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的東西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五個編織袋，還有幾件樣式簡單的傢，就是我這幾年所有的東西。

我知會了楚楚一聲，雇了個搬家公司，想先把東西放到楚楚家裡。

沒想到搬家公司搬到一半，我在樓下就撞見了陸澤南。

看見他的時候，我有點尷尬，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你怎麼回事？」

陸澤南擰了擰眉，過來問我。

「也……也沒什麼事。」我故作輕鬆地揮了揮手，「就是不想在這裡住了，準備搬家而已。」

陸澤南又問：「搬到哪？」

「搬到凈水明廷——」

我沒多想，隨便報了個小區的名字。

陸澤南瞇起眼睛，穿了我的謊話：「凈水明廷今年年底開盤。」

我肩膀一垮，有點喪氣：「……好吧，我還沒想好往哪搬呢。」

陸澤南說：「去我家。」

我有點驚訝：「你家？」

陸澤南沒回答我，轉頭直接跟搬家工人報了他別墅的地址。

我看得有點傻眼：「哎哎，我還沒說要跟你一起住呢……」

陸澤南冷颼颼地看了我一眼：「你敢拒絕一個試試。」

「我……我為什麼要試。」

我了一句，到一邊不說話了。

……

其實，我心裡是有點竊喜的。

我覺得，和陸澤南多接一下，也是不錯的。

可能是出於這種考慮，我沒再反駁，而是順水推舟，安靜地跟陸澤南一起，去了他家。

……

剛到陸澤南家裡，張嫂就迎了上來。

一看見我，臉就不太好。

可能是郭總和陸澤南教訓過了，也沒再來找我的麻煩，直接湊到陸澤南旁邊說了幾句話。

陸澤南眼神一涼，似笑非笑：「這句話，你讓郭雪寧親口來說。」

張嫂囁嚅著說：「大夫人說很忙……」

「那就讓繼續忙。」

陸澤南甩出一句話，拉著我進了他家。

幾個搬家工人跟在後邊，把我的東西一樣樣搬進來。

陸澤南買的別墅大，其中空房間不。我帶來的那些東西，就都被安置在西北角一個套間里。

一切安置妥當之後，陸澤南拽著我，說要進去看看。

我剛要答應，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一回頭，看見張嫂站在那。

瞪著我的行李，滿眼厭惡和忌憚。

我有種預。接下來我在陸家的日子，恐怕不會安靜。

……

次日下午回家之後，陸澤南出門去開會。

臨走時，他囑咐張嫂，晚上九點送個夜宵給我。

我躺在自己帶來那張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有點冷，打了個噴嚏，醒了。

「喲，喬小姐，你可算醒了啊？我們陸家的老爺子，可都沒你這麼能睡。」

旁邊傳來個尖酸刻薄的聲音。

我眼睛轉過頭，看見張嫂背對著我整理東西。

我定睛一看，鼻子差點氣歪。

張嫂正在整理我帶來的那堆服。不，與其說是整理，還不如說是被一件件地丟到地上，再用腳去踩！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幹什麼？」

張嫂作停都沒停，奚落地說：「喬小姐也不是瞎子啊。我在幹什麼，你還看得出來吧？」

說著，把我一件真襯衫丟到地上，用力踩了兩腳。

我氣得肺都快炸了。一把推開張嫂，冷冷地說：「滾出去。等陸澤南回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他。」

聽見「陸澤南」三個字，張嫂的表變了變：「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我冷笑了下，從地上一件件把服撿起來。

「因為——」張嫂頓了頓，語氣有點得意，「我做這些事，都是夫人同意的！」

我撿服的手停滯了下：「你說什麼？」

「喬小姐，你是不是還以為，夫人很喜歡你？」張嫂湊近我，神兮兮地說，「其實，夫人早就看不慣你了——」

「你說什麼？」

陸澤南含著怒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張嫂一個激靈，一臉不敢置信地回頭：「……爺？」

陸澤南大步走到我旁邊，把我攬到懷裡：「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我……」張嫂額頭上很快就見了汗，支支吾吾，「那個，其實我剛才也是說的……」

「說的？」陸澤南冷笑，「你知道在陸家做這種事，是什麼後果吧？」

「後果？」

張嫂一下張大了。

陸澤南摟著我轉，沉聲說：「給你三分鐘，收拾東西，從這裡滾出去。」

「哎哎，爺……」張嫂一下就萎靡了，吐了實，「爺，你別怪我啊。其實，這些事都是大夫人讓我做的……」

……

然後，張嫂把這件事說了個七七八八。

我終於知道，陸澤南和喬菲的婚事告吹之後，郭總為什麼會忽然看我不順眼了。

原來是嫌我出太低，對陸澤南未來的事業沒有助益。

陸澤南聽完，讓張嫂離開了。

我委婉地說：「陸澤南，我還是另找一房子的好。不然，萬一郭總誤會了——」

「誤會？」陸澤南抱著我的手了，表不悅，「你住進來，能有什麼誤會？」

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陸澤南怎麼可能聽不懂呢。

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麼一想，我有點泄氣。

你永遠無法醒一個裝睡的人。

所以我也沒想多說什麼，只是說：「不是還有十天時間麼，我還想多考慮一會。總住在你家，讓我怎麼考慮。」

「不用考慮了。」陸澤南讓我轉過，看著我的眼睛說，「我娶你。」

這句話，像個誓言。

我心不爭氣地一跳，隨即又想起陸澤南在他爺爺宅子里說的那句話。

——「我寧願和你結婚——至，你沒有傻得那麼徹底。」

如果他只是拿我當個沒那麼傻的傻子，這個婚……

「我覺得，可能我們還是保持現狀比較好……」

我猶豫了一會，說。

陸澤南眼神陡然凌厲：「你說什麼？」

「我、我是說，」我結了兩秒，「婚姻是人生大事，你真沒必要把未來賭在我上。」

陸澤南也沒生氣，只是冷冷地說：「如果我說，我認定你了呢？」

「怎麼會？」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