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極致的苦。
我忍不住蹙著眉頭,實在是難以下咽。
車離君也皺了皺眉頭,微微嘗了一口,也立刻放下了茶杯。
他正了正神,看著那個掌柜的問道,“掌柜的,接下來我們就先談一些正事吧。”
那個掌柜的笑了笑,“我以為你們中原人,都會先讓人自報家門。”
我疑的皺了皺眉頭,他笑著說道,“我是不歸宿的主人,在你們中原起了一個名字,角宿。”
車離君向來喜歡開門見山,看到這個掌柜如此賣關子,他的眉頭擰了一個疙瘩。
“看來你們兩個人問的應該是同一件事。”
角宿笑了笑說道,“兩位可是來問兵的?”
這個人一開口,就有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覺,看來宇文簡他們掌握的東西,應該是到點兒上了。
“這些日子,南方的那些叛實在讓朝廷有些頭疼,調查的人也多了。”
他連南方的事都知道,即便這件事跟他沒有直接的關系,看來應該跟他也有所蟬聯。
我笑了笑說道,“看來角宿公子對南方的事甚是了解啊。”
我這句話一語雙關,為的就是套他的話。
可是,很明顯沒有任何作用,這個人雖然看著年紀沒有多大,但是眼神老練,充滿提防。
雖然臉上一直堆著笑,但是做事卻不聲。
他看了我一眼,再次笑道,“姑娘,這個帽子可不能隨便扣啊,子車國的皇帝對兵的管轄多麼森嚴,想必你們也是清楚的,我們這些小商人,又如何敢皇上的逆鱗?”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有些在理,忍不住朝著車離君看了一眼,他也點了點頭。
畢竟這些年以來,外國商人在子車國做生意的許多,但從未出現過什麼幺蛾子。
可是,子車國既然沒有那麼多兵的輸送,那那些兵究竟是從何而來?
看著我皺著眉頭的樣子,角宿臉上的笑容停滯了,說道,“但是,我不做,不代表沒有旁的人做。”
車離君立刻急切的問道,“是什麼人?”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角宿顯然有些猶豫不決,他朝周圍看了一眼,有些心神不定的樣子。
車離君說道,“對于掌柜的來說,我們不過是個過客罷了,這些茶余飯后的談資,除了咱們三個人,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聽到他這麼說,角宿又再次打量了我們一番,眉頭擰一個疙瘩。
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我倒是覺得不著急。
若是這個人真的不想跟我們說些什麼,那我們進這個店鋪的時候,他就會把我們轟出去。
現在之所以把我們留下,看樣子是有些話要跟我們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終于抬起眸子看了我們兩個人一眼。
“其實……那些兵是我們國家輸送的……”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隨后看了一眼車離君,恍然大悟。
就像他說的一樣,宇文簡做上皇帝的這些年,一直對于制造兵的人嚴加管制,為的就是防止發生暴。
在天子腳下,一般人沒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樣大的雄厚財力,能夠知道那麼多的兵。
照他這麼一說,那一切都說得過去了。
雖然我對赤水國不甚悉,但是我想一個國家,力應當不弱。
只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赤水國為何會往南方運送兵?難道說這之間有什麼謀?
也許是看出我眼中的疑,角宿又接著說道,“不瞞兩位說,我們國家再也經歷不了戰爭,如今民間苦不堪言,為了填補國力,不得已才會與各個國家發生金錢易。”
接下來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不過我跟車離君倒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只要他們不是跟青城勾結,這件事也沒有那麼難辦。
角宿像是陷回憶一般,他眼神迷離的說道,“其實這些年以來,我們跟子車國的易一直進行著,包括二十年前的那一場,我至今記憶猶新。”
我疑的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為什麼會記憶猶新?”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的在口中抿了一口,隨后又接著說道,“那一次的東西是子車國第一次要,我們也覺得奇怪,而且量還這麼大。”
我覺得更加奇怪了,于是忍不住問道,“你們賣掉了什麼?”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接著說道,“你們見過那些尸橫遍野的人嗎?你們知道怎麼才能一瞬間殺死一千個人?”
我心中一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角微微上揚,“有的時候,火能燒了萬。”
“火?”
一聽到這個詞,我的心忍不住窒息。
他又再次抿了一口茶,復又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
“究竟是什麼?”
我實在有些等不及,急切的問道。
角宿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這位姑娘,看樣子你對之前的舊事很興趣。”
我的表一愣,隨后淡然的笑了笑,“只是你說的太過夸張,哪能一瞬間能殺死一千個人。”
“這姑娘就有所不知了,有的時候,可能只是一支火苗,就可以毀了整個國家。”
這一次,坐在旁邊的車離君也更加疑,我們兩個人紛紛皺著眉頭看著他。
也許是賣夠了關子,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藍的眼眸的盯著我們兩個人。
“馬油。”
馬油!
我們兩個人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彼此,實在有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馬油這種東西,其實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弄得到,只是大量的殺掉馬匹,是子車國不允許的。
角宿所說的瞬間殺死一千人的方法,我立刻恍然大悟起來。
只要點燃火苗,在周圍撒上些馬油,本就沒有人能夠逃。
車離君似乎更加驚訝,原本便生活得平平淡淡,似乎無法想象那種慘烈的場面。
但是……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眼前一黑,形不穩差點就要跌倒在地。
存在我腦海里那一抹黑影,仿佛在慢慢的擴大。
現在我已經沒有心再去想一些無關要的事,事調查到這里,我只覺得脊背一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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