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這件事，是老爺子安排的。」

郭總說出這句話之後，我覺整個氣氛都變了。

陸澤南沉默許久，冷冷地說：「證據。」

「沒有證據。」郭總很坦然，「我也說過了，只是猜測而已。」

「……」

陸澤南繃了。

郭總說：「人到了你爺爺這個年紀，就會更喜歡聽話的人，而不是有能力的人。」

他們說的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我有點疑，轉過頭，看見陸澤南的了，說：「與我無關。」

「怎麼就與你無關……」

「夠了。」陸澤南看了我一眼，冷聲說，「去陸家。現在就去。」說著，就來拉我的手。

我現在就只有一個覺——我不想去。

我小聲問：「陸澤南，我可不可以不去？」

陸澤南還沒說話呢，郭總就先開口了：「可以。」

我眼前一亮。

「不過——」郭總話鋒一轉，「你不去的話，老爺子一定會很失。老爺子這人脾氣不好，年紀又大了。你一定不想讓他失的，對吧？」

說來說去，還是威利這一套。

我悻悻地點頭：「我去。」

郭總立刻喜笑開：「這才聽話。」

的語氣，就好像我只是手裏的一顆棋子，任圓扁。

這種語氣，我很不喜歡。

所以，當陸澤南再來牽我的手，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

陸澤南微怔，盯著自己空空的掌心，臉就不太好看。

「我們先走吧。」我深呼吸了兩下，出個笑容，「我有點張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見過這麼顯赫的人呢。」

「沒事。」郭總別有深意地說，「說不定，很快你就會習慣了。這得看你有沒有那個福氣。」

……

去陸家的時候，我們坐的是郭總的車。

郭總紆尊降貴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子後排，則坐著我和陸澤南。

當然，可能只是想讓我們「培養」。

想到一會要面對的場景，我就坐立不安，悄悄握住了陸澤南的手。

陸澤南微怔，也回握了我。

也許是錯覺。我總覺得，後視鏡里，郭總的眼神變得高深莫測了。

車子緩緩地開著。

我發了會呆，忍不住問郭總：「陸老爺子是個怎樣的人？」

「他？」郭總轉過頭，神有點複雜。

沉默了一會，郭總說：「你看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了。」

既然不願意說，我也沒用再問。

……

十幾分鐘之後，車子在佘山一棟氣派的別墅門口停下。

佘山別墅，是不折不扣的富人區。楚楚跟我八卦過這裏。說，這裏的地價早就四十多萬一平米了。

我當時就嘆說，這輩子，我和能住在這裏的人，大概都扯不上關係了。

沒想到，現在還真就扯上了這麼點關係。

陸家的別墅外邊，是個希臘式的花園。花園旁邊還有一堆噴泉、大理石雕像之類的東西。

不用說，以陸家的份，這些東西當然都是藝品。

我忽然就明白，為什麼喬菲削尖腦袋，也要往陸家鑽了。有些事，真是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司機下車，替郭總打開車門。

我小聲對陸澤南慨了一句：「你家真有錢啊……」

「不是我家。」陸澤南語氣很冷淡，「只是陸家而已。」

我有點不明白。

他家不就是陸家嗎？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沒等我把心裏的疑問問出口，陸澤南就拉著我下了車。

兩個僕人從別墅里出來，在我們面前停下，對陸澤南鞠了一躬：「大爺。」

陸澤南綳著臉，沒說話。

兩個僕人直起子。其中一個指著我，問郭總：「大夫人，這位是喬葉小姐嗎？」

郭總點了點頭。

那個僕人就要過來拉我：「請喬小姐跟我們走一趟。」

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們就一人拉住我一邊胳膊，強勢地把我往別墅那邊拽。

我一愣神，下意識地問：「你們幹什麼？！」

僕人冷冷地說：「到了別墅里，喬小姐你自然就知道了。」

「滾開！」

陸澤南一把揮開他們，把我護到背後。

僕人被推開之後，還面不改：「大爺，希您不要違抗老爺子的決定。」

這個架勢，讓我想起電視劇里，那些有錢人家的狗子。

郭總忽然對我使了個眼。

我怔了怔，看見郭總又指了指別墅那邊。

我終於意識到，是想讓我乖乖去陸老爺子那裏，不讓陸澤南為難。

也對。當然不希陸澤南得罪陸老爺子嘛。

我從陸澤南背後鑽出來：「行，我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

僕人沖我點了點頭，「來吧，喬小姐。」

「喬葉你——」

陸澤南一臉憤怒。

他對我去見他爺爺這件事，意見好像比我還大。

我安他：「沒事，我過一會就出來了。」

陸澤南閉了閉眼：「你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沒關係的。」我沖他笑笑，「等我回來。」

陸澤南沒說話。

我跟在兩個僕人背後，進了陸家別墅。

……

我對這件事也有自己的考慮。

我畢竟不像喬菲，把嫁進豪門這種事看得那麼重。實際上，我本就沒想過嫁給陸澤南。所以，我在陸老爺子面前也沒什麼好怕的。

陸家很大。我們足足走了十幾分鐘，才走到別墅里。

走進別墅之後，僕人帶著我轉了幾個彎，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這裏是老爺的書房。」那個僕人說，「喬小姐，請你自己進去吧。」

「知道了。」

我對他們沒什麼好。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推門進去。

陸老爺子的書房拉著窗簾，線很暗。

我適應了一會，才看見窗邊坐著個老人，應該就是陸老爺子。

線太黑，我也不知道他在看哪兒。總之他沒說話。

我有點忐忑：「您好。」

「你好。」

陸老爺子答應了一句，聲音很平靜，「喬葉小姐是吧？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我有點不他的想法：「您請問吧。」

「社網站上、上，那些照片，想必你看過了。」陸老爺子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我問你。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立刻回答：「不是。」

陸老爺子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