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顧西總是會不定時的收到霍靖沉發過來的信息。
有時候是在酒店剛剛醒來。
偶爾會在劇組正跟林緒寧討論拍攝進度的時候。
還有時候會在去外邊隨便閑逛的那會兒。
就好像那天下午,在羅馬許願池邊上,手握著幣背投向池裏的時候,他忽然打了電話過來。
有三枚幣。
電話響起的時候,剛剛投了一枚。
還剩兩枚攢在手心。
他問在做什麼,顧西攤了攤掌心,如實道,「在許願池丟幣呢。」
電話那端的男人似乎一愣,聲音異常溫,「你也信這個?」
「沒……鄉隨俗。」
顧西確實沒有任何想要實現什麼願的想法。
像這種在現實世界裏掙扎生存下來的人,早已不信那些所謂的神鬼傳說。
只是覺得,但凡能夠聞名於世的地方,總是有它獨特的魅力。
《羅馬假日》以後,到意大利而不來許願池,怎麼想都是憾的。
於是,過來了。
像虔誠的信徒,閉著雙眼依著過往絡繹不絕的遊客那般的姿勢,向後拋著……
彼時太快落山。
晉城已是深夜了,霍靖沉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沒有任何想要休息的覺。
顧西剛想問他怎麼還不去睡覺。
耳旁便傳來他低低沉沉的笑聲,「拋了幾枚?」
顧西抿了抿,指腹挪著掌心的幣,嘀咕道,「才一枚。」
「是嗎?那我這個電話打的真及時。」
他音調上揚,似乎心很好的樣子。
顧西倒是難得見他語氣輕快的時候。大多時候不管心好與不好,他表現出來都是一副很沉穩很淡然的樣子,就是那種常年行走在風雲詭譎的圈子裏,而沉澱出來的喜怒不形於。
像此刻這般笑起來彷彿幾分孩子氣的味道,顧西第一次接。
沒有不適應。
就是奇怪,他因何這麼開心……
「別投了。」他忽然道。
「嗯?」
「別投了,回去吧。」
他又重複了聲,顧西蹙眉,「時間還早呢。」
不太願意,便有些抗拒,連帶著說出口的話音也帶著微微的嗔。
「跟白蘇一起?」
「沒,今天有戲。這裏很熱鬧,回去也不遠,我不會有事的啊……」
「那幣你保存著,等我一起。」
「啊?」
「啊什麼?不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真的要來嗎?」
這幾天他們一直有聯繫,但他從未主提起這個事。
原本顧西倒是想問的。
不過看著他好像完全沒覺似的,好幾次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大概是因為心虛。
總覺得白蘇是要走了那張照片然後發給他了,雖然在街上明明什麼都沒做,那照片上的角度,嗯……被白蘇抓拍的太親了。
這年頭,坑爹坑媽坑閨。
沒有什麼是不能坑的……
顧西暗暗將白蘇在心底罵了好幾遍。
再說話的時候,語氣便有些虛,「那……你哪天過來?」
「還沒定。想我了?」
「……才不想。不過你現在不應該很忙麼?幹什麼突然過來?」
顧西暗測測的試探。
他又一笑,「不是你埋怨我把你和孩子丟在國外不聞不問麼?這麼大的罪名扣下來,我再不識趣點,好像說不過去了。」
「……」
後來,顧西真的把剩下的那兩枚幣帶回去了。
擱在酒店套房的桌子上,下戲回來的白蘇隨手起拋著玩兒,被正在看書的顧西喝了聲,繼而收起塞進自己枕頭底下……
「嘁……兩個破玩意兒,至於這麼稀罕?」
顧西不回兒。
任由白蘇在那裏調侃。
後來躺在床上,又將那兩枚幣出來,舉著研究了好幾十秒。
白蘇好笑道,「金子鑄的不?還是鑽石打造的?」
顧西依舊不開口,只是淡淡的朝白蘇丟了個自行會的眼神……
其實是在想。
霍靖沉剛剛在電話里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據所知,這許願池的故事,還有種傳說便是,當一起朝池中投幣,那便會永恆。
他說他的電話打的及時,又讓等他一起……
是在委婉的表達這種意思麼?
霍靖沉這樣的男人,從不知浪漫為何,不曾想一旦浪漫起來,卻是如此的中子肋。
顧西莫名的……有了一期待。
甚至都忘了那所謂的照片之事。
——
霍靖沉說要來,卻又沒有準確的日期。
顧西一天天的等……
等到後來,連微信他們都沒再聊了。
並非顧西沒有找,而是霍靖沉沒時間回。
白蘇大約知道在等誰。
這幾天都不再往自己的房間來,即使有事,那也是拽著顧西過去那邊的。
至於霍思翎,更多的時候是在劇組睡囫圇覺。
顧西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便給霍靖沉發微信,告訴他如果實在太忙的話,就不要過來了。
再一周,自己回去就是。
想不到的是,就在發微信的當天深夜,霍靖沉忽然出現在的門前——
英俊的面容上,有著舟車勞頓后的疲倦。
一襲簡單的黑西裝,白襯衫松垮的解開兩個扣子,微微的瞥眸間,鎖骨便在眼前晃開。
顧西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微滯。
「你……」
話未口,他的便了下來。
呼吸間全是屬於他的薄荷香,腰后是他欺上來的大手,將完整的鎖在懷裏。
天旋地轉……
顧西想著,人大約是會變的。
換作是從前,斷然不會在陌生的走廊前,與他癡纏。
現在想想,其實又有什麼呢?
他是的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想他念他,無可厚非。
倒也沒有持續太久。
他是個很懂得拿分寸的人,彷彿最初的熱*吻紓解了些許思念之,兩人很快進屋。
顧西看著他用腳跟甩上門,一副將上下打量的樣子,幾分滿意,「不錯,出來這麼些天,沒怎麼瘦。」
「非但沒瘦,我還胖了幾斤。」
像是證明什麼,顧西特意在他面前轉了個圈,眉梢染著欣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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