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甚至都懷疑。

是不是知道懷了孕，若不然，何以如此篤定一個將為人母的慈？

「所以呢？已然把我送到你面前，你預備怎麼辦？救葉伯良？」

葉暮庭一口飲盡杯中鮮紅的酒。

「你希我怎麼做？」

顧西落了落睫，「我的意見，重要麼？」

「為何不重要？」葉暮庭一笑，眉微，「西西你知道嗎？當我渾鮮的躺在國道路基底下奄奄一息的時候，如果不是想著給你的承諾，或許……你真的再也見不到我了。你覺得……你對我是否重要？」

他似笑非笑，卻又無比深切。

顧西被他盯的並不自在，微微垂了眼簾。

執著筷子的手，在碗裏攪著海帶兒，「暮庭……當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時候，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想你會不會突然在哪一天回來。原本你出現在我面前，是我最期待的事，孰料你給我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你無法會我此時此刻的……你和霍靖沉，你們兩個人的臉不停的在我腦海里織……幾乎要把我勒斷了氣！」

「然而我還是得告訴你。留不留葉伯良，每個人的立場與角度都不同。我沒有本事奈何住那條畜生，但你不是不知道，當日害你險些命喪國道的主謀就是他。他不單害你，還吞併了你辛辛苦苦開疆擴土的葉氏集團，甚至的你母親不得不裝瘋度日。整個葉家上上下下，除了葉暮雅，他哪裏沒手進去？但……他始終是你的二叔，是你父親唯一的兄弟，更是你爺爺當年力保的兒子。你作為葉家這一代唯一的男孫，對維護葉家的聲譽地位責無旁貸。所以，不管你做如何的決定我都無權置喙。」

「是麼？」葉暮庭念了句，「你在他面前，也是這麼表態的？」

顧西眼神幽幽的，泛了冷。

卻是不應聲。

「說話啊……」他催促。

定定的看著顧西，似乎有些威利的口氣，「你不是特別想知道那天晚上我有沒有你麼？你只要老老實實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便會告訴你那天晚上是如何。」

「當真？」

「西西，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不……」顧西倏然搖頭。

「在他面前，我從來沒有掩飾過想將葉伯良碎萬段的想法！我甚至要求他，必須將葉伯良理掉，讓他死無葬生之地——」

葉暮庭的雙眸，瞬間團起兩簇火苗！

綳著腮幫子，「為什麼？」

顧西很是坦然，抬首的眸一片晶亮，「因為，他是我的丈夫！」

砰——

餐桌驟然被砸響！

葉暮庭手中的酒杯，支離破碎……

邊上的家傭被嚇得瑟，悉數倒氣的退遠了半步，卻又不敢離開！

顧西卻好像是談判桌上腦子異常清醒的人，定定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我已經老實回答了。那麼你給我的回答呢？」

「我什麼時候捨得讓你傷心過？如果要不顧一切的霸佔你，早在你十八歲那年就發生了……」

葉暮庭異常挫敗的曬笑了聲，繼而晃了晃被玻璃碎軋傷的右手，「抱歉，失態了。我去理一下，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