。”
男人說著話,人也向葉子衛靠攏過來。臉上的笑意更濃重了。
“意大利北方的城市都靈,也有兩支球隊,一個是尤文圖斯,另一個是都靈隊。都靈歷史上曾經是意大利,乃至整個歐洲最優秀的球隊之一,都靈的隊徽很特別,是一頭公牛,所以都靈也被做公牛球隊。而尤文圖斯則是先在整個意大利和歐洲最優秀的球隊之一,尤文圖斯很了不起的,幕后老板是法拉利,法拉利知道吧,是整個意大利的驕傲。但這兩個城市的四支球隊,都沒辦法和米蘭相比。”
說道足球,陌生男人的臉上閃出了芒,是一種自豪的芒。這種芒讓葉子衛心里一陣陣心疼,這種芒,葉子衛自己的臉上也曾經出現過,那是在談論李清幽的時候。
現在,是再也不會看到了。只是這個陌生男人并沒有發現葉子衛臉上的異樣,他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話。
“米蘭有兩支名米蘭的球隊。一支是AC米蘭,另一支是國際米蘭。兩支米蘭都有過深遠的歷史,在歷史上都有過讓人稱羨的戰績,AC米蘭的荷蘭三劍客,開創過歐洲攻勢足球的流,獲得了很多很多的榮譽,被譽為米蘭王朝。國際米蘭也有過德國三駕馬車的輝煌。這還不算,兩支米蘭,在現在也還是歐洲得響的球隊。意大利足球俱樂部最近奪得的歐洲冠軍杯,就是兩支米蘭球隊奪得的,AC米蘭是2003年和2007年,國際米蘭是2010年。所以,米蘭城是當之無愧的足球城。是意大利當之無愧最偉大的足球城。”
陌生男人已經陶醉了,葉子衛其實也快要陶醉了,他聽著陌生男人的話,心里卻想著的是李清幽和張云飛,這樣的話,這些歷史典故,張云飛是不是也會講給李清幽聽。李清幽會聽得津津有味,還是不耐其煩。
應該是前者吧。
屋及烏,一個人,肯定連他的好也都接了。李清幽自然是張云飛的。那就自然連張云飛的好也就都接了。接了好,再聽張云飛將這些典故,歷史,不就了自然而然,水到渠的事了嗎?
那是什麼場景?講的人陶醉,聽的人沉醉。
“拉齊奧,羅馬,歷史上在歐洲賽場上的戰績也就是乏善可陳,鮮有亮點。最近這些年在歐洲賽場上就更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都靈的尤文圖斯倒是歷史戰績也好,這些年在歐洲賽場上,雖然沒有問鼎歐冠,但也是在決賽賽場上出現過多次。但是都靈就差了好幾個檔次了,別說問鼎冠軍了,就是進歐洲賽場也是難上加難。所以,說米蘭城是意大利數一數二的足球城,沒有人會反對的。”
這句話說完的時候,葉子衛驚奇地發現,這麼陌生的意大利男人已經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兩個人臉相隔的距離不到三個手指了,葉子衛都能覺到這個陌生男人的鼻息和里的氣息。葉子衛一時間愣住了,他已經大概明白這個男人和自己搭訕的目的了,也明白了這個男人的份。
但是接下來要怎麼做,葉子衛心里卻是一點準備,一點想法也沒有。是拒絕,還是迎合,葉子衛完全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甚至于在潛意識里,還有了一種要放縱一下自己的沖,和一個陌生男人放縱一下。反正也沒有人自己了,自己也不會,不愿意在短時間上別的人,或許永遠也不會上別的人。
那就不如去上一個男人,或者上更多的男人吧。
何況這個陌生的男人,和自己心里仇恨,憎惡的對象,又是自己崇拜羨慕的對象張云飛是如此相似,那麼像。也許和他放縱,就像是在和張云飛放縱了。
這種奇怪的念頭在葉子衛的心里不斷盤亙,不能揮去。
“你知道冠軍嗎?年輕人。”
陌生男人把湊到了葉子衛的耳朵邊,輕聲問道,里的氣息讓葉子衛心里一陣陣發麻,那種沉淪的念頭越發強烈了。
“冠軍?是排在第一名的男人嗎?”
葉子衛的語無倫次,詞不達意在陌生男人看來,是春心萌,是難自已。
“對,冠軍就是排在第一位的男人,跟我走吧,我們倆就都會是排在第一位的男人。并列第一名。”
陌生的意大利男人,繼續用一種癡纏的語調說這話,說話的時候,右手已經從葉子萬的肩膀上,轉移到了葉子衛的部。
“去哪里?”
葉子衛問道,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崩塌了。
“就在附近,步行五分鐘就到。”
“走吧。”
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葉子衛到自己的心已經碎了,不僅是心碎了,肝腸寸斷。類似的話語,是不是張云飛也會和李清幽說,或者說得更麻,更溫。
或者就不用說,說了做什麼?李清幽和張云飛已經訂婚了,很快,兩個人就該正式結婚了。結婚了以后,那就是法定夫妻,夫妻就是要過夫妻生活的,還要生兒育的,還要養育后代的。他葉子衛吃這個醋嗎?犯這個酸嗎?
真是荒謬。
葉子衛只記得那個陌生男人拿出了一張鈔票,擱在了吧臺上,然后攙扶著已經不知道怎麼走路的葉子衛,兩個人在招待有些異樣的眼神里,走出了酒吧的大門。
在走出大門的瞬間,那個陌生男人的右手,很自然地摟住了葉子衛的腰,葉子衛有一種想把自己的腦袋靠在對方肩頭的沖,如果不是高的差距,葉子衛的頭,也就真的靠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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