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總悠悠地說：「我告訴你吧，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遵守規則的好人欺負，破壞規則的壞人，反而活得高比你還好。」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沉默。

「行了，喬總監。」郭總笑著說，「嫁進陸家意味著什麼，你應該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事兒才對，對吧？」

按常理來說，我應該迎合兩句。

可是，那些迎合的話，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沉默了許久，我說：「……您讓我再想想。」

「可以。」

郭總爽快地答應了，「你沒事了吧？我這邊還有點事要理，先掛電話好嗎？」

「等等，您先別。」我想起來陸澤南的要求，趕說，「郭總，陸澤南今天晚上要來找我。」

「哦，是嗎！」郭總高興了，「你們發展得這麼快？」

我趕否認：「不是。他今天是帶著喬菲來的，我懷疑，他是想幫喬菲對付我。」

「哦。」

郭總又「哦」了一聲。這次，的聲音有點失。

我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陸澤南說，他在藝電正門等我。您能不能想個辦法，讓他別等我了？」

「可以。」郭總漫不經心地答應了，「反正你們見了也沒意義，那就還是不見了吧。等過一陣子，他對喬菲的淡一點再說。我找個理由他來吃頓飯，問題就解決了。」

掛掉電話，我鬆了口氣。

有了郭總的承諾，我就放心多了。

這段時間的糟心事太多。我給楚楚打電話：「晚上出來喝酒？」

楚楚一口答應：「行啊。」

藝電公司的下班時間，比林氏早半個小時，剛好夠我開車去林氏接。所以，我和約好，五點半左右在林氏門口面。

剛一出門，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我隨手接起來：「喂，你好。」

「喬葉，你怎麼不去死！」

我一驚。

是喬菲的聲音。

喬菲明顯是哭過了，聲音又啞又低，滿滿的全是恨意。

「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我輕描淡寫地說，「喬菲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喬菲不再說話。

聽筒里，只剩下沉重的息聲。

我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旁邊，發了車子。

「嗚嗚……」

我剛把車開到公司門口，就聽見喬菲哭了起來。

我不咸不淡地指點：「你哭的聲音可以再高一點，現在這樣太低了。」

「……」

喬菲的聲音，一下就卡住了。

我沒憋住，笑了出來。

「喬葉，你開個條件。」喬菲居然沒生氣，還哽咽著說，「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

我說：「你讓我想想。」

「好，你想吧。」

我沒再說話，安靜地開車。

車子開過兩個街區，喬菲憋不住了：「你說話啊！你到底想怎麼樣！」

「嗯……讓我想想。」我問，「先說說看，你想讓我怎麼放過你？」

喬菲不假思索地說：「離開陸澤南！只要你離開他，你要什麼，我都會做到！」

說的容易。我心想，要你把顧湘家的祖墳刨了呢？你也能做到嗎？

當然，這個念頭我也就是在腦子裡想想，我還不至於蠢到把它說出來。

我沒說話，開著車子轉過一個彎。

喬菲沉不住氣地問：「怎麼樣？想好了沒有？」

「這個啊……」我沉了下，「恕難從命。」

喬菲惱怒：「喬葉，你耍我？！」

「沒有的事。」我笑了，語氣溫，「喬菲啊，不瞞你說。其實呢，不是我纏著陸澤南，是陸澤南纏著我。」

喬菲那邊沉默了一下，隨後歇斯底里地尖出聲：「怎麼可能？！」

「所以說……」我沒搭理的尖，繼續溫地說，「喬菲，我建議你先去檢討一下自己，看看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太低了。否則，就算我喬葉離開了陸澤南，以後也會有趙葉、王葉之類的人繼續出現。」

沒等喬菲回答，我就掛了電話，一個人笑。

經過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喬菲對和陸澤南的，一定不會像過去那麼有信心了。我的話，至也能讓喬菲不安穩一陣子。

我本來也就沒打算和喬菲做什麼易。

……

車子又開了一段，在林氏公司門前停下。

我看看錶，發現這時候林氏的人還沒下班。

天氣有點涼，我下車去街對面買熱飲。樓下咖啡廳的老闆還認識我，對我熱的：「喬小姐，這幾天沒怎麼看見您。」

我把碎頭髮到耳朵後邊：「我跳槽了。」

「喲，是麼！」老闆說了兩句吉祥話，「水往低流，人往高走。您財源廣進，升職發財啊。」

雖然我已經不做銷售了，但財源廣進這種話，誰聽了都喜歡。

我道了謝，拎著杯薑紅茶出來，發現街對面圍著一群人，不知道在幹什麼。

人們圍著的，是林氏公司門檻的方向。

我有點好奇，咬著紅茶吸管，也往人群里了。

往裡面的時候，能聽到男人大吼的聲音，還有人哭泣的聲音。越往裡走，就越清楚。

林氏，還真是越來越有「生活氣息」了啊。

「快滾！快滾！」

好不容易到人群中間，我看見林氏的保安隊長站在那，雙手叉著腰，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再不滾，我報警了！」

他邊的地上，辦公用品散落得到都是。

一個人跪在地上，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撿起來，邊撿邊哭，哭聲還不小。

有人說了一句：「哎喲，哭什麼呢。真是晦氣！」

這個聲音有點娘娘腔，而且拿腔調的。

我雖然沒聽清，但莫名覺，說話的人是秦頌。

「……秦總監，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地上跪著的人抬起頭，出一張面無的臉。

我差點驚出來。

——那個人是小董。

不用問，口中的秦總監，也一定是秦頌。

「機會？」秦頌怪氣地笑了聲，「兩個月之前，我就已經給過你機會了。當時你不是有人撐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