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陸澤南確實是個惡劣的人渣。可單從外貌上看，他也不至於把小姑娘嚇這樣啊？

董靜賢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和一起走進電梯，按了要去的樓層。

電梯的四壁是四面鏡子。從鏡子裏，我看見董靜賢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才說：「小喬姐，你小心點。要不、要不……咱們別去了？」

「你……」

我剛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電梯就到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往兩側拉開。

我把手按在開門鍵上，催：「你說啊。」

「我……」董靜賢又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一臉為難地搖頭，「我說不好。」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做事瞻前顧後的態度。剛想訓斥，轉念一想，這小姑娘也沒來多久。

還是算了。我在這個年紀，也不一定就懂多。讓慢慢來得了。

我搖搖頭，走下電梯。

剛下電梯，忽然就聽見了顧湘那獨特的尖銳聲音：「喬葉呢？！你們是不是把藏起來了？」

「……」

我臉一黑，瞬間明白了小助理那麼為難的原因。

董靜賢小聲說：「在這裏鬧了好久了。」

這個消息，比我家被炸了還讓我難。

我了作痛的太，問：「好久是多久？」

董靜賢仰頭想了想：「也得有三、四個鐘頭了吧。」

我有點不敢相信：「就一直這麼喊？」

「也……也沒有吧。」董靜賢想了想，說，「中間問咱們的人要了兩次水。」

一個口的人，還能罵得這麼帶勁？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然後呢？你們就給了？」

董靜賢臉一紅，沒說話。

得，這傻丫頭準是給了。

我懶得搭理，帶著走到辦公室門口。

……

顧湘的聲音越來越近。過走廊上的單面玻璃門，我看見顧湘臉漲得通紅，正在破口大罵。

什麼「死三八」、「臭婊子」之類的辭彙，層出不窮地從裏往外蹦。

這種架勢，說是街頭巷尾常見的潑婦，一點都不冤枉。

所謂單面玻璃門，就是我看得見顧湘，顧湘看不見我。這個設計本來是給那些客戶預備的。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昨天折騰了一整天，我現在沒什麼神頭，不是很想正面和顧湘起衝突。要不然……就讓保安把「帶」出去算了？

我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舉棋不定，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推門進去。

餘里，我看見董靜賢一，快速說了句什麼。

的聲音太小，完全被顧湘的罵街聲蓋過去了。我沒聽清，問：「你說什麼？」

這回，董靜賢的聲音大了點：「是我把顧士帶上來的。」

「……」

這話太刺激了，我眼前一黑。

顧湘大概是聽見了董靜賢的聲音，罵聲一頓，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走了過來。

我往背後看了看，發現走廊很長，旁邊的辦公室也都鎖著門。

我本沒可藏。

顧湘一把把門拉開，氣勢洶洶地瞪著我：「小賤人，你還敢來！」

我沒理，推了董靜賢一把，小聲說：「去找保安。」

董靜賢愁眉苦臉地要走，被顧湘攔住。

「小賤人認識的也是小賤人！」顧湘咬著牙，把董靜賢到牆邊，「說，你是不是想給我姑爺通風報信，讓他來救？！」

董靜賢慌了手腳，都變得煞白：「我……不是……不知道……」

我一把推開，站到顧湘前邊。

也不知道顧湘是氣昏頭了，還是怎麼，居然想把我推開，繼續去追董靜賢。

我一把拽住顧湘：「你不是想找我麼？沖我來。」

顧湘氣不打一來，一拍大，罵：「你以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啊。」我冷笑，「你能幹什麼？你不就是會搶自己好閨的男人，會教自己的兒討好男人，去傍有錢的男人麼？」

顧湘大罵：「你足我兒婿，還有臉說我！」

我沒理，左右看了看。

看見董靜賢已經不知道到哪去了，我也就放了心。

顧湘推了我一把：「你這個賤貨！」

我被推得一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是有脾氣的。

我靠近顧湘，咬著牙小聲說：「出事那天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顧湘一愣：「……」

「我看見了。不止我，陸澤南也看見了。」

我冷笑一聲，「顧湘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想讓你兒和陸澤南在一起好過。我不稀罕陸澤南也不想足他們之間，我只想看見喬菲嫁不出去，又敗名裂的樣子。那個樣子，和你這個媽特別配。」

顧湘站在那，一個勁的哆嗦。

我繞過邊，往走廊里走。

「啊！」

突然，顧湘在我後大喊了一聲。

我一愣。顧湘衝到我旁邊，一把抱住我，掙扎著就要往打開的窗枱那裏去。

那是一扇沒什麼防護的窗戶，窗口只到我的腳踝。

我嚇出了一白汗，想掙顧湘，又掙不開：「你想幹什麼！」

「我要你去死……要你去死！」

顧湘面目猙獰，在我耳朵旁邊吼。

我被吼得耳朵嗡嗡響：「你瘋了！」

「對，我瘋了！」顧湘理直氣壯地吼，「我被你們瘋了！你不放過我兒，我也不放過你！」

我死命掙扎，顧湘的力氣卻大得出奇。

我想，可能是真的急了。

顧湘拖著我，一步一步挪到窗戶旁邊，就要把我往窗戶外頭摁。

保衛科的人怎麼還不來？！

我急了，住窗框大：「董靜賢！人呢？！」

董靜賢跑過來，和我一起拽住顧湘。

我一看只有一個人，徹底急了：「我不是讓你把保衛科的找來嗎！」

董靜賢眼圈紅紅，一邊把顧湘往裏拽，一邊還解釋：「我、我不知道保衛科在哪……」

「……」

我被氣得肝疼。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倆總算把顧湘拉了進去。

真不知道一個養尊優的家庭婦，哪來那麼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