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不是沒想過隋母會對自己有意見,所以來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下面對連番的刻意刁難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只以變應萬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當然實際上隋母的子骨也打不了,就上牢兩句,蘇澈素日里聽得也多了,倒并沒有怎麼樣。
反是隋聿修幫著抱不平,抱著母親與親對峙,“不好,罵媽媽。”
隋母對著自己寶貝大孫子,再是不滿也不能放臉上,只在心里將蘇澈這麼個狐貍罵了個狗淋頭。但面上,還要強歡笑的對著蘇澈套近乎給孫子看。
“囡囡看,不兇,和媽媽好著呢。”
可這麼說了,蘇澈卻并不配合,一徑靠墻坐著并沒有和隋母互。
隋母心下益發氣急,但在隋聿修面前只能生生著火氣。另一邊,接了隋母那通吃了槍藥般的電話,隋父沒敢怠慢,怕醫院這里再生出事端,找同事借了電瓶車就從廠里騎到醫院。
他過來的時候蘇澈已經帶著隋聿修先行離開了,只剩了隋母,氣的肝疼胃疼全沒個好的,病歪歪的斜倚在床頭。
隋父本來還抱著些火氣,看著老伴這個樣子氣也撒了,忙忙過來給倒水。
“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這就是被你們爺仨氣的。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兩個都站那人那邊,你們是組團被迷了心竅啊?”隋母恨鐵不鋼,狠狠拍了隋父一記。隋父被打的手上微,熱水灑在了桌上。他也沒顧上,只一邊嘟囔著埋怨隋母,一面小心將水杯遞了給。
“不喝,不喝,我不喝。”隋母正在氣上,隨手推開了隋父。坐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哭,“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了,老公靠不住,兒子不頂用,這會連我孫子都叛逃了。”
隋父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他是個知識分子,說起技相關來是一套套的,但是面對家里這種事上,卻也是什麼辦法經驗都沒有,看著隋母抹眼淚只在旁干瞪眼。
最后,還是醫生經過走道聽見這邊隋母哭聲進來勸了,說是的狀況不適合這麼激烈的緒。隋母當即就拉著隋父,死活要他把大孫子接過來,讓蘇澈走。
隋父犯了難,遲疑道:“可是,你這住院呢,我真沒把握照顧好聿修。你也知道,我這……實在是……非常時期。”
“什麼非常時期,你就不怕那人把我孫子拐走了?”
“你也別這麼想,不說小蘇是他媽媽,這就是帶走去玩兩天也是沒啥的。而且……”
隋父這話還沒說完,隋母已經跳了起來,“而且什麼而且,你這老不休的。一口一個小蘇,我就知道,你這也是著了的道了吧。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我說我寶貝兒子怎麼就鬼迷了心竅呢,就是你這老東西攛掇的。”
聽著隋母老調重彈,隋父已經沒有一開始聽到的反應這麼大了,只搖了搖頭,薄責道:“你這越說越離譜了。”
“我離譜,是我離譜還是你敵我不分啊?”隋父說著不夠上手開始推搡隋父了,“今天我給你講,我容不下那姓蘇的,兒子在我也這麼說,有沒我,有我沒。”
“好好好,你這好好養病,等你出院了,我負責讓走行了吧。”隋父實在是被鬧得沒法了,不得不示弱。
“不,我現在就要那人走。”隋母掙扎著又要下床,“我就去和鄧醫生說,我要出院,我這病沒啥,就是老年慢病,死不了人。”
“阿玉啊,你這又是何苦呢?”隋父死死拖著,急的跳腳。
“總之我不要那人進門。”隋母很堅決。
“沒有進門,就是幫著照顧孩子,你說我帶不好聿修,要再出現上回那種燙到怎麼辦?而且我不會做飯,孩子吃不飽,又怎麼辦?我這邊可以吃外賣隨便對付,聿修才這麼點,跟著我吃外面的東西,你舍得啊?”
“……”聽著隋父這些現實的話,隋母逐漸也沒了聲氣。雖然自家也有幾個親戚,但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不可能麻煩別人來照顧自己孫子。可究竟意難平,于是隋母只能掐了隋父幾下。最后狠狠道:“就勉強讓呆幾天,等我出院,你就讓走。”
“哎哎哎。”隋父見松口,自然就眉開眼笑了。
蘇澈回來照顧聿修這事總算被隋母認可了。
知道終于帶到自己干兒子,安慕希空飛到這邊來了。初次見面,做干媽的送了個小金鐲子。蘇澈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愿意收。結果隋聿修個小財迷倒是眼明手快,握在手中直說,“這是寶寶的,寶寶喜歡的。”
安慕希雖然還沒到有母的年紀,但心喜歡萌可的東西,隋聿修長得圓頭圓腦的清俊可,對小家伙也喜歡的,抱在懷里親個不停。
小家伙揮著安慕希送的金鐲子,也是一臉垂涎的笑。
蘇澈眼見這一大一小一言難盡,也是無話可說。
晚間的時候,鄭文揚接獲安慕希的微信消息也趕到了這邊匯合。畢竟蘇澈現在是住在隋益家帶孩子,自己份本就特殊,來個安慕希就已經夠鳩占鵲巢得了。覺得不合適就沒打算讓鄭文揚進門,抱了孩子帶著安慕希下到樓下,在小區景觀帶里等著和他的面。
彼時八點的樣子,華燈初上。小區帶著孩子散步的人不,有老有,有小夫妻也也有父母三代同堂的。隋聿修長得漂亮可,又是甜討喜會人,小區里一多半老頭老太都認得這孩子,看到蘇澈抱了他下來,一時都圍上來了。
噓寒問暖的有,八卦也不。七八舌道:“好久不見小聿修了,囡囡瘦了啊。”
“可憐見的,家里遇上這麼多事。”
“哎呀,這是聿修的媽媽吧。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這是在哪做事啊?哪人啊?”
先是,蘇澈還勉強著自己好聲好氣的問幾句。后頭見他們問題越問越私就不愿再多開口了,還是安慕希八面玲瓏的,替把那些好奇的問題俱都答了。
“對啊對啊,我蘇姐之前忙工作,這老人現下住院了非常時期,不得不回來。”
“哎呀,這兒媳婦也是不錯的。平時阿玉提都不提,我們還當你這人不好呢。”
有大姐在旁呵呵笑。之前隋母抱了才個把月的隋聿修回來,雖然基本沒說什麼,但因為沒有母親跟著認識的鄰居親戚一開始都只以為兒媳這是和兒子一道去了帝都。結果逢年過節都不見孩子媽出現,眾人慢慢覺得不對勁,就有人開始詢問隋母孩子媽的況。
隋母先是還敷衍得推上班或忙,后頭再問就拉下臉不理人了。至此小區里開始風言風語傳,隋益被孩子媽各種甩戴綠帽,其中最夸張的一條謠言是說隋聿修是隋益做的試管代孕嬰兒,因為他不喜歡人,為了讓父母高興,才出錢做了個孩子。
就在等待鄭文揚過來的時間段里,安慕希就像是彼時收集《聊齋志異》故事的松齡一樣,與大媽們進行了一圈親切友好的談,將傳言里這其中曲折離奇的傳聞基本都聽了個遍。除去隋益家的況,還有好些東家媳婦生不出,西家媳婦長得丑有腳氣這種家長里短好像睡人床底下的事都聽過了。
心中積攢了故事,回頭安慕希就相對蘇澈說。但鑒于有未年人在場,不好說的直白,便是一點都不過癮,只等著鄭文揚過來可以直抒臆。
只是可惜,鄭文揚過來之后安慕希也并沒有撈到表現的機會,因為隋聿修看見他就不住鬼哭狼嚎起來。小家伙記憶力頗深,因為半年多前被燙傷的時候,鄭文揚是主治大夫,數次著他上藥眼睛。
對他,隋聿修已經修了條件反,直往蘇澈懷里鉆,不讓他靠近也不讓他坐下。連同他和安慕希說句話,小家伙都要尖表達不滿。
最后蘇澈眼見得沒有辦法了,只能放棄和鄭文揚這次會面先行帶了孩子上去。
留下安慕希和鄭文揚,在景觀帶這邊的亭子里,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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