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星期。
來探的人絡繹不絕。
有些是認識並且悉的,有些是連見都沒見過,但是一提名字又有點印象的。
總之,每天都是各種鮮花水果營養品堆滿了的床頭床尾,毫無下腳的空間就是了。
難得的是……
陸占霆也過來了。
聽聞他現在紮營在邊僵,此次是專門回來看霍家小與顧西的,忙的連晉城都沒去,直接跑到臨城的醫院來了。
頗有些灰頭土臉,但毫不影響他的英氣與氣場。
說實話,顧西還有點怕他。
不茍言笑,目如鷹隼般蜇人,從前還總喜歡針對顧西。
好長日子不見,那眸中的排斥與冷然已漸漸消卻,取而代之的是平和,瞧見顧西,還會開口喊一句,「弟妹。」
顧西當然不指他能道出花兒來。
畢竟他那鋼鐵直男癌晚期的子,愣頭愣腦的,不指責拖累霍靖沉就已經很好了。
顧西也是後來才知道。
打從梁河鎮事件以後,霍靖沉徹底離陸占霆那個圈子了。
不管怎麼挽留都沒用。
人問起霍靖沉緣由,他一個字都不吭。
別的同僚或許不知道,陸占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會退下來,完全是因為顧西。
這些年他始終在責任與夢想的圈子裏掙扎遊離,無非是想著,終有一天,霍家不再需要他的時候,他可以重新投到那個令他熱沸騰的領地……
原本。
霍家與鼎經過這些年來他的打理,已然穩固如山。
也許有一天,他真的可以放手,重新與陸占霆並肩作戰。
奈何,霍家這一代子孫,雖然堂兄弟不,卻沒有一個是做生意的料。
倒不是他們沒本事。
而是他們的興趣點,並不在此。
其中有做科研的,有做律師的,也有在國外醫院工作的。
反正就是沒有一個在家族企業里。
其名曰,是避嫌。
但誰不知道,以霍靖沉的鐵腕,哪裏需要他們的避嫌。無非就是找個明正大的理由,躲避這煩人的生意應酬就是了。
剩下的便是霍思翎……
除開對權利孜孜不倦的霍連僑不說,整個霍家,沒人指著霍思翎去幹什麼大事。
某種程度上,是被過度保護的溫室花朵。
掰著手指頭算來算去,這個家都只能是霍靖沉擔著。
即便如此,他也曾打過主意,終有一天,他會想辦法將公司予旁人打理。
如今,這樣乾脆的退離。
除了顧西,別無其他。
有聽說,是因為霍靖沉曾與沈紹山達過什麼協議,也有說,是因為葉暮庭的緣故。這其中因由,錯綜複雜,怕也只是他們自己清楚。
總之,除掉霍連僑以後,再跟著霍靖沉的退出,一個於伯洋已然不能抗衡,反是沈紹山,如今風生水起。
——
病房裏原本有霍靖沉,即便陸占霆姿筆端正剛阿的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顧西也不覺得有什麼力。
不過,就這樣坐了十來分鐘。
姜年突然跑進來,淡著一張臉將霍靖沉喊走了。
據說是寶寶那邊需要辦什麼手續,顧西也沒太聽得清楚,人就走了。
與陸占霆一對視,顧西微微笑,多是有些尷尬。
畢竟兩人從前是實打實的掐過,相互憎惡過……
梅姨又回去準備午飯去了。
一時間,室沉默。
陸占霆大約是個比霍靖沉還悶的悶葫蘆,始終不吭聲,卻也不走。
顧西想著。
尼瑪的你兩個兄弟都出去了,你怎麼不跟出去敘敘舊?
不過,腹誹也沒用。
陸占霆這樣的直男,完全不懂異的心理。
就那麼像座雕像似的,頗有些坐著等霍靖沉回來的意思。
顧西是忍不住了……
努力的找話題,好容易想起什麼,輕咳了聲,「對了……我聽姜年說,陸醫生是你的姐姐?」
陸占霆看了看,「嗯。」
「……」沒了?就這樣沒了?這讓怎麼往下接話?
「陸大哥這次來臨城,打算呆多久?如果時間充裕的話……」
「賀喜,完了就回去。」
「……」顧西有些泄氣。
抿了抿,開始放棄與他的談。
倒是沒想到,沉默下來,他反而有了開口的意思。
錚錚的眸子盯著,盯的顧西頗有些背脊發涼……
然後聽到他的聲音,「靖沉最近有跟於家聯繫麼。」
「……於家?你指誰?」
「於雙雙。」
「哦……」顧西頓了頓,「應該沒有吧。反正我不知道……」
敢他怵在這裏半天,就是為了打聽於雙雙的消息呢?之於他曾經對於雙雙的晦,顧西從霍思翎口中聽到過一些。
不過,也不敢明目張膽去問眼前這個男人。
畢竟,於他不。不能拿的準他的子,再說了,這也不關的事兒。
陸占霆似乎還想問什麼,想了想,終究是憋了回去。
再跟著,霍靖沉和姜年又回來了。
像是沒什麼事。
姜年一進來,便結結實實的一拳錘在陸占霆上,「那邊任務完了吧?反正馬上過年了,要不一起去三哥那兒湊個熱鬧唄……」
陸占霆當時不置可否。
——
出院那天,暖暖小朋友也從保溫箱裏回到媽媽懷中。
算起來,這是顧西第一次見自己的孩子。
之前幾天,都是讓霍靖沉或者霍夫人去拍了照片給自己看的。
照片拍的也不清晰。
顧西是怎麼看,都不夠的。
如今終於被自己抱在懷裏,那種踏踏實實為人母的覺,才覺到真實。
在保溫箱裏躺了一個多星期。
寶寶的皮微微舒展開,里白的,特別好看。
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兒,閉著眼睛在睡覺,完全看不出來像誰。
顧西看了又看,抬頭問霍靖沉,「到底像誰呀?」
霍靖沉哼聲,「像我。」
顧西皺眉,「孩像你有什麼好。」
「哦,那就像你。」
「……霍靖沉我怎麼覺你對我的孩子特別不上心的樣子!」
霍靖沉了顧西的頭髮,「乖,我對你上心就夠了。」
「……」
霍夫人見狀,忙笑著打圓場,「不管像誰,長大以後都是個大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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