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麼口無遮攔。黎綰青無言嘆息，一銀針封了小兜的道，坐在邊上，道，“你給我解釋下那拜月是什麼況？”

　見小兜不說話，輕輕踢了腳小兜的屁，道，“別裝死，問你話呢。”

　小兜無所謂丟出一句，“拜就拜唄，反正拜的不是我。”

　黎綰青只怕拜月的那些人，會跟之前那些人一樣，莫名其妙跑到清河送死。想著又踢了腳小兜的屁，道，“‘問道’里到底藏有什麼玄機？你又是如何控制他們拜月？他們又是怎麼死的？”

　小兜咋呼一句，“你那麼聰明，你自己猜！”

　黎綰青惱怒抬了下手，又放下了，湊著小兜趴在草地上，臉著臉，套近乎，“聽你語氣，似乎很悉我，我卻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你那麼關注我，是不是喜歡我？”

　“誰……誰喜歡你！”

　見小兜結，黎綰青哈哈大笑，小兜卻嗔紅了臉，怒道，“你笑個屁啊！快解開我的道！”

　“你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就解開你的道。”

　小兜“哼”了一聲，索閉眼閉。

　黎綰青見此，也不再打趣。擔心那邊拜月的人出事，起拖著小兜去許愿樹那邊。

　雖然一路過來都是的草地，但屁又不是鐵板，一路，小兜約覺屁熱得要著火，慌得大，“大嬸你快停下！我的屁要著火了！”

　“你大不了是屁著火，他們可是活生生的命。如果你今晚不把事實告訴我，我就把你掛在許愿樹上！在你上灑遍蜂，到時候蜂啊，螞蟻啊，一些可的小就會過來陪你玩……”

　這下小兜更慌了，扯著嗓子大喊一聲，“我說！我討厭蜂螞蟻，千萬不要把我掛在樹上……”

　黎綰青這才停住腳步，把小兜放到樹下靠著，也就地坐下，看著不遠的拜月，道，“老實代。”

　小兜淚眼朦朧，惱怒的瞪了一眼，開口道，“不是我害他們。”

　“不是你害他們？那是他們活膩味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又為什麼弄個道觀？他們來道觀里后發生了什麼？還有這拜月到底是什麼鬼？！小孩子家家皮，不挨點皮之苦就不說是吧！”

　小兜撇了撇，本不想答。見目發狠，掄起拳頭，急忙道，“我也沒想到事會變這樣！我只是好奇貪玩，從沒想過要害人命！”

　黎綰青聽得一頭霧水，掄拳道，“你還是皮？”

　“我是說真的！像我這麼天真燦爛的小孩，平時連螞蟻都不忍踩死，怎麼會想到害人。我從小就喜歡道家文化，機緣巧合之下，就在小蛇道建了‘問道’。我本來是想自己造著玩，結果先是來了幾個路人。他們看起來很苦惱，我便開導他們。本以為是做件好事，結果自那以后一發不可收拾……”

　“我說我不會卜卦算命，他們偏不信。連我說的廢話，也當金玉良言。我也很苦惱，本想造個道觀自己玩玩，結果變了觀勝地。開門吧，每天絡繹不絕的百姓涌進來，吵得我頭暈眼花。不開門吧，他們就砸門。門，我就修了不下五十次。”

　黎綰青道，“你為何不搬走？”

　小兜目瞪口呆看著，似乎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那是我的家，我的居所，我為什麼要搬？”

　“呃……”

　確實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黎綰青想了想，又道，“那你為何要瞞份？故弄玄虛，妖言眾。”

　“你也說我是個小孩，若讓他們看到我這樣子，鬼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而且我絕沒有做什麼故弄玄虛，妖言眾之事。你一直問拜月是什麼況，其實我也不知。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真的不知道。”

　看小兜樣子，不像說謊。可是如果連小兜都不知道，那會是誰在暗中搞鬼？

　頭緒太雜太，正苦思，小兜喊了一聲，“喂，你不好奇為什麼我認識你？”

　小丫頭角噙著一狡黠的笑，似乎并不是從百姓口中聽過的事。

　不過這時也沒心思關心這個，搖搖頭。苦思良久仍是一團麻，索起在山坡上踱步。

　“其實我是……”

　小兜沒說完，忽然一記沉悶的鐘聲傳來。

　黎綰青扭頭看著，“你道觀中有鐘？”

　小兜一臉茫然的搖頭，鐘聲愈發頻，愈發沉悶，像是從許愿樹的方向傳來。

　黎綰青突然道一聲“不好！”，快速縱趕去許愿樹。

　只見那抹猩月仍依在許愿樹上，許愿樹的青藍漸漸變了青紅，青紫，最后暗紅，像是流的。就是變暗紅的瞬間，原本在拜月的眾人緩緩起，有條不紊的走進不遠的湖泊。

　一個連著一個，跟下餃子似的。無論黎綰青怎麼呼喊，他們都毅然決然的跳到湖里。

　實在沒法子了，黎綰青拿出銀針，在人群中穿梭，封住他們的道。本想阻攔他們跳湖，可封的作用是短短瞬間，連氣的功夫都沒有，他們恢復自由，又開始一個接一個的下餃子。

　噗通。噗通。

　跳到湖中，卻也不沉，只出個腦袋。森森月下，只見整個湖面都是腦袋，顯得愈發詭異悚然。

　黎綰青無力愣在原地，“到底……要怎麼做才行？”

　“這就難倒你了？”

　說話間，云皓拎著小兜落到邊，隨意扔下小兜，轉看著許愿樹。

　黎綰青疑看去，也曾懷疑許愿樹有問題。但是憑許愿樹，不可能造片催眠的效果，難道是……

　“月亮？！”

　昨晚也是如此，當月亮偏離許愿樹的時候，眾人停止拜月離開，而今晚卻是跳湖。月正當空，是氣最重的時候，更別說是中秋月圓夜。應該有人在許愿樹上了手腳，再加以月，形了蠱和催眠的作用。

　黎綰青只是說了聲“云皓，”云皓會意，縱飛向許愿樹。

　這種默契，連自己都有些吃驚。

　小兜也是看的一愣，道，“你跟他是朋友？這麼默契。”

　也不知道和云皓算不算朋友，或許因為政見不同，敵人居多。至孤宿白決然不會把他當朋友。

　許愿樹暗淡下來的瞬間，眾人停了下來。原地愣了會兒，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聲，議論聲，顯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湖里的人也爬了上來，帶著滿面疑和驚恐，卻不敢發問。

　眾人如來時那般快速而行，不過不是同手同腳。

　看到人群中的秦素和小群后，黎綰青有意躲到一邊大樹后。小群這丫頭快，若是不慎說出今晚在這里，保不準會橫生出什麼枝節。

　還是先躲一下比較好。

　這時云皓輕輕落到邊，抬手把從許愿樹上拿來東西給看。是個深紅的陶壺，約莫半個手掌那麼大，周刻有古怪的形圖騰。讓想起以前看過一本介紹蠱的書籍，這陶壺，像是裝蠱之用。

　近了一聞，從壺里出陣陣刺鼻的氣味。不過聞了一下，便神經麻痹，腦子發懵。

　黎綰青捂住口鼻咳嗽起來，云皓急忙把陶壺拿到后。

　等緩過氣，黎綰青開口道，“樹上有多這種陶壺？”

　云皓答，“很多，至有三四十個。”

　“去毀了它。”

　云皓應了聲“好”，興高采烈去毀陶壺。沒走出幾步又走回邊，傲慢道，“我是太子的走狗，干嘛聽你使喚。”

　無非是順口一說，沒想到云皓也是順口一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小兜哈哈大笑，道，“你們倆真奇怪，明明是對立，卻還能安然無事的站在一起……你想干什麼！你想干什麼！”

　黎綰青勾著小兜的下，皮下不笑，道，“許愿樹差個吉祥，就你了。”

　說罷，扛著小兜往許愿樹走去，嚇得小兜嗷嗷直，“救命啊！大欺小了！來個人救救我這天真無邪的小孩啊……”

　最后教訓了頓小兜，毀了許愿樹上的陶壺，黎綰青和云皓離開‘問道’。走了小半段路，才想起綁在道觀門口的小驢。急忙跑回去一看，驢沒了。

　枉辛苦一晚上，沒好報就算了，連小驢都被人順手牽羊牽走了。

　云皓跟著回來，見失魂愣在原地，擔憂道，“怎麼了？”

　“我的小驢被人牽走了。”

　“呃……”

　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丟了只小驢而已。云皓笑了笑，道，“改明兒我送你十頭。”

　“算了。估計我和小驢八字不合，這輩子再不會養了。”

　黎綰青說著繼續沿著大道回京都，云皓慢吞吞跟著。

　這只小驢是孤宿白送的，當時送了兩只。剛拿到還沒開心，就被姚白間死了一只。因此很珍惜這只小驢，還給它起了名字，‘滾滾’。果然，滾著滾著就沒了。

　夜晚靜謐，夜風清神，云皓有意無意打量下的臉，角笑不自知。

　總覺得這時候不趁機找搭訕聊天，會浪費了如此景如此夜。云皓開口道，“方才你為什麼要躲著那對主仆？”

　黎綰青瞥了他一眼，道，“今晚折騰的還不夠，管我的閑事干什麼。”

　云皓笑笑道，“我就好奇問問，你不說就算了。”

　結果云皓還是沒忍住，“是不是怕們說給孤宿白聽，你怕孤宿白教訓你？”

　一提起孤宿白，黎綰青的眸子暗淡下來，悶悶踢著地上的石子，道，“他現在可沒心管我。”

　“魁無的死，對他打擊真那麼大？”

　黎綰青沒說話，云皓知擔心，安道，“你也不用那麼擔心，孤宿白那麼大人了，會自己調整好緒……”

　“不說這些，你說放置陶壺的會是什麼人？”

　知會問起這事，云皓早做好了功課，道，“看那陶壺的樣式，上面的圖騰，應該是出自邊疆巫師。聽聞邊疆巫師有一，能蠱控制人的思想。”

　黎綰青聽林逐水說過關于邊疆巫師的事，他們擁有神莫測的力量，以神的侍奉折自居。因此，他們居邊疆，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從不涉足世間。

　也只有邊疆巫師，才有這種神可怕的力量。

　快到城門，兩人分道揚鑣。

　黎綰青低頭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聽到后云皓喊，轉疑看著他。

　云皓一時不知怎麼開口，支支吾吾許久，道，“我們……我們算是朋友嗎？”

　不假思索的答，“不算敵人，那應該算朋友吧。”

　云皓心中一陣雀躍，對揮揮手，興高采烈的走了。

　一臉莫名其妙，原地愣了會兒，低頭進城。

　忽然刀一閃，靈活閃到一邊，見是兩個守城兵，殺氣騰騰的瞪著。其中一個，臉上還有被小驢踢過的印子。

　“別以為沒騎小驢，我們就認不出是你這個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