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時逐風正帶鐘子憐去后院躲躲,豈料一道黑影過去,逐風本能看了眼。豈料也就是眨眼的時間,鐘子憐就不見了。
也不知鐘子憐是不是流年不利,短短三天被綁架兩次。來人竟敢闖進澤淵侯府,在逐風眼皮底下把人帶走,可想而知對方武功之高。而且絕不是一般的綁匪,定然是有所圖。
果不其然,天黑時分,侯府下人在后門發現匿名信,之后慌張呈給孤宿白。
信上說,若要救鐘子憐,前往城外傀子林。
單把‘傀子林’三個字拆開,就知道這地方不是什麼好去。以前是戰場之地,地下不知埋了多尸骸。原本附近還住著一些獵戶,后來有人看到傀子林大半夜有鬼火,還有擂鼓聲,殺戮的聲音。有些膽大的獵戶結伴去查看,看到皆是些缺胳膊斷,沒有腦袋的鬼魂。他們穿著士兵的服侍,手上拿著兵,像是還沒死去般在傀子林練。
那些獵戶當場被嚇傻了,之后舉家搬離了傀子林。自那以后,傀子林鬧鬼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再沒人敢靠近傀子林。即便是些過路人,寧愿多繞幾里山路,也不愿經過傀子林。
黎綰青不相信有鬼,可看到傀子林時,還是嚇了一跳。夜空無月,烏云黑的在傀子林上空,給人一種強烈的迫。四周籠罩著白濃霧,隨風緩慢游走,加上橫生怪異的枝杈,乍一看像是群結隊而行的鬼魂。
突來一陣風,吹得騎在馬上眾人心頭更重了一分。
兵分四路,孤宿白和黎綰青,逐風和鐘期,卓然和楊林,須子和老鬼,依次進傀子林搜尋。進傀子林后,沿途留下記號,以免迷失方向。若發生什麼事,就發暗號為訊。
孤宿白本不同意黎綰青跟來,拗不過的死纏爛打,只好帶一起來。他舉著火把在前頭開道,跟其后。
走了沒幾分鐘,忽然飄來一陣濃霧。火把遇霧氣發出呲呲的聲音,漸漸暗了下來,最后剩下一縷青煙。
黎綰青早有準備,拿出隨攜帶照明棒給孤宿白。想來其他人也遇到了差不多的形,好在進去之前把照明棒分給了他們,不至于黑在傀子林走著。
林中死寂,一點聲音都沒有。地上積著厚重的枯樹葉,散發著腐爛的臭味。
走了小半個時辰,鬼影也沒看到半個,孤宿白停下凝眸打量四周。那種手不見五指的黑,讓人心頭愈發不安。似乎黑暗中躲著很多伺機而的野,會隨時撲出來將他們分而食之,吞肚中。
黎綰青正在樹上留記號,見他眉頭微鎖,知道他擔心鐘子憐。即便他上從來不說,可鐘子憐是他唯一的表弟。走到他邊,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救回子憐,他會沒事。”
孤宿白“嗯”了聲,拉起的右手,繼續沿著山道往前走。
所謂山道,不過是他們憑覺走出的一條路。而傀子林荒廢了多年,道路早被雜草掩蓋。所以當前方草地出現被人踩踏過的痕跡時,二人立馬提起全防備,對視一眼,警惕沿著踩踏過的痕跡走過去。
穿過參天大樹的樹林,走進一片平坦的山坡。看到有個影挨著灌木叢坐著,低垂著腦袋。
聽出是須子的聲音,黎綰青快速走過去,孤宿白則用照明棒打量四周。
須子頭發凌,臉上和上全是噴濺的漬。喊他不應,里念念有詞。
黎綰青湊近聽了下,頓時倒吸了口涼氣,而須子不斷重復“有鬼”。
檢查過后,須子沒傷,上的顯然來自失蹤的那個人——老鬼。
這時孤宿白聽到不遠的草叢中有異,左手放在腰間長劍的劍鞘上。眼神一沉,拔劍掃去一道劍氣。
頃刻間草叢被削平,草屑漫天飛舞,并沒有人。難道是錯覺?
聽到黎綰青在喊他,縱輕輕落到邊。見須子一副儼然被勾走魂魄的慘樣,長劍鞘。正要拉起須子一問究竟,須子忽然發瘋一般張手撲向黎綰青。他一指點暈須子,把了下他的脈搏,眉心一,道,“他的脈象很。”
黎綰青悶悶“嗯”了聲,面上一片慘淡。心里有個聲音,今晚他們會全部死在這里。
孤宿白也察覺出有些不對勁,發暗號讓眾人過來集合。若是有人在附近,也會發暗號回應一聲。
豈料哨聲好像被黑暗中的怪一口吞掉,消失的太過快速突兀。這座森林,似乎會吃人。
黎綰青的臉愈發難看,道,“看來他們都出事了。”
孤宿白若有所思的“嗯”了聲,忽然聽到后樹林傳來倉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影踉踉蹌蹌而來。他正拔劍,發現那人是逐風。
逐風的腳步又沉又,佝僂著子,像是強撐著來找他們。跑到他們面前,來不及說話,突然無力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氣如牛。右手臂有劍傷,深可見骨,往外涌著鮮。
黎綰青拿出隨帶的傷藥給逐風包扎,孤宿白則眉頭鎖,一言不發。
逐風緩了會兒氣,抬頭看著他們,突然驚慌大喊,“瘋了……真的瘋了!都瘋了!”
一聲聲撕心裂肺,在死寂的夜聽來格外刺耳悚然。逐風向來沉穩,遇事冷靜沉著。此時他像是了很大的驚嚇,面如死灰,渾不住發抖,雙眼淚清晰可見。
果然出事了!
黎綰青安住逐風的緒,之后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只有你一人?鐘期呢?又是誰傷了你?”
逐風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耷拉著肩頭,癡癡道,“我和鐘期走進傀子林沒多久,便迷失了方向,后來遇到卓然和楊林。我們正說著話,鐘期忽然發狂,拔劍就砍。不知何故,鐘期的力氣變得好大,封對他沒用。我被砍中一劍,之后腦袋撞在樹上昏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們三個不見了。恰好那時聽到爺的哨聲,我便來找您們了……”
黎綰青聽得一怔,鐘期的武功,和三人在伯仲之間。可卻是三人聯手都制不住一個鐘期,連封也無效,難道又是邊疆巫?
逐風失神說著,“滿地的,卓然和楊林肯定出事了……爺,夫人,這樹林有古怪!大家……大家都會……須子?他怎麼了?老鬼呢?”
逐風抓住須子雙肩,使勁搖晃。忽然他像放棄了一般,癱著不了。低垂著腦袋,不斷癡癡苦笑。
再艱難的逆境中,逐風也不曾表現出這種絕。可想而知當時他看到的場面,有多悚然慘烈。以至于心防線被擊潰,一蹶不振。
黎綰青道,“你說鐘期忽然發瘋,當時他是什麼樣子?”
逐風道,“當時鐘期眼睛冒著紅,著氣,像是嗜的野。他拔劍就砍,力大無窮,好像也不知道痛……”
黎綰青確定鐘期是中了邊疆巫,可他一直和逐風在一起,又是如何中招?
不管了,打算過去看個究竟,向逐風詢問,“在哪里發生?”
逐風抬手指著一個方向,道,“就在離這里三里左右的巖石坡。”
“你看好須子。無論聽到看到什麼,都不要走,在這里等我們回來。”
黎綰青對逐風代一句,和孤宿白趕往巖石坡,一看究竟。
正走著,覺邊的孤宿白有點不對勁。他的氣息越來越沉,全氣勁也提了起來,忽然停住腳步。
黎綰青疑停下查看,剛要開口,劍一閃,急忙側躲開。頸間一縷青被劍氣削斷,緩緩落下。脖子也被劃出個小口,鮮順著白皙的皮流了出來。
還好傷口不深,隨便了下,屏氣凝神打量孤宿白。他低垂著腦袋,氣聲越來越沉,握著長劍的左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孤宿白……”
突然間孤宿白抬頭瞪著他,雙眼冒著詭異森的紅,不等反應,揮劍就砍。
哪是孤宿白的對手,勉強躲掉幾記殺招。腳下一,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慶幸這一,躲開了孤宿白的劍氣。見孤宿白揮劍又來,急忙爬到樹后躲起來。心想孤宿白的癥狀,和逐風描述的鐘期發瘋時的癥狀一模一樣,他是什麼時候中招的?
畢竟邊疆巫也要施放,可剛才一直和孤宿白在一起,并沒發現什麼異常。
正想著,后大樹被劍氣削斷。急忙縱落到一邊,捂著口氣吁吁,驚魂未定。
下一秒,大樹轟然倒下,橫在兩人中間。
從來沒想過孤宿白會追殺,自不用說打不過,連逃跑的機會也為零。
“孤宿白,你想當殺妻狂魔嗎。快醒醒啊!該死!邊疆巫到底施放在哪里?他又是怎麼中招的……”
此時月灑在孤宿白臉上,雙眼空,面無表。緩緩舉高手中長劍,快速揮去一記劍氣。
電火石間,一道影急速而來,抱起黎綰青,扔下煙霧彈,快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