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中摻題字!
這種說法本就很詭異,也是第一次有人提出這個觀點,瞬間引起周遭一片嘩然。
“從來沒有聽說過流離君還有這樣的習慣!”趙經綸第一個反駁。
其他人不管相不相信,也都覺得這種行為太奇怪了,所以議論紛紛。
任冬綾也忍不住開口懟夏沉煙:“這些本就是你的臆測!”
“對!你剛才說的所謂證據,本就是沒有證據的東西!指不定,這本就是你胡編造的!”衛芙不以為然。
“確實是呀。”趙涵秋也歪著頭,用甜甜的嗓音說,“這就是未經證實的東西,本不能當證據。”
有人附和點頭,覺得夏沉煙說的確實不能算作證據。
這些人并不知道,夏沉煙對腥味是很敏的,包括前世也是。
最初發現流離君的題字有問題的,其實并不是夏云疏和江澄,而是。只不過沒看出墨的問題,而是聞到了上面淡淡的腥味。一般人聞起來,恐怕本就不會發現,但在夏沉煙這里,卻怎麼也抹不掉。
是提出流離君的畫上有古怪的味道,江澄和夏云疏才注意到題字的墨有問題。
不過他們當時也不可能每一幅畫都去驗證。
直到多年后,有人作假,公然將贗品送到九重閣去,才被破,靠的就是題字的墨這一點。
所以,夏沉煙對這個判斷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還不等開口,便有另一道聲音傳來替作證──
“夏三小姐說的,確為事實。”
原本在座的諸位,沒人敢贊同夏沉煙的說辭,包括夏云疏都不敢說,他小妹關于墨的判斷是真的。
然而說話的這個人,卻十分篤定。
眾人循聲看去,瞧見一白公子剛從一樓上來,就停在二樓的樓梯口,一把折扇收起來用雙手握住,儼然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眼尖的、悉的,都一眼認出來人,正是攝政王君卿衍邊的謀臣,言齊。
有好事的已經忍不住嘆起來,這言大人明顯站在夏沉煙一邊,甚至還公開表態了,怕是有好戲看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個什麼好日子,各路達貴人都往這兒聚!
“言大人。”夏沉煙先是一愣,也沒想到言齊會來,然后緩過來,恭恭敬敬地福了福。
言齊除了是攝政王的謀臣,在朝中也是三品大臣,在座的不人都要向他行禮作揖。
他徑直走到夏沉煙邊,笑瞇瞇地說道:“我說今天出門的時候,怎麼老聽見喜鵲個不停,原來是要遇到夏三小姐!”
這個人總有一種本事,能把玩笑話說出無比真誠的味道。
夏沉煙笑著回道:“我說空氣里怎麼突然飄著一甜味,原來是言大人的抹了糖!”
這倆人你來我往,明明聽起來打腔假客套的話,從他倆里說出來,端的就像是朋友之間的互相調笑。
“言大人!”盧昱薈眼眸發亮,也向言齊福了福,“剛才你說,夏三小姐說的都是事實,是想證明,那流離君的題字,確實都是用摻了的墨寫的?”
眾人長了脖子,也都在好奇這個問題。
“不錯。”言齊點了點頭,肯定了盧昱薈的提問。
對面趙經綸冷笑一聲:“攝政王奉旨前往星斗神殿做新秀選拔的審核,言大人作為攝政王的忠仆,不是應該隨行伺候,怎麼還有空來酒樓湊熱鬧?是跟什麼人,約好的吧?”
他把那個“仆”字咬得極重,又刻意掃了眼夏沉煙,這眼神赤/的就是在說,夏沉煙和言齊商量好了來拆他的臺。
言齊也不惱,甚至耐心解釋道:“王爺公務繁雜,此去神殿便要月余才得歸,留下不需要在雀都理的公務,可神殿納新又不能耽誤,自然只能在下先留下來善后。”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流出一憾的表,“說起來,這神殿納新審核的任務,原本也落不到我們家王爺上,偏偏有人要作死,非得把這項重任推給我們。唉!還真是羨慕令尊,跟著榮王殿下,樂得清閑自在,趙公子你還能天天出來跟狐朋狗友們喝酒賞畫!不像我,忙里閑出來打打牙祭,都要被趙公子質疑怠慢公務呢!”
趙經綸本來就黑得像鍋底的臉,更添幾分沉。
知的,明白言齊這話是在嘲笑榮王黨,工部吳家因為姑爺牽扯到刺殺攝政王的案子里,丟了星斗神殿納新選拔審核的差事“”那件事可是讓榮王悶聲吃了個大虧,至今耿耿于懷,在朝野上下傳為笑柄。
不知的,多能聽出言齊諷刺趙家不得勢。因為不得勢,所以整天沒事干,只能到溜達吃喝。
夏云影這個神經還大大咧咧地問自家大哥:“他是在嘲諷人吧?”
他聲音太大,惹得任冬菱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前在大街上,他故意瞞份,和夏沉煙聯手捉弄,害丟人的仇,可還記著呢!
冷哼道:“早就聽說言大人的皮子厲害得很,最擅詭辯,白的也能說黑的。不過這畫是真是假,那墨里摻的說法是不是胡編造,可不由言大人這張說了算!”
任冬菱的話打破了僵局,把話題又拉回了畫上。畢竟,兩/黨相爭這種事太敏,兩派人總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僵持著,更不至于吵起來,平白讓人看笑話。
雖然言齊平時總是一副微笑的樣子,但也不是對誰都笑臉相迎,比如任冬菱,他就只是一記冷眼看過去:“不巧,你們口中那位名畫師流離君,正好與在下相識。”
吃瓜群眾們不由詫異:“又來一個流離君的朋友?”
那位神高冷的流離君,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朋友。畢竟大家連他姓什名誰、是男是都不知道,更沒有人站出來說認識他。
結果今天一幅畫就引出來倆人,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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