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很快上來。我把糖加進咖啡，用小銀匙輕輕攪著。

Aaron啜了一口咖啡，問我：「你對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前景，有什麼看法？」

前景麼？

這個項目，關係到公司下半年的業績，也關係到我的工作。但是，對互聯網這個領域的行，我了解得並不多。

而且……

我猶豫了下，還是如實回答：「Aaron先生，其實這個項目讓我來，不算很合適。我們公司里，有人比我更了解互聯網這個產業……您真的不考慮換一個人來接洽嗎？」

Aaron優雅地搖頭：「從頭到尾，我考慮的，就只有你。」

這句話，幾乎是晦的告白。

我覺得，自己的心跳了一拍，臉上有點發熱。沒辦法，我只能用喝咖啡的作掩飾自己的尷尬。

誠然，Aaron是個優秀、英俊的男人。可這樣的告白，還是讓我很為難。

剛剛活絡一點的氣氛，又冷了下去。

Aaron又找了個話題：「喬小姐，你……」

他說話的同時，我們後的一桌，響起了一個悉的尖銳聲音：「你說那個老太婆啊？進醫院了。」

是顧湘？！

我全一僵，抬手示意Aaron噤聲：「噓。」

Aaron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我們後，顧湘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翻翻背包，從包里拿出一面化妝鏡，小心地觀察著那一桌的靜。

從化妝鏡里，我看見，顧湘和一個闊太太打扮的人一起，坐在一張桌子旁邊。顧湘那張艷而刻薄的臉上，掛著恨意和妒恨。

「死老太婆在家，就只會袒護那個小賤人。」顧湘不屑地哼了一聲，「菲菲也是的孫，我可從來沒見過那麼護著菲菲。」

那個闊太太明顯知道喬家的，只是配合地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顧湘還在喋喋不休：「你知不知道，那個小賤人有多過分？！菲菲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居然就被這麼攪了！」一把抓住闊太太的手腕，「太過分了，對不對？」

闊太太配合地點頭：「是啊，太過分了。」

們的對話，勾起了我的興趣。我還真想知道，婚禮失敗之後，喬菲到底是什麼反應。

「Aaron。」我低聲音，免得被顧湘發現，「不好意思，我遇到了人，有話要和們說。公司的事，我們可以改天再談嗎？」

Aaron爽快地站了起來：「好的。這份文件，你先留下。」他把咖啡桌上的文件推給我，「我明天再來找你。」

「謝謝。」

我誠懇地道了謝，收起文件。

Aaron瀟灑地轉離開。臨別時，沖我揮了揮手。

我心不在焉地點頭回禮。實際上，我一直豎起耳朵聽顧湘們的對話，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我們菲菲是個多乖巧的孩子啊！真是好人沒好報。」顧湘拿起餐巾，抹了抹眼淚，「昨天，一個懷了孕的大肚婆著肚子過來，非說肚子裏的野種是我婿的……怎麼可能呢！他可是個正人君子啊！」

正人君子？我差點笑出聲來。

如果顧湘知道，昨天陸澤南在我床上的表現，還說得出這些話嗎？

闊太太的了，臉怪異。

過了一會，才艱難地說：「也……也不能這麼說吧。陸總作風是比較低調，不過，我聽說他邊，也總是有人的……」

「怎麼可能！」顧湘想也不想地否定，語氣激，「一定是以訛傳訛，是假的！我婿絕對是正人君子，他連菲菲的手都不怎麼牽！」

哦，這也難怪。我不冷不熱地想，因為，他在我上，早就得到滿足了。

床都上過了，還在乎牽不牽手麼？

讓一個吃過正餐的男人，去貪圖一點餐前的小點心，怎麼可能？

顧湘說得，哭了起來：「這下，婚禮砸了，全完了！我兒那麼保守，連男朋友都沒過！出了事，恨不得在家裏自殺……」

闊太太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表，敷衍地安了顧湘幾句。

顧湘大概不知道吧。我幸災樂禍地想，昨天，各大已經把喬菲的八卦寫了個遍。

就連那個曾經被喬菲甩掉、已經和毫無關係的緋聞男友，也有幾家專門做了深度報道。雖然那些報道有捕風捉影的嫌疑，但喬菲的名聲，還是惡劣了不。

這個闊太太，恐怕也看到了那些文章。

「都怪喬葉那個小賤人！」

顧湘哭夠了，抬起頭，惡狠狠地說，「那個大肚婆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和喬葉是勾結在一起的！」

闊太太拍了拍顧湘的肩膀：「說不定是你想多了呢？」

「不，不可能！」顧湘堅持己見，「那個小賤人早就嫉妒我們菲菲、看我們菲菲不順眼了！一定是！」

一副篤定的語氣。

這麼篤定，闊太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為難地咧了咧。

接下來，就是顧湘單方面的哭訴。

哭得起勁，來來回回地抱怨著昨天的婚禮。我越聽越覺得沒意思，漸漸的，也就聽得不那麼仔細了。

忽然，顧湘的一句話，讓我又提起了神。

「不過啊……」顧湘眼裏閃過一抹沉，「那個死丫頭的報應，也要來了。」

報應？什麼報應？

我的神經繃了，手指不自覺地咖啡匙。

闊太太問：「你說的報應是什麼？」

顧湘得意地笑了：「昨天啊，北亭一回去，就在家裏砸東西，說要殺了那個小賤人。老不死的一聽，急得不得了呢。」

裏的「老不死」，指的一定是！

我的打起了抖，恨不得衝到顧湘面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闊太太很配合地問：「然後呢？」

「然後？老不死的怎麼說，北亭也不肯放過那個賤人。我在旁邊說了幾句，再然後，老不死的一激，心臟病發作，救護車就來了呀。」顧湘聳聳肩，「真是報應哦。平時待我們母，就像待仇人一樣。這回好了，進醫院了吧？」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來。

顧湘還在碎碎念：「聽說老不死的有一盒子珠寶，也不知道能不能傳給菲菲……」

要死了，還在惦記的財產！

我氣得發抖，「唰」地一下站起來，走到顧湘那桌邊上。

顧湘說得正痛快，就被我打擾了。瞇了瞇眼，不滿地抬起頭：「你誰……」看見我，瞳孔一，尖出聲，「怎麼是你？！」

我抬起手，用盡全的力氣，給了顧湘一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