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錄音就到這里了。通話時長大概是3分鐘左右。”

肖祝拿著手機，對一旁的周靖說道。這段錄音是剛才羅一楠發過來的，是幾分鐘以前羅一楠和葉子衛通話的錄音。周靖聽得眉頭都皺起來了。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呀？七八糟的。

這葉子衛，要不是瘋了，就是被人利用了。瘋了，才會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是自己的敵人，才會想象有人來殺自己，這可能嗎？葉子衛當自己什麼什麼？真當自己是個大人嗎？張家的張云飛還要不遠千里找人來到意大利追殺他？

這是被害妄想癥啊。

這種理由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是和第二種可能一比較，就變得很有道理了。因為第二種可能是更沒道理的——葉子衛被人利用了。

天吶！這更說不過去了。葉子衛算是什麼？就是個不更事的小屁孩子嘛，充其量是家庭背景好一點，這種人，張云飛不會不遠千里來追殺，意大利本地的黑幫勢力也沒有必要纏著他不放啊！

葉子衛的上沒有多油水的呀！

除非是有人知道了周靖也在盯著葉子衛，是想要通過葉子衛來對付周靖。這更說不過去了。周靖能有什麼仇人？就是有，也早就對周靖手了，還需要找葉子衛來完？

這第二個理由更說不過去！

兩個理由都讓周靖到焦躁不安。如果是第一個理由，那說明葉子衛真是出問題，是自己出了問題，心里不健康了。一個心里不健康的葉子衛，對周靖的作用就越來越小了，變得越來越像是張建海希的那樣了。

因為心里不健康的人，就隨時可能走上極端的選擇啊。那不就是張建海希的嗎？心里不健康了，老是覺得自己要被人追殺，那周靖還怎麼可能靠這個人來扎錢。

第二種可能也很危險。還有周靖不認識的人盯上了葉子衛，不危險才怪了。頂上葉子衛做什麼？要用葉子衛來干嘛？這個問題太難了。

“老板，你看葉子衛那小子像不像是在撒謊啊！”

撒謊！周靖心里一機靈，會嗎？葉子衛會撒謊嗎？為什麼要撒謊呢？難道真的是被什麼人利用了？有這樣的人嗎？

撒謊的可能就只有一個了：假裝自己是神經病。假裝自己瘋了。假裝的目的是什麼？躲避羅一楠，還是躲避葉家派來的加塞托。周靖第一次發現自己找不到答案了。

“我說完了，你覺得還滿意嗎？”

在這間室里，葉子衛掛斷了電話，擱下手機，扭頭對邊的加比亞迪尼和田暢說道，說話的時候表冷漠。但其實此時此刻的葉子衛卻是心翻涌，難以自持。這是第一次，葉子衛開始對一個人撒謊，而且是蓄意地撒謊。

上一次，葉子衛要挾I DO為自己做事的時候曾經有過這種覺，但被報復的沖掩蓋了，現在這種沖又出現了，不過不在是報復別人，是報復自己。報復一個曾經的自己。

和羅一楠的通話，是得到加比亞迪尼和田暢兩個人許可的，不然不可能通話，連手機都是被搜走了的，怎麼可能通話。葉子衛明白自己的境，名義上是被這個稱之為“阿喀琉斯”的組織帶過來完一項重要的人，其實就是被監起來，被綁架了。和正式的監，綁架不同的是，那些監和綁架，是為了從別人上獲取利益，也就是被監者和被綁架者的親屬上得到利益，而阿喀琉斯綁架自己，卻是為了從自己上得到利益。

同樣，在電話里和羅一楠說什麼話，怎麼說，也是加比亞迪尼和田暢規定好了的。連說話的整個過程也是在加比亞迪尼和田暢監控著完的。唯一能夠由葉子衛掌握的只是說話時候的方式，比如語氣，語速。

“表現很好，葉先生，你的表現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好很多。”

田暢微笑著說道，臉上是滿意的表。的確，葉子衛是完全按照事先定好的容說的，并沒有違反規定，擅自增加和減容。而且整個過程表現得很出，真像一個神經病。

臆想癥，這就是加比亞迪尼希葉子衛讓羅一楠和羅一楠后的周靖理解的葉子衛。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葉子衛問道。

“葉先生，我們要完的是一項困難重重的工作，我們要面對的對手也是一個極其困難的對手。所以，給你這個任務，你是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接下來，我們將對你進行特訓，你需要有更強壯的質，更敏銳的判斷力，還有更堅韌的意志。這個工作我們將給索里亞諾來完。”

加比亞迪尼微笑著對葉子衛說道。

“去哪里？”

“這個地方我們不會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到了最后，我們要對你進行一次嚴格的考察。”

田暢又接過話來說道。

“為什麼？”

“葉先生，我們已經說過了，你要去完的是一項艱苦的工作，我們需要保證你有完這個工作的能力，否則怎麼可能放心把這樣一個艱苦的工作給你去完。這是對你負責，也是對我們負責，至于最后考察的容，到了考察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的。現在，你首先要做大的是為自己贏得獲得考察的機會。”

“獲得考察的機會？什麼意思？”

“你是要接我們的訓練的，如果訓練的結果不滿意，不能達到我們的要求，我們也就無法讓你接任務，也就是不可能安排你接考察。明白了嗎？”

“好吧，我去。怎麼去？”

“的訓練，給索里亞諾來完，稍后他回來帶你走，你只要跟著他走，跟著他完訓練就是了。索里亞諾是一個好教練，雖然為人沉默寡言。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這種訓練有一個準確的時間限制嗎？”

葉子衛問道。這也是一個關鍵的問題，這種訓練不可能是無限期的，張云飛和李清幽眼看也要結婚了，葉子衛猜測，加比亞迪尼他們制定的計劃，就應該在張云飛結婚之前手。或者就是在張云飛結婚的現場手，那才有轟效應。

“半個月的時間，你必須達到考核的標準。半個月以后，索里亞諾要據你的訓練況，判斷你能不能接考察，夠不夠資格接下一步的訓練，能不能執行任務。”

“如果不能呢？”

葉子衛冷冷地問道。如果不能，是不是就得死呢？

“我希你嚴格訓練，遵照索里亞諾的安排把自己訓練好。”

加比亞迪尼沒有回答。

“我說的是如果我不能達到你們的要求，失敗了怎麼辦？”

葉子衛追問道。

“葉先生，我們看好你，才讓你接訓練的，如果你現在就認為自己的能力和意志力不能滿足要求，不能完訓練任務，那你現在就不用跟著索里亞諾去了，我們會把你送到一個你愿意去的地方去。”

一個比葉子衛的聲音還要冷淡的聲音想起來，說話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田暢。這句話的效果很好，打中了葉子衛心里的痛點。現在的葉子衛就是怕別人看不起自己，怕別人說自己是個蛋。

這是張云飛對他的刺激，對他最大的改變。果然，葉子衛不說話了，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許久，葉子衛平靜下來。

“好，我走。如果我不能達到你們的要求，也不用把我送到什麼地方去了，直接讓我死掉吧。”

說完話葉子衛頭也不回，走出了室，在室門外，那個帶著自己來的索里亞諾已經等待多時了。

看著跟在索里亞諾邊漸漸遠去的葉子衛，田暢的眼睛變得有些復雜了。人是他找來的，但這個他找來的人，能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卻并沒有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怎麼？懷疑自己的判斷能力了？還是懷疑你選擇的人了？”

加比亞迪尼用一種戲謔的口氣說道，說的自然是意大利語。然后遞給了田暢一杯咖啡，是意大利咖啡，不是式咖啡。

“懷疑我選擇的人，不就是懷疑我自己的判斷能力嗎？”

田暢冷淡地回應著，然后喝了一口咖啡。眼睛也變得很深邃了，一雙眼睛看向葉子衛和所里離開的通道。

“你多慮了，我們選擇的人不會錯的。”

加比亞迪尼恢復了那種嚴肅的口氣。好像是在安田暢。

“你那麼自信嗎？這可是一件大事，我找來這麼一個生手做這樣的事，是迫不得已，因為沒有更合適的對象了。你剛才已經看了他的表現，還要把這個大事給他，如果最后發生什麼變故，我會很自責的。”

田暢顯然對加比亞迪尼的安并不興趣。

“我說了，我有辦法讓葉子衛下狠手，對我們死心塌地，不會再有二心，等到他把張云飛殺死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那時候我們會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他的頭上去，是葉子衛殺死了他，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你的安排是？”

田暢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加比亞迪尼的說法，扭頭看著旁的加比亞迪尼，滿臉疑地問道。

“葉子衛心里的兩個死結，一個是李清幽，一個是自己的母親。只要把這兩個攥在我們的手里，我們就有十足的把握利用好葉子衛這個人。明白嗎？”

加比亞迪尼的臉變得沉了。

“李清幽，葉子衛的母親，這兩個人我倒是想到了。你是不是還算了那個化名瑪琳娜的羅一楠，肖淑萍。”

田暢緒變得好了一點，似乎被加比亞迪尼說了。

“不，在這件事上，很快就不會有羅一楠的什麼事了。因為在十五天之，就會死掉了。”

“什麼？”

田暢心里一驚，趕忙問道。

“我說，在十五天之，索里亞諾活對葉子衛說：雖然你很努力，但是你的確缺一狠勁，距離我們的要求還有些距離。然后葉子衛會哀求他，因為葉子衛最怕的就是別人看不起他，特別是這個看不起的對象，就是他心里最大的死結——張云飛。”

“然后呢？”

田暢追問道。

“然后，索里亞諾就會嘆息著對葉子衛說：我希你是一個能夠對自己更狠的人，因為我希你真的能夠自己完這項工作。這樣吧，我給你一次最后考察的機會，如果通過了最后的考察，我愿意向加比亞迪尼推薦你去做這個工作。”

“你是說這個考察就是？”

田暢明白加比亞迪尼要說什麼了。加比亞迪尼這是要讓葉子衛親自手殺了羅一楠，也就是肖淑萍。

“對，這個最后的考察，就是要葉子衛親自殺掉肖淑萍，也就是羅一楠。你說，是讓他槍，還是刀。”

“槍。”

明白了加比亞迪尼要說什麼，田暢也很快跟上了對方的思路。這的確是一個最恰當的辦法。只要葉子衛的手上沾了，有了命案，他的整個人也就在了加比亞迪尼和田暢的手上，甩不掉了，只能任其指使，不敢抗命。

“為什麼？我覺得刀會更有震撼力啊。”

加比亞迪尼好像不明白田暢的觀點，他的設計里，讓葉子衛刀子，會更有殺傷力，更容易把葉子衛變一個惡魔。想象，在加比亞迪尼的煽下，葉子衛緒激，，整個人都燃燒起來，然后拔起一把匕首，一刀進對方的心臟，然后加比亞迪尼松開那個人臉上的面罩，讓葉子衛看清楚被自己殺掉的這個人。

這個人就是曾經和葉子衛癡纏了很長時間的肖淑萍，的真名做羅一楠，并不是什麼化名肖靖的肖祝的妹妹，而是一個職業騙子。那個時候的葉子衛，還能堅持住什麼嗎？

那時候再讓葉子衛下決心，下狠心去殺掉張云飛，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為什麼田暢會覺得應該用槍呢？

“因為葉子衛不會有機會和張云飛挨得那麼近，張云飛邊的保鏢，還有張云飛和葉子衛兩個人的高差距，決定了葉子衛要殺掉張云飛，是不會有刀的機會的，只會有槍的機會。所以不用練習刀了，練習槍才是最有可能的。”

田暢恢復了微笑的表，對加比亞迪尼說道。

葉楚想不明白徐一媛為什麼要打電話找自己，更想不明白徐一媛找自己要干什麼。對葉楚，徐一媛恨都還來不及呢，干嘛還要約自己見面。而且還是約在外面，不是在家里。

徐一媛，葉楚，那都是葉家的人啊，都是住家葉家的別墅里的呀。只不過葉家的別墅分了面積更大的主樓，有五層，和面積小些的副樓，只有三層。葉楚和葉天瀾更多時候在副樓，不在主樓。

主樓是屬于葉云軒，徐一媛，葉子燁，葉子苑，還有已經離開了的葉子燁的。主樓和副樓之間是有些空間距離，但要見一個葉楚，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只要打個招呼就可以做到了。而且，還完全可以避開葉天瀾嘛。葉天瀾現在重新出山，要主持葉家的生意，是要經常到公司去的，葉楚則更多要負責打理一些社會資源，并不用總是呆在公司里。這樣，就算是在家里見面，也不用擔心會被徐一媛最懼怕的葉天瀾看到。

“我們什麼地方見面？”

葉楚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稱呼徐一媛，按照輩分和關系來看，葉天瀾是他的二爺爺，是葉楚爺爺的親哥哥。葉云軒是葉天瀾的兒子，就是葉楚父親的堂兄，那也就是葉楚的堂叔。堂叔的妻子，葉楚應該嬸娘，嬸嬸才是的。可這句嬸嬸，葉楚實在是不出口的。

不出口，只好不。沒有稱謂，連稱呼都沒有。就好像在和一個完全陌生，關系冷漠的人說話。連你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