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哈哈」，讓我更想揍趙凱旋一頓了。

姑姑也罵他：「小凱，你要死啊你！你姐姐工作多忙的，你還要讓過來？我又沒什麼大事——」

「沒事的，姑姑。」我趕安，「我來看你是應該的，不關弟弟的事。」

「就是的麼，明明是姐自己願意的。」

趙凱旋居然還厚著臉皮，重複了一句我的話。

我更想揍他一頓了。

「你跟我過來！」我黑著臉，把趙凱旋拉到門外，「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嘛……」趙凱旋表一變，忽然一臉憂鬱，「姐，這件事，你真的得幫我。」

我沒領，罵他：「你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我才能幫你！你這樣把我來，不就是騙人麼？」

趙凱旋從兜里掏出張照片，遞給我。

我沒接過來，頭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個巧笑倩兮、甜溫的孩子，看上去年齡不大，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和趙凱旋倒是同齡。

「郭甜甜。」趙凱旋嘆了口氣，「我對這姑娘有意思。今天是生日，我想趕回學校給慶祝的——」

「所以呢？」

我一肚子氣，冷冰冰地問他，「你就能放著你媽的病不管，專心回去泡妹子？趙凱旋，你自己的良心，看看還在不在！」

趙凱旋臉紅脖子：「我良心怎麼了？！你就懂良心？！」

我冷哼：「我最起碼還談過，比你懂得多多了。你就算給慶祝了一百個生日，該對你沒意思，還是對你沒意思。」

「你！」趙凱旋急了，口不擇言，「你還不是只談過一次，還被人甩了嗎？簡直是白長了這麼一張漂亮臉蛋——」

「趙凱旋！」

我一下火了，「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趙凱旋態度一下了：「……對不起，姐。」

「算了。」我生生地住了心裡的火，「你真要走，就走吧。」

我還以為，趙凱旋起碼會有一一毫的猶豫。

沒想到他立刻向我道了謝，轉就跑：「謝謝姐，回來我請你吃飯！」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點涼。

……

前男友劈那件事，是我心裡的一道傷疤。

我和他往三年，從大學時代就開始談了。

可是，就因為我堅持婚前不上床，他就劈了。劈對象，還是一個不如我的人。

分手那天，他跟我說，他寧可要那個人，也不願意再面對我。

那天，我喝得爛醉，轉頭就找了陸澤南上床。

可以說，如果沒有我前男友，我也不會和陸澤南認識，之後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

……

已經過去的事，再想也沒有意義了。

我搖了搖頭，把腦子裡的回憶甩出去，推門進了病房。

姑姑問我：「小凱走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葉子啊，別騙我。沒意義的。」姑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小凱這次回來，我就發現，他狀態不對了。可能是有了喜歡的孩子，也可能是什麼別的……他這顆心啊，都不在這兒了。」

「……嗯。」

「你姑父總說做生意忙，做生意忙……也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姑姑長長地嘆息一聲，「他就想著一夜暴富，最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要不是我從你那裡拿了三十萬，付了淮海路那套房子的首付，恐怕他這次本就不會把我送到醫院來。」

姑父確實是這種人。但是，姑姑之前從沒說過他的壞話。

看來，經歷了那麼多，姑姑的心也涼了。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養這個孩子有什麼用，嫁給他們老趙家，又有什麼用。」

姑姑又慨了一句，轉過頭去看窗子外邊的天空。

是傷心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只能陪著，默默地坐了一會。

「算了，葉子。」姑姑回過頭，沖我笑笑，「我現在生活還能自理，你先走吧。什麼時候我自己也不方便了，你姑父來就行。」

我無語，問：「你還在記恨我昨天的話？」

姑姑沒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

我有點煩躁：「你本不知道，陸澤南到底是個什麼人。骨氣這種東西，在他面前還是用的好。」

「那要怎麼樣？」姑姑一下激了不，「葉子，咱們喬家是要面子的！他陸澤南就是再好，你也不能上趕子去結——」

姑姑住的，是間普通病房。音量很大，把別人的目全都吸引過來了。

我特別尷尬，勸：「你小聲點。」

「說得好！」

病房外頭，響起一個傲慢、尖利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見顧湘踩著高跟鞋，一搖一擺地走進來。

姑姑的臉冷了下來：「你來幹什麼？」

顧湘沒搭理，惡毒地盯著我：「小賤人，你昨天是不是很希菲菲死啊？可惜了，我家菲菲的命好得很！不但沒死，還要和澤南結婚了。怎麼，你嫉妒啊？」

「我嫉妒什麼？」我冷笑，「俗話說得好，魚配魚，蝦配蝦，烏配王八。陸澤南跟喬菲在一起，剛好是兩個王八互相看對眼了。我嫉妒他們幹什麼？我又不是王八。」

「噗嗤——」

病房的角落裡，一個小姑娘笑出了聲。

「你！」

顧湘氣得瞪大了眼睛，抬手就要打我一耳。

我眼疾手快，一把架住的手臂。

顧湘昨天大概沒怎麼休息，掙紮起來都沒勁兒。

「顧阿姨，我知道你小三上位，沒有素質，不懂禮貌。」我冷笑著說，「我今天就教教你，在醫院裡，是不能大聲喧嘩的！」

門口白影一閃。

我扭過頭，看見喬菲穿著病號服，和陸澤南手挽著手，站在那裡。

我覺整顆心被人擰了一下。

顧湘趁機擺我，一屁坐在地上，拍著大哭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一個前妻留下的小娼婦，都敢當面這麼罵我！菲菲，你要給媽出氣啊！」

「……媽！」

喬菲有點難堪，走到顧湘面前，把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