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你不好好開車，管這麼多幹什麼！」

我咬著牙，從牙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把話出來。

司機不說話了，沉著臉開車。

到了富人區，我從包里掏出張百元鈔票，往座位上一拍，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走到Aaron家樓下，我才稍稍冷靜下來，想起這幾天Aaron總是待在公司，加班到深夜的事。

要是Aaron不在家，我可就白來一趟了。

算了，還是先試試再說。

我按下門鈴，很快聽見Aaron溫和而疲倦的聲音：「是誰？」

「是我。」我咬了咬，「我是喬葉。」

「葉子？」

Aaron低呼一聲，打開了門，「快上來。」

我搭著戶電梯，很快到了他家門前。

Aaron站在門外的走廊上等我。看見我，他愣了愣：「你怎麼這麼狼狽？」

「我狼狽嗎？」

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這才注意到我全上下都是灰塵，小還傷了好幾，簡直像是從難民營爬出來的。

難怪Aaron說我狼狽。

Aaron拉著我進門，給我倒了杯水，溫和地問我：「發生什麼了？我記得，今天是恆星趙總的酒會。」

「對，是酒會。」

我喝了口水，覺裡到都是苦的。

「不急。」Aaron說，「你如果想告訴我的話，我會在這裡聽的。」

「嗯，好。」

我答應了一聲，把酒會上的事，還有醫院裡的事，一件件地說給了他。

很奇怪。經歷這些事的時候，我驚詫、痛苦、痛恨得死去活來。到了現在，卻整個人都冷靜了，幾乎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在說。

Aaron耐心地聽完，長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

「……事就是這樣。」我說得口，仰頭又喝了一大口水，自嘲地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喬菲想要我的玩，我就得給。現在，喬菲需要我的，我還得給。惡不噁心。」

Aaron皺眉，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樣嗎……」

這樣？什麼樣？

我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沒有，我想起了一件事。」Aaron頓了頓，說，「葉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和喬菲是怎麼認識的？」

我想了一會，才想起來。

Aaron說，喬菲遇見他之後，他就出了事。再然後，喬菲為了救他而傷……

一切的一切，和今天發生的事，那麼相似。

我抓住Aaron的袖子：「你的意思是說，今天的事，也是喬菲一手策劃的？！」

Aaron想了想，說：「不排除這個可能。」

「……對啊，也說得通。」

我鬆開他，喃喃自語。

最近，陸澤南對喬菲的態度轉變，人人都看在眼裡。

前陣子，在公眾面前，喬菲是他手心裡的寶。現在，他連出席酒會，第一個想到的人都不是，而是我——

這種差別，足以讓喬菲做出這種事了。

我發了好一會愣，連Aaron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幾分鐘之後，Aaron拿著條巾過來，把巾遞給我：「來，臉。」

「謝謝。」

我道了謝，把巾蓋在眼睛上。

隔離了Aaron的視線，我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Aaron問我：「你很在意這件事？」

「也不是很在意。」我笑了笑，死要面子地，「喬菲多聰明啊，這件事做得多功啊。我說，要不是我們倆關係不好，我真想找流流功經驗——」

忽然，有什麼溫溫熱熱的東西在了我的上。

我愣了愣，拿開巾，看見那是Aaron的手指。

「不要這麼說了，葉子。」Aaron溫和地說，「你就是你，和喬菲不一樣。你永遠都不會為。」

這句話，剛好中我心裡的痛。

我沒繃住，眼淚流了下來。

「哭吧，哭過了就不難過了。」Aaron抱住我，在我耳邊說。

我捂住，放聲大哭。

……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哭了多久才睡著的。

總之，哭了一會，我腦袋發暈，就睡過去了。

次日清早，我睡醒之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在床上？！

我嚇了一跳，趕檢查自己的服，發現服完好無損，倒是Aaron雪白的床單都被我弄髒了。

也對啊，Aaron是個好人，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那種乘人之危的事，也就只有陸澤南做得出來了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一抬頭，看見面前擺著一把鑰匙，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我著鑰匙走出房間，看見Aaron躺在沙發上睡覺，上搭著一條薄被。

房間里的溫度不高，Aaron把蜷了起來。

我霸佔了人家的床一整夜，有點不好意思，推了推他：「Aaron，你回臥室睡吧。」

「……嗯？」

Aaron眼皮了，沖我笑笑，「你醒了？」聲音還帶著睡意。

「嗯，我醒了。」我把他拉起來，說，「你回臥室睡吧。」

「啊……沒關係的。」

Aaron了頸椎的位置，對我笑笑，「昨天晚上，公司那邊來了封郵件。我不想打擾你，所以就……」

他對我真的是太好了，好到讓我不自在。

我扯開了話題，問他：「咱們去吃早飯吧？」

……

於是，我和Aaron一起去吃飯。

富人區也有很不方便的地方。Aaron開了車，連著走過三個街區，我才看到一家早餐店。

Aaron在那家早餐店前邊停了下來，幫我打開車門。

「謝謝。」

我道了謝，提著子下車。

因為我沒回家拿服，直到現在，我都穿著那紫的禮服。

有個小孩被媽媽帶著，從我旁邊走過。

看見我的時候，眼睛亮了亮，跑到我旁邊問：「姐姐，姐姐，你是白雪公主嗎？」

我一愣：「啊？」

Aaron半蹲下來，認真地對小孩說：「是公主哦。這個姐姐，就是我心裡的公主。」

「那……」小孩歪了歪頭，一臉天真，「公主怎麼會全上下都臟髒的？」

「……」

我被問得哭笑不得。

「囡囡，不許胡說八道！」小姑娘的媽媽跑上來，責備地拍了拍的頭，「你這樣說話，對阿姨太沒有禮貌了！」

小姑娘一臉不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