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因為那晚宴會上發生的鬧劇,心里自覺愧對展灃與蘇千荷,那次和亞索一道登門賠罪,展灃直言不會放在心上,倒是蘇千荷上沒說什麼,可眉宇間的不滿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自那以后,他只能經常過來拜訪,每次來都帶上很多奇珍異寶,想用自己的努力讓展灃夫婦看出自己的誠心,彌補之前的過失。
一來二往,他也逐漸意識到流言有多恐怖,那些無知之人將展灃描繪一個一無是,弱無能的大草包,更有甚者,一口咬定展灃之前的那些功偉績也全是靠自己的人得來的,與他自己沒有半點關系。
聽到這樣的無稽之談,亞伊心中難免惶惶,長此以往下去,這幫蠢不可及的人遲早會把展灃和蘇千荷得罪個徹底,要是真到了展灃發怒的時候,恐怕這些人沒有好果子吃。
如果展灃出完心中這口惡氣就算了,怕就怕他惱怒,離開滿洲里到別的地方去,那樣一來,自己這段時間來付出的所有努力不就全部付諸東流了嗎?
不,絕對不行!亞伊前思后想,一定要阻止這樣的事發生,展灃和蘇千荷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他仰慕尊敬的朋友,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此污蔑?
那日他從展灃府中回來,在馬車之中坐定,剛走了沒多遠,外面的高談闊論便不合時宜地鉆進耳朵。
“這麼說來那位蘇大夫真是厲害,所以才能得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青睞,嘖嘖,這才是巾幗不讓須眉!”
亞伊閉著眼睛假寐,聽到這話也只是報以一笑,并不以為意。
馬車行駛的很慢,亞伊這時突又聽到有人輕笑一聲,雖然可以聽出說話人低了聲音,但他所說的話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到亞伊耳中:可不是嘛,我看這就做盛衰,一個是行醫圣手,另一個嘛……
說到這里那人嘿嘿笑了兩聲,這才接著說道:“另一個就是個廢材飯桶,真不明白蘇大夫怎麼會看上這樣沒用的人,真是人替可惜得慌!”
亞伊聽到這里猛然睜開眼睛,眉頭微蹙,他還沒來得及發話,便聽見一群人的附和贊同之語,更有人笑言:“想來蘇大夫是看上他那副皮囊,可惜啊,空有一副好皮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飯男。”
在一場哄堂大笑中,亞伊滿臉怒,一把掀開簾子探出頭,對著那群嚼舌的家伙怒道:“在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們這幫人捆了給展公子,看時候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這個膽子扯皮!”
幾個人見發話的人竟是大皇子,心里再不服氣,上也不敢言語,個個垂下頭去唯唯聽訓。
亞伊哼了一聲,撒手放下簾子,心中五味陳雜,他竟不知道坊間傳言已發展到這種地步,一代戰神豈能由這群無知小民可以盡侮辱!
他回到自己的府邸,當即派人出去徹查此事,再有對展公子出言不遜之人,一律杖責三十,屢教不改押大牢監七日。
這樣的律令下發以后數日后,至在沒有人敢在大街上明目張膽地議論展灃,可背地里的況仍不容樂觀,府也管不了別人宅中去,所以表面上收斂不。但那些人對展灃的固有看法沒有一點變化。
這日,蘇千荷故意起的很遲,穿洗漱過后慢騰騰用過飯,這才施施然走到正廳去見來請過去給國舅爺看病的人。
對方早已等的急不可耐,這會兒見蘇千荷慢悠悠晃出來,那也是敢怒不敢言,仍然是陪著笑臉,道:“我家大人前些日子吃了您開的藥覺得好了許多,所以今日特命小人來請蘇大夫您再過去一趟……”
他客氣話還沒說完,只見蘇千荷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掩,假咳了幾聲,這才悠悠說道:“我這幾天不舒服,恕我不能過去為你家大人看病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蘇大夫……”那人怔愣片刻,一臉為難的說道:“蘇大夫,你行行好,小人奉國舅爺之命特來請您,要是請不到人,小人要責罰的呀。”
蘇千荷斜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會兒倒怕責罰了,當時我看你說我夫君壞話時來勁兒的呢,還有你那主子,更是個眼睛長到頭頂的,一點小病,也值得我跑一趟。”
心里想著,子已經站了起來,道:“眼下最要的是給我自己請個大夫,恕我不能奉陪了,萬管家,送客!”
那人瞠目結舌看著蘇千荷出了門,被萬管家半推半勸的送出去。到后來,蘇千荷索連面也不了,將來客全給萬管家敷衍,只給極數真正有需要的人看病。
這樣一來,蘇千荷自然是落得輕松,不用應付那些貴麻煩的貴族,也不用聽那些會讓自己火冒三丈的話,凡事全憑自己心,日子倒比從前瀟灑愜意許多。
殊不知自己樂的開心,那些皇親國戚們一個個都開始著急了,蘇千荷停止了他們的治療,對他們來說那簡直比削降職還要可怕,好不容易這病才有點起,如今停滯不前,飽病痛折磨。
派去請蘇千荷的下人回來說蘇大夫說自己近來不大舒服,可為什麼有時候還會出去給人看病?
這些人左思右想,終于意識到之前之前曾或多或貶低過展灃,而蘇千荷現在治療的病人無一例外都是謹言慎行之人,本不會在背后嚼舌。
想到這層,那位國舅爺憤慨至極,恨恨道:“蘇大夫圣手人心,一定是那姓展的在面前進了讒言,再讓蘇大夫稱病不愿意給我們看病!”
“呸!自古以來,只要人會吹枕邊風,這姓展的真是可惡至極!”
有一人猶豫道:“萬一是蘇大夫自己不想我們這麼說夫君,才不愿意給我們看病的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最后一人試探的開口問道:“不如,我們去給展灃道歉,就說之前都是誤會,讓他在蘇大夫面前幫我們言幾句……”
話沒說完便被眾人打斷:“不行,要我去給那樣的人道歉,我的臉面以后往哪擱。絕對不行!”
否定之聲不絕于耳,提議的人不再說話,有人突發奇想,像是想到了什麼了不得法子:“展灃除了一副好皮囊一無所有,蘇大夫嫁給他肯定是被他這副皮囊給蒙騙了,咱們滿洲里這麼多青年才俊,就算比不上他長得好,哪一點不他自慚形穢?依我看……”
眾人會意,竊笑不已,幾個人圍在一起細細搜尋了邊一些人品樣貌家世皆不俗的適婚男子,商議已定,第二天便有那不怕死的提著禮品上門來了。
蘇千荷自然是不見客的,萬管家看著眼前俊朗公子哥兒一茬接一茬兒的來,心中滿腹狐疑,明明白白告訴他們蘇大夫不適,不能給人看病,這些人還不放棄。
有那知道投蘇千荷所好的,對萬管家笑道:“老人家,我不是來看病的,只是想見一見蘇姑娘,順道帶了些小禮給。”
“蘇姑娘?”萬管家很是吃驚,有些不悅的提醒道:“這里只有展夫人,你蘇大夫也行,哪里冒出來個蘇姑娘來。”
那人聽萬管家口聲兒,知道他護主心切,忙笑道:“老人家別見怪,我沒有其他意思,這是我花重金買來的人參鹿茸,藥最有起效,蘇大夫或許會需要,您幫我引薦一下,我必有重謝。”
萬管家臉不大好看,看了一眼他手中提著的禮,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沒病沒痛生龍活虎的年輕公子來,夫人見是一定不愿見的,只是自己進去要怎麼和公子和夫人說呢?
這件事有些蹊蹺,萬管家來不及多想,用各種借口打發了這些費盡心機想要見蘇千荷一面的年輕人。
蘇千荷在聽到萬管家今天發生的這些略顯怪異的事,并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只淡淡吩咐萬管家道:“以后再有這樣的人來,不要和他們多廢話,客客氣氣能請走最好,請不走,就給轟出去!”
萬管家應了以后退出去,剛邁出房門,迎面看見展灃走過來,忙躬問候,展灃扶起他,有些奇怪的問道:“萬叔,今天門外那些人怎麼回事?”
萬管家面尷尬,看了一眼房,才悄悄道:“老奴也覺得奇怪,這兩天突然冒出這麼多人要求見夫人,夫人不愿見,都讓老奴給攔下了,可這麼著總不是個法子,老奴這心里也有些不安……”
展灃沉不語,想了一會兒方道:“萬叔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你年紀大了,以后再來人就姜離過去招呼。”
萬管家應著退下,展灃返去找姜離,代了他一些話,方帶著滿心疑慮回到房中。見蘇千荷坦然自若,毫不那些人的影響,展灃也只有下心事,一字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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