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寧回到營帳中,在桌邊坐了下來,看著帳中的布置變得煥然一新,忽然覺得心里有些愧疚,其實仔細想來,赫連策并沒有做錯什麼,只是之事不可勉強,也沒有什麼先后之分,盛寧如今一顆心早就被白奕給占據了,早就已經沒有赫連策的半點位置了。
想到這里,盛寧心里的意志反而越發的堅定了,既然不喜歡赫連策,就應該盡快把一切都說清楚,好讓他早日打消心思,忘掉自己,如今經歷了這麼多的事,盛寧也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孩了。
盛寧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心里的位置不知不覺間就換了人,甚至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白奕的。
不知所起,或許是因為白奕俊出塵的外表,又或許是因為他偶爾不經意間流出的,亦或是一種漸漸的依賴,讓對白奕日漸深重。這樣想著,盛寧的心里慢慢的又開始思念起了白奕,甚至始終不明白,白奕到底為什麼要謀反。
盛寧嘆了口氣,著桌面上赫連策送來的雪茗茶葉,眼睫微微了一下,不知道為何,自從前段時間在邊境喝了白奕軍營中的茶葉之后,就上了那種味道。對于這雪茗,也沒有之前的那份喜了,想到這里,盛寧心里覺得有些悵然,或許也正是如此,喜歡一樣東西從來都是沒有理由的,更是不可勉強的。
盛寧也打探不到白奕為什麼謀反,索也不再多想,懨懨的伏在桌面上,心甚是復雜,從前被白奕的時候,盛寧好歹還會覺得氣憤,而如今,這日子似乎委實太過平淡了,仿佛死水一般,不起毫的波瀾。
營帳外仍然非常的明,赫連策的影越發顯得蕭瑟凄涼,他如今心痛的幾乎快要無法呼吸,滿腦子都回想著盛寧方才說的那一番話,他腳步踉蹌,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門口的守衛看到赫連策一副悲痛絕的模樣,不由微微一驚,在他們的眼中,赫連策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風霽月,溫文爾雅的,似乎還從來沒有如此面狼狽過,但他們畢竟是下屬,自然不敢妄加猜測什麼,只是垂著腦袋,微微欠了欠子。
赫連策看都沒有看那兩個士兵一眼,徑直走進了營帳,他的臉上如今沒有毫的笑容,只有悲傷和凄然,他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心里一陣陣的痛,正如盛寧嫁給白奕那天時的心如出一轍。
這時候,他的目忽然落在營帳角落里的一壇壇酒之上,心中一,赫連策已經快步走了過去,他把那些酒抱到桌上,迅速的掀開酒塞,甚至連碗也不拿,捧起酒壇便往口中送。
這些酒都是平時將士們打了勝戰用來慶祝用的,酒勁非常的猛,辛辣的酒沿著咽咽腹中,心里都仿佛燃燒著一把火,赫連策一口氣灌了大半壇,很快就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用月白的袖子了角殘留的酒漬,繼續去灌剩下的半壇酒。
結微微滾,赫連策沒用多久,就已經灌下了一壇酒,大約是喝的有些急了,赫連策忽然被酒給嗆住了,他放下酒壇,捂著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臉通紅,似乎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
赫連策意識有些迷離,腦海中不斷地涌現著他和盛寧從前相時候的景,那時候,盛寧還是個小孩,卻已經出落的楚楚人,整天跟在赫連策的后,兩人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經常在一起玩耍,他對盛寧,亦是分外的寵溺。
“阿策哥哥,你快些來啊。”盛寧糯糯的聲音似乎又在耳畔響起,赫連策心口遽痛,拿起另一壇酒,繼續喝了起來,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夠麻痹赫連策心頭的痛苦。
記憶和現實摻雜在一起,讓赫連策頭痛裂,一會兒是盛寧滿面,深款款的喚他策哥哥時候的景,但很快,畫面又猝然一轉,變盛寧冷若冰霜的模樣。
赫連策捂著腦袋,痛苦的快要崩潰,就連酒都無法讓他忘記這些事,反而記憶越發的深刻,讓他都褪去了,變得蒼白無比。
赫連策甚至不記得他自己喝了有多久,直到夜漸漸變得深沉起來,明亮的大地被黑暗給包裹,他才停了下來。
赫連策顯然已經醉了,他的形幾乎都有些站立不穩,好不容易踉踉蹌蹌的起,腦海中疼的像是快要炸裂,無數記憶如水一般囂著涌了過來,赫連策忽然拿起桌邊的一只玉簫,便快步沖了出去。
營帳門口的守衛看到赫連策匆匆忙忙跑出去,都怔了怔子,本來想行禮,但轉眼之間,赫連策的影就已經跑出去老遠了,守衛們都呆了一瞬,鼻尖一陣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守衛們越發到驚訝了,不由得互相對比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充滿了疑,赫連策平常從不飲酒,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赫連策踩著月,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他追隨著心里的想法,朝著盛寧營帳的方向快步走去,月灑在他沾滿了酒的白上,發出淡淡的水,偶爾一陣夜風吹來,酒香霎時飄了開來。
他在盛寧的營帳門口停住腳步,把手中的玉簫放在邊,角微微,一陣空靈幽遠的簫聲便傳了出去,打破了夜中的靜謐,混合著偶爾幾聲蟲鳴,仿佛一首人的響樂。
盛寧正準備吹熄了桌上的油燈休息,乍然聽到營帳外傳來簫聲,霎時怔住了,這簫聲如怨如訴,曲調中含著縷縷哀傷,讓人心不由自主的為其染,也變得哀傷起來。
不得不說,赫連策的簫聲果真是非常的聽,他本就是皇城中極富盛名的人,不僅相貌出塵,亦是才華橫溢,這一點,盛寧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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