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林星明顯有些尷尬,好一會兒強笑著道:
“我就知道瞞不過褚伯伯。”
“不只是這個吧?”褚國偉忽然開口,“比方說覺得我老頭子老糊涂了,也是原因之一吧?”
“褚爺爺你認得我?”龔林星明顯有些驚訝——
龔紹恢復正常后,卻是對家里很多人都不認得了。還是這段時間,才慢慢記住。
剛才褚國偉一直不說話,龔林星還想著褚國偉應該和他爺爺一樣,本就不認得他們這些小輩呢。
卻又有些犯嘀咕,之前可是猜測褚國偉還是老年癡呆呢,怎麼瞧著恢復的竟然比自家老爺子還要好?
這麼想著,終于肯正眼去看謝林晚了。
沒想到謝林晚看了他一眼,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龔雖然臉上不顯,神不免有些憋屈。
說話間一行人也爬到了半山腰那里,按照褚國偉的印象,應該就是在這個大致區域,只是山林茂之下,褚國偉明顯有些記不清位置了。
“既然‘陸生’就在這一塊,是謝小姐的看法,想來謝小姐肯定也知道怎麼找過去吧?”龔林星狀似不經意道。
“生他,真的,就在蒼山上?”洪正堂卻是眼睛都紅了——
他們找了這麼久,難道說陸生其實就犧牲在蒼山這里?
旁邊的陸梓,也和被了魂一般,瞧著不是一般的可憐。
龔林星看得暗暗冷笑,心說裝的還像呢,看起來為了這個局,謝家正經做了不準備。
當下只催促謝林晚:
“謝小姐您看……”
旁邊褚鳴澗看出來他的心思,直接瞪眼道:
“閉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
謝林晚涼涼看了龔林星一眼:
“龔大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多想想你自己……我這里有一句忠告要送給龔大,這幾天,你龔大怕是流年不利,尤其是一朵接一朵的爛桃花,唔,好像有些不太妙啊……”
龔林星聽著,好險沒給氣樂了。他們這些什麼爛桃花,還真沒有過。畢竟他這人做事向來磊落,也很是專一,絕不會同時往兩個孩子,從來都是結束一段,才會開展下一段,而且對前友,也大方的很,他的前友對他評價也不是一般的高,要說因生恨,那是本不可能的。
謝林晚這樣說,分明是想在褚爺爺和褚伯伯面前,敗壞他的聲譽。有心想刺謝林晚幾句,無奈謝林晚已經轉頭,不肯再搭理他,只瞧著褚國偉道:
“我們只要找到陸生就好。”
褚國偉愣了一下,又很快明白了謝林晚的意思:
“晚晚你是說,讓,他出來……”
顧忌著洪正堂和陸梓,到底沒說出“陸生”這三個字。
“嗯。”謝林晚點頭。
“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褚國偉遲疑了一下道——
之前陸生在父親時整出的爛攤子,褚國偉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
“不會。”謝林晚搖頭,“他,言而有信。”
說著出一枚符篆,遞給褚國偉:
“褚爺爺你拿著這個。”
明顯對謝林晚很信任,褚國偉隨即接過來。
洪正堂包括龔林星三人看的云里霧里的,不明白謝林晚什麼意思,卻是忽然察覺,褚國偉上的氣質漸漸就不一樣了。
又過了片刻,褚國偉睜開眼來,卻是在瞧見洪正堂時,明顯怔了一下。
洪正堂正踅著老首長這是怎麼了呢,驟然就和褚國偉的視線對了個正著,那一刻褚國偉忽然有一種覺,那就是他看到的這雙眼睛不是老首長的,而是極其悉的一個故人……
褚國偉卻已經轉,往周圍看了一眼,默默往一棵古槐那里去了——
這棵槐樹瞧著怕是至有數百年的樹齡,應該是被雷劈過,大的樹干從中間裂為兩半,左邊更是有著明顯的燒焦的痕跡。
在古槐那邊站立片刻,褚國偉順著斜坡開始往下面走,快到坡底時站住腳。
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瞧見往下方一點,斜斜探出的一幽深的灌木叢。
“不對,”褚鳴澗忽然道——
他經常領著手下士兵在野外訓練,當即就發現了異常。和他一樣看出來的還有褚行。
好在來之前也有準備,當下勤務員過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灌木和環繞其間的藤蔓雜草砍了個干干凈凈。
褚行的視線在瞧著似是石壁的地方頓了頓,又下意識的抬頭往上看——
古槐樹那里正好和這里是一條對角線。真是從上面跌下來,有很大幾率,會滾到這片灌木叢里。
可他記得很清楚,當時找到父親時,明明是在很顯眼的坡底……
龔林星一旁看得好笑,心說就是再看,這石頭也不可能生出花來。
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腳下草叢里忽然一,龔林星低頭,卻是正好對上一條青蛇豎起的腦袋。
龔大爺平時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蛇。這會兒和蛇兩兩相對,冷汗唰的就下來了,跟著驚一聲,就往旁邊跳。倒是避過了蛇,卻是腳一,慘著朝著下方跌落。
也不知道撞到了那里,龔林星就聽見“咔嚓”一聲響,下一刻,就跌落在一個黑暗的所在。
“救命……”龔林星嚇得魂兒都飛了,下意識的就喊人。
好在他的驚恐并沒有維持多久,“咔嚓”的聲音再次響起,下一刻,那瞧著紋合的石頭竟然緩緩陷落,熾熱的從外面照進來,把周邊映得清清楚楚。
龔林星抬眼,正好瞧見從外面進來的褚鳴澗一行。想要一下,腳卻疼得鉆心:
“鳴澗……”
本來是想讓褚鳴澗扶他一下,不想褚鳴澗卻是往后退了一步:
“林星,剛才謝大師送你的忠告,還記得嗎?”
看褚鳴澗嚴肅的神,龔林星明顯就有些惱怒——
剛才謝林晚說他流年不利,有爛桃花……
只是都這個時候了,還開什麼玩笑。這樣一個破山,他哪來的爛桃花!
還沒等他抗議,褚鳴澗再次開口,神還有些同:
“不瞞你說,我剛才可是看了,之前那條蛇,是母的……”
“而且,你看看你下……”
龔林星忽然就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剛才掉下來時,摔得都快暈了的況下,覺自然就不敏銳,這會兒才察覺,下這麼硌得慌,偏偏手還有些悉……
龔林星視線下移,瞧見自己傷到的大上,一截翹起的小骨,再低頭,正好和一張骷髏黑的眼眶對了個正著,連帶的他手按的,以為是野草的茸茸的地方,分明是一把子的長發,而他這麼趴著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像是和地上這人的枯骨深相擁……
“啊——”龔林星實力演繹了什麼撕心裂肺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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